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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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月沒想自己的眼淚反而一下把他逼到了絕境,於是雙手緊緊的抓住他袖口,止了止淚卻還是失敗,咬著牙說道:“你走你試試看,你前腳一走,我後腳就帶著爹娘回蘇家村去。”
又是方河的死穴,他不敢動了,連忙抱緊蘇小月,死也不放手,“月兒,你等我,我這樣做也是有幾成把握的,畢竟有損名聲的事,大人最多把我放去服勞役數年必然把我放回來,到時我們就好好過日子,我會非常的小心謹慎再也不會出亂子,可好?你應我,好不好,咱們一輩子還長著,這幾年你等等我,你就為我守著這個家,可行?”
蘇小月忍不住在他肩頭下了口,簡直是對他都氣不起來,在男女事上他簡直就是少根筋,平時看著這麽聰明,處事也精明,做事也沉穩,然而一但遇上男女的事情,就是看不明白,那少女說懷孕他也深信不疑,連一個十四五年的姑娘都能騙到他。
簡直是怒其不爭。
小媳婦咬他了,他深鎖的眉反而舒展了,隻要對他有反應就好,就怕她沒有反應,真的冷了心,那樣他才會承受不住。
把人是給攔住了,但蘇小月一時半會不可能原諒他,這事她得查清到底是怎麽回來,她得評估一下方河到底有沒有碰她。
就算對方沒有懷孩子,若是破了人家的身子,再加上縣令千金的身份,那這事也沒有這麽容易了結,恐怕又回到了原點,還是要把人娶進門去。
所以蘇小月並不輕鬆,她決定到晚上躺床上了,好好問問方河。
這頓飯吃得一家人沉默無語,蘇小月和方河兩人默不做聲,袁氏卻是看了兩人一眼後,心裏也不好受,隻好給小兩口帶好孩子,隻盼兩人早點敞開心懷,把事情講明白。
兩口子間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隱瞞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過日子才是長久之計。
夜裏,兩人躺在床上,方河要抱蘇小月,蘇小月不讓,兩人中間隔著一條“楚河漢界”似的,一人蓋一床被,都不讓人靠近。
方河臉色灰暗,望著蘇小月小心翼翼。
蘇小月很平靜的語氣問方河,“大河,你就把這事兒原原本本都告訴我,一個細節都不要少。”
方河默了默,為了留住小媳婦,於是把那自己怎麽救人的,救人後又是怎麽入了縣衙,還有喝了酒的事,早上起來見到的事都一一說了。
蘇小月聽了卻是氣得牙癢癢,不管對方錯在哪兒,方河不懂得防備他也是有錯的,這麽大個人,人家忽然把你一個莊稼漢子捧得這麽高,還由縣令大人親自相陪灌酒,中間沒有貓膩也得留個心眼。
方河話落,果斷收到蘇小月一個刀眼,他不說話了,隻看著蘇小月,眼神帶著懇求。
那日正好蘇小月也出了事,她當時慌得緊,沒有注意方河的細微變化,於是問道:“你當時起床的時候,衣裳可還整齊?”
方河回想了一下,說道:“衣裳倒是自個兒穿的那一身,有些皺巴。”
誰要問他有沒有皺巴。
“那她呢?”蘇小月的語氣的確有些不好,方河都聽出了怨念,他看著蘇小月一時間不說了。
蘇小月看向他,怎麽忽然又不說了呢。
“月兒,你打我幾耳光吧,你心裏不好受,你如今懷著孩子,萬不能生氣的。”說完,方河挪了過來,迅速的靠近蘇小月,一把把蘇小月連人連被抱入懷中。
是想打他的衝動,但蘇小月忍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咬著牙問道:“她的衣裳呢?可有穿?”
方河垂下頭去,蘇小月的心直往下沉,“她沒有穿衣裳?你們在一個被窩裏?”
