第079章:他守了十四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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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樹的大腦像是身體一樣,被屋外的寒冷被凍住,一時還未運轉過來,身子一輕,被一雙手臂抱起,男人邁著長腿,將她抱進臥室裏。

    她紅著眼,全身被凍得僵硬冰涼,靳司寒扯過被子裹在她身上,黑眸一瞬不瞬的與她對視著。

    嘉樹緩緩張開蒼白的唇,囁嚅著唇瓣,“你是因為我和言衡走得近,所以才故意讓我當葉靈沁的臨時助理?”

    靳司寒未語,轉身進了浴室,擰了條熱毛巾過來,用熱毛巾握了握她冰冷的手。

    嘉樹水眸盯著他,默了半晌後,鼓起勇氣問:“靳司寒……你愛我嗎?”

    男人的動作,微微一滯。

    垂下的黑眸,輕輕抬了下,修長大手覆上她的額頭,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難道是凍的發燒糊塗了?”

    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下一秒,嘉樹揮開他的手,咧嘴蒼涼一笑,“所以,你幫我找房子,給我減輕房租,是因為孩子,不準我和別的男人走得近,是因為怕被媒體拍到,影響靳家的名聲?靳司寒,對嗎?”

    她的眼淚,泫然欲墜,四目相對,靳司寒將情緒隱藏的毫無悲喜,高深莫測的令人看不出一絲情感來,嘉樹無法解讀他眼裏的情緒,更無法讀到他的心裏。

    有時候,嘉樹真想自己擁有讀心術,這樣,她就可以看進靳司寒的心裏,準確無誤的看透他的心,不會神經兮兮的天天判斷,他愛她,他不愛她。

    “如果不是今晚你跑出去,我怕凍著孩子,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我幫你找房子的事情。”

    “為什麽?”

    他黑眸沉冷寡漠的看向她,“因為,你會解讀成,我愛你,而我最不需要你對我的愛。”

    他的大手,陡然鬆開她的冰涼小手。

    嘉樹在先前那一瞬捕捉到的所有溫暖,在這一刻,全部化為冰渣。

    眼淚,從眼眶滑落,他轉身要離開,嘉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忍著哭腔卑微的問:“靳司寒……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嗎?”

    她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這是第一次,也或許是最後一次。

    她聽得見自己聲音裏的顫抖、緊張、哽咽。

    背對著她的男人,俊臉沉鬱,沉默了足足五秒後,撥開她的小手,冷調磁性的嗓音帶著微啞,“嘉樹,我不愛你,也不會愛其他任何人,在離婚之前,我會寵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這是,他能給的,最大的承諾。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嘉樹”,卻是在拒絕著她。

    嘉樹流著淚,笑了兩聲,不愛她,也不會愛任何人?

    她以為,她有競爭對手,可能是鬱遙,也可能是葉靈沁,又或是某個當紅的模特和明星,可現在,她發現她錯了,她就算打敗所有人,靳司寒的心,也不會對她開放。

    愛情,是三招過後,一物降一物,可靳司寒卻是那個例外,他的心被安全到可怕的鋼筋水泥緊緊籠罩,外麵風起雲湧,頭破血流,他卻冷眼看著一切,這個男人,沒有愛,他隻愛他自己。

    她本以為,自己會高興,高興靳司寒原來不愛葉靈沁,也不愛某個人,可是,還有什麽比不愛任何人更可怕的冷漠呢?

    ……

    靳司寒從鴻瑞名邸的公寓出來,一陣深寒夜風刺骨的刮在他臉上。

    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湯普森。

    修長手指接通電話——

    “喂,靳,你什麽時候來美國重新做下檢查?”

    靳司寒抬眸看向頭頂黑沉沉的冬夜,薄唇譏誚的勾了勾,“重新做檢查,就能改變十四年前的結果嗎?”

    既然結果是注定的,為什麽還要再去承受一次那樣巨大到幾近崩潰的壓力?

    “我想讓你重新做一次檢查,是因為……你很快就要進入高發年齡。”

    靳司寒麵色毫無改變,隻沉聲問:“這個病,有多少遺傳率?”

    那頭的湯普森頓了頓,沉重的開口道:“百分百,隻要父母一方攜帶亨廷頓基因,就一定會遺傳。高發年齡在35歲到50歲之間。”

    靳司寒握著手機的長指,蒼白用力,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道:“湯普森,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盡管開口,我一定全力以赴的幫助你。”

    “等我發病後,請把我帶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我希望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靳司寒,永遠清醒自控,而不是一個連生活都無法自理的瘋子。”

    “靳……”湯普森皺了皺眉心,“我不明白你的感情,為什麽不告訴她?”

    靳司寒遙遙望向二樓燈火,聲音沉寂,內心一片安寧,“我希望她能記住的,永遠是世人眼裏那個優雅自控的靳司寒,至於那個連我自己都不敢麵對的靳司寒,我舍不得讓她看見,也不願讓她看見我的狼狽。”

    “所以,你早就下定決心要跟嘉樹離婚?”

