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這女人,竟跟糟老頭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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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樹聯係了老錢,約定好了地點和時間後,到了下午,一下班,她便拎著包匆匆進了電梯裏,去了地下停車場。
靳司寒也剛巧從樓上乘著電梯下來,一眼便看見了那走向白色奧迪車的小女人。
她這麽急匆匆的,是要去見誰?
言衡不是已經被“外放”到大沙漠去拍戲了嗎?難不成,言衡又回北城了?
白色奧迪開出停車場後,靳司寒開著那輛黑色世爵,一直保持著距離跟在白色奧迪的後麵。
嘉樹戒備心不強,再加上此時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流太多,她沒在意隔著一輛車,始終跟著她的黑色世爵。
她給幼稚園的老師打了電話,讓老師陪著小咕嚕在幼稚園等一會兒。
聽老錢說,她的父親姓高,叫高兵,北城人,從前在部隊當過兵,不過是個兵痞,不是什麽正經軍人,退役後,做過很多份工作,但因為生性懶惰,好高騖遠,所以每份工作都做的時間不長,而且好賭成性,平日酗酒抽煙很厲害,按照老錢的說法來講,這個高兵,大概不是什麽正經人。
所以,嘉樹在沒見過這位“親生父親”時,她不打算帶小咕嚕去認“爺爺”。
一路上,她有些激動,因為一直以來,她活了二十七年,都以為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她想問問高兵,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
到了餐廳,嘉樹一進門,老錢就看見她了,朝她揮揮手,“嘉樹,這邊。”
老錢是個胖胖的大概四十歲的男人,嘉樹隻見過老錢的照片,聽言衡說,老錢交際網很廣,辦事很穩妥。
嘉樹禮貌笑著走了過去,“老錢,你好。”
“跟我客氣什麽,我跟言衡關係鐵,你既然是言衡的好朋友,我幫你也是應該的。坐吧,高兵一會兒就到。”
嘉樹一邊坐下,一邊皺眉問:“老錢,高兵……真的是我父親嗎?”
“應該不會有錯,不過這種事,我還是建議你去檢驗一下DNA。不過嘉樹,你這麽想找你的親生父母,但是這個高兵……也許會讓你失望。說他是地痞流氓都不為過,我找到這個高兵的時候,他正在被高利貸賭債,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些高利貸恐怕以後剁掉他的手了。”
嘉樹眉心一蹙,她沒想到,她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人。
“那、那我母親呢?她是個怎樣的人?”
提到這個,老錢臉色有些凝重,“在電話裏,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你母親,當年在生下你的時候,因為大出血,過世了。”
嘉樹心跳一顫。
餐廳外的黑色世爵內,靳司寒黑眸犀利的望著這邊——
林嘉樹火急火燎的趕到這裏,就是為了跟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胖大叔約會?
這女人,口味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怪異了?
要說她來約會言衡、或者是她那個小奶狗弟弟林嘉允,他還能理解,這個胖大叔,又是誰?
靳司寒剛想下車,隻見那桌,又來了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身形高瘦,穿著很是樸素,但那張臉上,卻是一臉的市儈和小人模樣,儼然一個市井酒鬼的樣子。
靳司寒留在了車上,繼續打量著。
林嘉樹那女人,什麽時候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了?
今晚回去,得好好教育她。
這邊餐廳裏,高兵一過來,嘉樹下意識的抬頭望過去。
高兵雙手在自己那條穿了不知多久的黑牛仔褲上擦了擦,有些激動的朝林嘉樹走過來,“你、你是我女兒吧!”
高兵一上來,就要握住嘉樹的手,嘉樹不太適應跟第一次見麵的人有過分親熱的舉止,即使這個中年人,可能是她的親生父親。
“你先坐下吧。”
老錢吩咐了一聲,高兵笑著點頭坐下來,剛坐下來,老錢正準備問他事情,高兵就開始摸肚子,尷尬又市儈的笑著,“我來的時候沒吃飯,這會兒有點餓,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咱們再說?”