“月兒,你別生氣,你答應我別生氣,我就告訴你。”方河抱緊她搖了搖,心疼的厲害。
蘇小月又在他肩頭氣恨的咬了一口,鬆開口吧,甩開胸前的頭發,“你說吧,我這會兒不生氣了。”
方河見她平靜下來,方把醒來時看到沈雲嬌的模樣說了,身上穿的粉紅褻衣,被子在她身上包裹著,但方河因為醉酒有些發熱,他是一夜沒有蓋被的。
方河甚至把他離開甩了自己兩耳光的事也說了,還有對方的話也說了,以及他狼狽的逃出衙門的事也說了。
蘇小月沉默不語。
方河內心不安的等著她發落。
“睡吧。此事容我想一想。”蘇小月掙紮了一下身子。
方河不鬆手,蘇小月上前咬他的手背,“快鬆開。”
“不鬆開,我今晚就這樣抱住你。”
蘇小月氣得無語,咬了兩口也無濟無事,隻道:“你乖乖的睡過去,讓我安靜的想一會,我保證在我沒有查出你跟她睡過了前不會回娘家。”
這麽說來如果他跟她睡了,那她鐵定是要回娘家了,這下方河慌了,他覺得自己鐵定是把人家給睡了的,要不然人家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好好的幹嘛要纏住他,他一個莊稼漢子有什麽好纏的。
死皮賴臉的抱住,蘇小月也沒有辦法,隻好任他抱著,順帶還竄她被窩裏頭了。
讓方河去負荊請罪那顯然不可能,真到了對簿公堂的地步,不想娶對方也得逼著他娶。
這兩日蘇小月一直沉默,那日沈氏過來,年紀輕輕說話方麵城府淺了點,她若遇上一個厲害點的,他們家這會還真的要破裂了不可,想起這檔事,蘇小月忍不住飛去一個眼刀,正好方河在清洗從霍家搬回來的三十醬缸子,似有所感,回過頭來。
對上蘇小月的眼時,不由的停下手中動作,他回過頭來,望著醬缸子發呆。
已經從莫家村開墾回來的蘇阿吉正在一邊幫忙,看到小兩口之間的眼神互動,他微微一愕,瞧了一眼方河,見他眼色灰暗,望著醬缸發呆。於是來到袁氏身邊,用手肘噌了噌她,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袁氏隱若猜到一些,但這種是小兩口之間要處理的,長輩不好插手,一但插手,恐怕會加劇兩人之間的矛盾。
“我且問問月兒。”袁氏答道,她決定尋個機會問問女兒,女婿是個好的,這兩年兩位老人呆在這邊,看得清楚,可是女婿也是個能耐的,女婿沒心思,但凡別人有了點心思,有時候做妻子的不能占了理兒步步緊逼,但也要給男人敲打一下,記住這個教訓。
晌午歇晌的時候,方河卻說要上山頭看看田地,再去東邊山腳看看情況,於是沒有留在家中。蘇小月也沒有多說兩句留他。
袁氏給蘇阿吉使了個眼色,蘇阿吉便跟著女婿一起上山頭了。
袁氏坐在蘇小月身邊,看著女兒臉色不好,沒有幾日前那般吃得好睡得香的氣色,越發心疼女兒,女人年輕的時候,心裏隻兩件事糾纏在心頭,一是生怕不能與丈夫白頭偕老,恨不能一夜白頭,便了卻這一樁心頭憂愁。二是生怕丈夫納妾,哪個女人願意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雖然她覺這想法若是說出來是多麽驚世駭俗,甚至會被族老們掛上妒婦罪名,然而憑心而論,在女人心頭誰不隱藏著這點私心的。
所以袁氏最能理解女兒的心思,她上前拉住女兒的手,歎了口氣,安慰道:“月兒啊,孩子要緊,千萬別生氣。”
蘇小月抬首看著袁氏,她知道袁氏定然是看出來了,活了一輩子,同為女人,怎會看不出來呢。
“娘,大河就是少根筋。”蘇小月委屈道:“而且這次不給他點顏色,這麽快就原諒他,將來不長記心。”
袁氏沒想到女兒的心思也通透,放下心來,隻勸道:“男人自責證明他內心也愧疚,有責任心,是個好人,但做妻子的占著理兒步步緊逼隻會離了人心,月兒還是不可太過了。”
蘇小月雙手回握住袁氏的手,“娘,我省得的,我會有分寸。我今晚跟你睡可好?”