    “離婚,是我能給的最好的禮物。”

    湯普森不以為然,“或許,嘉樹並不覺得這是禮物。”

    黑暗洞洞中,靳司寒薄唇一開一合,聲音沙啞的緩緩道:“可這於我而言,卻是全部最好的愛——”

    ……

    第二天一早,嘉樹吃過早餐下樓,隻見門口停著一輛眼生的路虎。

    她瞧了兩眼沒在意,正要繞道走過去,路虎車內,下來一個眼熟的男人。

    “嘉樹,早上好。”

    清晨溫暖的陽光籠罩在言衡俊臉上,嘉樹微微一怔,“你怎麽來了?”

    這大早晨的,言衡開著車,停在她家樓下,這明知故問,是來接她的……?

    言衡淡淡笑著,“上車吧,昨晚我害的你感冒了,今早順路接你上班。”

    順路?

    嘉樹一邊坐上車,一邊好奇的問:“你家住在哪裏啊?”

    “在廣州路。”

    廣州路?和這裏十萬八千裏,這也能順路?

    嘉樹嘴角抽了抽,有些過意不去,“你下次還是別來接我了,我打車挺方便的,對了,你的大衣,我帶來還給你了。”

    言衡點點頭,發動了汽車。

    鴻瑞名邸不遠處,一輛黑色世爵,在那兒守了一夜,世爵車邊,掉了一地的煙蒂,目送著林嘉樹上了那輛白色路虎,黑眸淩厲輕縮。

    靳司寒打開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

    坐在言衡車上的嘉樹,手機響了起來,在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握了握手機,卻沒急著接。

    言衡抽空扭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誰的電話不想接?”

    “沒……沒什麽,陌生號碼,可能又是賣房推銷的。”

    她摁掉了電話,將手機鎖定,一切歸於平靜。

    她好不容易從昨晚的難過裏複原一點點,短時間內不想再被靳司寒打擾。

    ……

    這邊,黑色世爵車內,靳司寒在被林嘉樹掛斷電話後,眉心微微擰起。

    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靳司寒。”

    那邊的一個男聲,在聽見對方是靳司寒時,聲音客氣又恭敬:“靳總,你好你好,靳總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是我們公司的言衡在拍攝《大宋風雲錄》出了什麽狀況嗎?”

    靳司寒淡漠的“嗯”了一聲,聲音四平八穩的,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他勾引我太太。”

    “啊?”

    那邊的男聲,大驚,“靳、靳總!這個事情有證據嗎?會不會是一場誤會?!言衡簽約我們公司後,一直恪守本分……不至於啊……”

    “我親眼看見的,還需要什麽證據?”

    華歌娛樂的老總,嚇得出了一頭汗,“這……這……靳總,您想怎麽處理?”

    靳氏在北城的地位,如大樹般根深蒂固,華歌雖然是新銳娛樂,可在跨國企業深入在各行業領先的靳氏麵前,不過是一隻螻蟻,想要捏死,何須用力?

    靳氏,惹不起。

    這個言衡,怎麽會如此拎不清,竟然敢去勾引靳總的太太?!

    靳司寒眼底深寒,“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畢竟隻有動向,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事情發生,但是,我要言衡在一個月內,拍攝完在《大宋》裏的所有戲份,並且,在拍攝完後,送言衡去國外深造,五年之內,不得回國。”

    “一、一個月?靳總,這……”

    靳司寒眉頭一挑,“怎麽,嫌時間太多?那就兩周之內。”

    話落,還不等華歌老總說情,靳司寒已經掛斷電話,踩下油門,黑色世爵獵豹一般的滑出了鴻瑞名邸。

    ……

    靳司寒抵達辦公室時,蔡森正在整理文件。

    “BOSS,早上好。”

    靳司寒脫下大衣,隨意丟在一邊,聲音清寒的問:“太太人呢?”

    “太太一到公司就去片場了。”

    還真夠積極的。

    靳司寒臉色冷了一度,蔡森嗬嗬幹笑兩聲,解釋道:“太太和鬱遙小姐關係好,應該是去找鬱遙小姐玩兒吧。”

    這話,蔡森自己說的都不信,太太看言衡那小眼神,絕壁死忠粉。

    女孩子迷戀偶像,有時候真的很魔怔很可怕。

    “叫她過來。”

    蔡森立刻狗腿的點頭,迅速去往片場叫林嘉樹去總裁辦公室。

    嘉樹不情不願的被叫過來後,一進門,就皺眉問:“靳總,找我什麽事?”

    靳司寒冷漠的俊臉,沒什麽情緒,抬手將一堆剛才故意打亂的文件丟給她,“理一下。”

    嘉樹捧住厚厚的文件,“這種事,蔡助理做不行嗎?”

    “不行。”

    “……”

    嘉樹快理好時,男人抬眸睨了她一眼,公式化的開口:“明早跟我去S市,參加一個剪彩。”

    “……我不想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