老錢之前接觸過這個高兵,太了解這個高兵混吃混喝的本事了,有些看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但嘉樹是個女孩子,還極有可能是他女兒,“老錢,不如我們吃點東西再聊吧,服務員,點餐。”
高兵雙眼直愣愣的打量著這個“親生女兒”,高兵雖然是混混,但他常年混跡於人堆裏,最能看出什麽人有錢,什麽人沒錢。
眼前的這個“親生女兒”,長相清麗,白皙的小臉上略施粉黛,舉止又是如此落落大方,她的手很白很細,沒有繭子,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戒指上的鑽石很透很閃,很有設計感,那鑽至少有兩克拉,一看就價格不菲。很顯然,她現在的生活很好。
想到這裏,高兵暗喜起來,還好當初這個老錢派人找他,他沒嫌煩,認了眼前這個“親生女兒”,他再訴訴苦,沒準能幫他把那高利貸給還了!
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嘉樹望了眼坐在對麵的“父親”,抿了抿唇瓣,將菜單推倒了高兵眼前,“高先生,你看看你想吃什麽?”
這個高兵,完全沒有客氣,點了一堆吃的,什麽鴛鴦鍋,肥牛,牛腩,羊肉……點了一大桌。
還不忘提醒一句服務員,流裏流氣的道:“來瓶茅台!”
老錢無語,朝高兵翻了個白眼,“我說你,是來喝酒的還是來談事兒的?”
高兵賤兮兮的說:“喝點兒酒,才能跟我女兒好好認親,那些陳年往事,得借點兒酒勁兒才能回憶起來。”
老錢氣死了,“我說你這人……”
嘉樹不想第一次見麵就鬧不愉快,好脾氣的道:“算了,老錢,讓他喝吧。”
高兵笑眯眯的說:“哎還是女兒疼我啊!”
服務員卻是抱歉的說:“先生,我們這兒沒茅台,你看夢之藍行不行?”
“行,隻要是好酒都行!”
等火鍋上來的時候,高兵開始翹著二郎腿眯著小酒,涮火鍋,一派閑然自得。
嘉樹沒什麽胃口,心思都在她的身世上,問:“高先生……”
她剛叫高兵,高兵端著小酒杯呷了一口白酒,“別叫的這麽見外嘛!我剛才一見你,我就知道你一準是我女兒!你跟我那短命的老婆,長得一模一樣!”
嘉樹怔了下,老錢沒好氣的提醒,“高兵,你不是帶了照片嗎?拿出來給嘉樹看看。”
高兵從他那灰綠色夾克口袋裏,掏出一張陳舊的照片,“你仔細看看,你是不是跟你媽長得一模一樣!”
照片上,是一對合照,照片有些舊了,但模樣很清晰,不難看出,男人就是年輕了二十多歲的高兵,而照片上的女兒,的確跟嘉樹出了奇的相似,像到,嘉樹根本不用去驗什麽DNA,就能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照片上的母親,無論是神態、長相,都跟她像極了。
隻是,她真的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跟這麽一個地痞流氓?
高兵一邊用筷子撈著鴛鴦鍋裏的肥牛,一邊侃侃而談起來,“你叫嘉……嘉樹是吧?這名字還挺有文化的,看來你養父母家條件挺好的吧?”
嘉樹不想談林家那些事,隻淡聲回了下,“嗯,還好。”
高兵眯著眼,用筷子指了指嘉樹脖子上的項鏈,“你脖子上的項鏈,我認識,是那個很出名叫什麽寶利格是吧?”
嘉樹深吸一口氣,懶得糾正他,不是寶利格,是寶格麗。
“當年,我是怎麽弄丟的?”
“你媽在醫院生產,我也就是去上了個廁所,打了個盹兒,結果你就被人販子抱走了,你媽啊,身體一直不好,生下你,你又被抱走,她情緒起伏太大,血崩了,哎……那時候我們也沒錢,你媽也挺可憐的,這些年,我一個人活著,這日子,過得也緊巴巴的,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兒想你媽了,你媽媽要是還在,我也不至於一件衣服穿小半個月都沒人給我洗,哎……還好,我找到你了,以後爸爸也有個依靠了!”
嘉樹皺眉,“人販子?醫院沒有監控嗎?你為什麽不去找我?”
“哎呀,你一看就是有錢人家衣食無憂的小孩子,我們那二十多年前,本來就日子過的苦,哪有錢去什麽大醫院呀,都是小診所隨便生生的,小診所它也沒監控啊。”
再說了,當時嚴靜都死了,他一個人又沒正經工作,把孩子找回來,豈不是增加生活負擔?
他自己整天還東躲西藏的呢,還要帶個要喝奶的孩子?他哪有錢去買奶粉?