“這……”袁氏猶豫了一會,女婿那急迫的勁兒,她這個丈母娘得做惡人做到底了,隻怕苦了小兩口。
“娘。”蘇小月心裏不平靜,這幾日被方河無下限的纏住,生怕自己一個心軟。她得靜一靜,得想個辦法應付眼前的危機。
當夜,蘇小月跟袁氏睡去了,留著方河獨守空房。
男人必然是有想法的,這幾日做什麽事都會看看蘇小月的臉色,不管做什麽都是沒勁。這幾次送菜,蘇小月讓蘇阿吉去鎮上,方河管著東邊山頭的工程。
時間又過去了十來日,這晚,蘇小月同袁氏說好,她回了自己的房間,方河剛剛躺下,聽到聲響立即起身,見是蘇小月,目光緊緊盯著她,摸不準她是要回房裏睡還是隻不過過來拿東西。
沒想蘇小月爬上了床。方河立即上前把人擁入懷中,抱住小媳婦心裏踏實上了,這幾日七上八下的弄得心神不寧,比去坐牢幹勞役還要苦。
蘇小月伏在他胸中,好半晌沒有說話,事實上兩人都睡不著。通過這幾日,蘇小月想到了許多,心裏倒是生了一計。
“大河,明個送菜,我們倆去,你說她會不會到鎮上來堵你?”蘇小月語氣平穩的問道。
方河歎了口氣,“或許會,但我不會再見她了。”
“不,這次咱倆一起見她。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就沒有碰她。”蘇小月字句清晰的說了出來。
方河一臉不敢置信,垂首看著懷裏的小媳婦,兩人目光相對,方河居然有些激動,“你是從何看出來的?可是她若是沒跟我有肌膚之親,又怎會懷孕?她為何要纏住我?我隻不過一戒武夫罷了。”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好在哪兒了,萌動初心的少女最容易被所謂的“英雄”吸引,何況方河的確有這個能耐,接著便是方河對自家媳婦的小心嗬護與溫柔,落入這些少女眼中隻會羨慕,愛幻想的年紀,自然容易生成愛慕,隻是那種愛慕不帶煙火氣,太過浪漫和天真。
不過倒也亂打亂撞遇上方河這個負有責任感的男人,若是遇上個攀龍附鳳有心機的男人,得到這樣的好機會,免不得拋棄自己的糟糠之妻而把人娶進門去。
不過這些蘇小月定然不會告訴方河的,告訴他反而解釋半天,於是避開這個話題,說道:“旁的你不用管,隻管帶上我便是,明個兒為兒不用去,咱們一起尋家酒樓,找個安靜的地兒,三人好好談一談。”
方河將信將疑,但至少有一點小媳婦似乎不生氣了,若是真如小媳婦分析的自己根本沒有碰她,那就好了。
第二日,蘇小月跟在方河身邊,去了鎮上。
果然如蘇小月所料,好幾次沒能堵到方河送菜,今個兒必然派人打聽到了,來得匆匆。
原本晌午便可以往回趕的蘇小月偏偏留到下午太陽偏西,才看到馬車從官道盡頭匆匆而來。
馬車在牛車麵前停住,挑簾露出一張粉嫩嬌美的小臉,看到方河身邊安坐著的蘇小月,穿的是一身碧荷色的上衣下褲,烏發包在巾子裏,隻那雙眼睛明亮如星辰,其他地方一無是處,不由得又氣憤又嗤之以鼻。
蘇小月朝她笑了笑,說道:“走吧,咱們找一家酒樓坐一會兒,許多事情還是得說明的,你去不去?”
沈雲嬌冷哼一下,“有什麽可怕的,如此愚婦,本姑娘僅準你一次。”接著氣惱的放下車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