不過這些話,高兵隻在腦子裏想了想,他還指望著這個女兒給他還高利貸呢,自然不會把這些狠心的話說出來。
嘉樹歎息了一聲,“我母親,她叫什麽?”
“嚴靜,嚴厲的嚴,安靜的靜。”
嘉樹眼圈微紅,不知是想到了母親躺在產床上血崩的虛弱模樣,還是心疼母親嫁給了這種沒擔當的男人。
或許當年,她被人販子抱走,是件幸運的事情吧,跟著這個酒鬼爸爸,沒準她根本沒機會長大,就算長大,恐怕也要天天挨揍,在林家雖然寄人籬下,日子清貧,但至少,還是一個人該過的日子。
“高先生……”
“別別別,別叫我高先生,咱們都認親了,叫爸,我都沒聽人叫過我爸,我剛才一見著你,就想著你叫我一聲爸爸呢!”
嘉樹望著眼前這個有些無賴的中年男人,又覺得他有些可憐,“我媽死後,你一直沒再娶嗎?”
“是啊,要是再娶了,能給我洗衣服的人都沒有嗎?你媽媽人真好,脾氣也好,閨女,我看你脾氣也好,一見麵給我點這麽多吃的,還買好酒給老爸喝。以後老爸就靠你了。”
老錢嗤之以鼻,“高兵,你就抱著你的老酒吧!”
嘉樹抬腕看了眼時間,不早了,“高……爸,今天我不能陪你了,我還有點事情,我們改天再約可以嗎?”
“閨女,你要走了啊!記得把這一桌賬給老爸結了!我出門急,沒帶錢。”
老錢冷哼一聲,直接拆穿他,“你哪是出門急沒帶錢,你分明就是沒錢!”
“嘿!我就沒錢,我閨女有錢不就行了?我都五十多歲了,還不能靠我閨女養著啊?”
結賬,肯定是嘉樹的事,老錢幫了她這麽多,她總不能讓老錢結賬,雖然看老錢的架勢,老錢是個有錢的主兒,但人情,嘉樹是肯定要還的。
“好。你慢慢吃吧。”嘉樹又望向老錢,“老錢,下次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再單獨請你吃飯。”
“不用客氣,言衡要知道我吃你的飯,不得罵我,我怎麽能讓你掏錢請我吃飯呢,你不是還有事嗎?快回去吧。”
高兵一聽“言衡”的名字,有些耳熟,“言衡……?你們說的,該不會是個那個大明星吧?”
老錢正要開口,嘉樹連忙打斷,“不是。”
臨走時,嘉樹想了想,還是從包包裏掏了一千塊錢給了高兵,“爸……我今天身上沒帶什麽現金,下次見麵再取點給你,你拿這些錢買點衣服穿。”
高兵見錢眼開的人,立刻眉開眼笑的把錢收下了,“閨女,我跟你媽這照片你也拿著,留個念想!”
嘉樹剛才也想要,但沒好意思開口,“好,那照片我收下了。”
“行,你拿著唄,閨女,你也給我個東西留個念想唄!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閨女都長成大美女了!我回頭得跟我那胡同的人好好吹吹!”
“可是,我今天沒帶照片,我改天再帶給你……”
嘉樹的話還未說完,高兵直接盯著她手上的鑽戒道:“沒照片沒關係,閨女,我看你這鑽戒挺好看的,我呀,最近在老年社區看上一個老太婆,我這不……這不什麽也沒有,人家估計也不肯跟我……”
說著,高兵還故作害臊的樣子,老錢一疊麵紙砸了過來,“你鑽進錢眼了啦!高兵你丫的是來認閨女的還是來要錢的!”
“怎麽能這麽說話!我跟我閨女要點錢!那不是應該的嗎!閨女,你說是吧?”
嘉樹望了眼無名指上的鑽戒,深吸一口氣道:“這個鑽戒我不能給你。”
這是靳司寒給她的婚戒,不管她今後要不要還給靳司寒,都有著特殊意義。
嘉樹伸手解了脖子上的寶格麗diva白貝母項鏈,遞給高兵,“這個給你吧。”
黑色世爵車內,靳司寒看見嘉樹將自己的項鏈遞給了那個中年男人,眉心微皺——
這該死的女人,竟敢把自己貼身的東西隨隨便便送給一個糟老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