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和你想的一樣。”

    我死不承認內心的那點小心思。

    聽見顧青州在身後的輕笑聲，我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鬧出更大的動靜，這樣就可以忽視身旁的人。

    可是結果證明這完全是我的多想。

    到最後，我隻能將他推出了廚房。

    夜深人靜。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時，突然感覺到了肚子傳來陣疼，心下一驚，頓覺情況不妙。不敢輕易挪動軀體，害怕一不小心就會驚擾肚子裏麵的孩子。

    慌亂之餘，我拍了拍顧青州的肩膀。

    顧青州立馬驚醒，緊張地看向我。

    “我……感覺要生了。”

    下一秒，我看見顧青州銳利黑眸倏地睜大。

    我聽見耳畔有風吹過，聽見急促的腳步聲，看見白花花的一片，再然後我便被推進了產房。

    疼痛感不斷地湧來，看著身旁冰冷的儀器，害怕也一同湧進了我的心間。

    “會沒事的。”

    顧青州緊緊握著我的手，想要賜予我一點力量。

    疼痛又在拉扯，我拚盡全力抓住了顧青州的那雙手，我知道這會很疼，但是顧青州絲毫沒有鬆開我。

    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迷濕了我的雙眼。

    盡管早就聽過為人母多麽不容易，可是隻有親身經曆過，才更懂其中心酸。

    所謂的感同身受也是要付諸於實際行動當中。

    身上無力，隻覺那股疼痛我就快要承受不住，像是有一雙手，在用力撕扯著我的身體，像是要將我活生生扯成兩半才算罷休。

    想要放棄時，耳畔總會響起一陣鼓勵的聲音，明明就快要到達勝利的彼岸，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樣放棄。

    直到聽到孩啼聲響起時，最後的一絲力氣也用盡，殫精竭慮。

    那是孩子第一次來到這世間發出的聲音。

    “是個男孩。”

    我想要繼續聽下去時，想要睜大眼睛看看抱在醫生懷裏的孩子時，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眼前一黑，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轉到了病房，稍微一動，身體依舊傳來疼痛。

    “醒了。”

    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我便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映入我眼簾，看著他那雙幽深的雙眸，流淌的溫柔旋渦快要將我吸進去。

    他緊接著說出的一句話讓我心頭一震。

    “我們不要再生孩子了。”

    我微微怔住，他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不想看到你受苦。”

    我吸了吸鼻子，心想顧青州有這份心已經讓我滿足，至少他在為我考慮。

    “孩子呢？”我著急問。

    環顧四周，又看了看自己已經恢複如初的肚子，隻覺像是夢一場。

    常常是這樣，發生的太為順利的事情，會讓我覺得有種不真實感，好像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已經送到了監護室，待會就能看到。”

    我的心瞬間定了下來。

    “辛苦了。”顧青州仍舊沒有鬆開我的手，“現在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朝著他露出一笑。

    痛並快樂著。

    當孩子抱到我們麵前時，我隻覺那是上天安排給我和顧青州的王子。

    眼眶漸漸變得濕潤起來，輾轉了這麽久，甚至還遇到了難題，就在我以為鑄就的希望可能破滅時，所幸一切有驚無險。

    我伸手接過顧青州遞過來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裏，顯得很是小心翼翼。

    看他輕輕眯起了眼睛，吐著舌頭，心中一暖。

    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心快要融化，這段時間所受的苦難都煙消雲散，所經曆的痛苦都覺得值得。

    我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心想好不容易來一趟人間，甚至賭上了性命，怎麽著都要開心一點。

    “他眼睛像你，很好看。”

    顧青州陪在我身旁，一臉欣賞。

    沒過幾天，我便接出院，身體也逐漸恢複如初。

    圓圓待在家，一直都會站在正正旁邊，滿臉好奇，“他真的叫正正嗎？”

    “嗯。”我點點頭：“這不是圓圓當初取的名字嘛，要是正正長大後，一定會感謝圓圓給他取這麽好的名字。”

    圓圓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正正真可愛，我可以抱抱他嗎？”

    出於擔心，我笑說：“等正正再長大一些，你再抱他。”

    圓圓緊抿著唇，但還是點點頭，“好。”

    除了圓圓將注意力焦點放在正正身上，顧青州亦然。

    顧青州大部分時間幾乎都待在家裏，甚至連公司裏麵的一些重要會議也通過視頻來解決，總是會圍繞在正正身旁。

    為此，紀南還悄悄和我抱怨過。

    她來看正正時，隨後一臉皺眉地走進了房間，走到我跟前。

    “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她問。

    我笑了笑：“差不多了。”心想這要是還沒有恢複過來，簡直沒有天理。這段時間，顧青州和蘭姨幾乎承包了一切事情，就連我刷牙時，顧青州也會來到我身旁，提前替我將牙膏擠好。

    “那就好。”紀南瞥了一眼門外的位置，又繼續和我說：“你家那位真小氣。”她的音量不由得降低了許多。

    說話之餘，她的餘光瞥了門外多次，生怕顧青州突然會走進來。

    我疑惑，“怎麽小氣了？”心想顧青州可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想要反駁，話到了嘴邊，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來了，豈不是有種護短的意味，到時候一定會被紀南數落重色輕友。

    紀南繼續：“我剛剛不是才抱了正正一會，他就把搶去了，說我抱著正正，他不放心。”

    我撲嚇笑了起來，原來是這回事。

    “你還笑得出來。”紀南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缺胳膊斷腿，他就是在懷疑我照顧孩子的能力，我看他一個大男人能照顧正正照顧到哪裏去……”

    紀南的話仍然還在繼續，滔滔不絕，察覺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與此同時，顧青州的聲音響起：“你們在說什麽呢？”

    紀南假裝沒有看見顧青州，笑著看向我，立馬改口：“正正太可愛了……”

    隨後她的目光一瞥，才落在了顧青州身上，臉上立馬堆起了笑容：“我們在討論正正呢。”

    顧青州自然是不相信，微微皺眉：“是嗎？我剛剛怎麽聽到我的名字了。”

    “是嗎？”紀南一臉裝蒙，硬是不承認。

    隨後，紀南的注意力倏地轉移到了正正身上，“正正長大後一定是個小帥哥。”

    “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的。”顧青州揚起眉毛。

    紀南張了張嘴，看她模樣像是想反駁，可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大概認識到了這是事實，無法找到措辭來反駁。

    紀南臨走之時，偷偷湊到了我耳畔，向我提醒：“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正正我預約了，將來我懷的是女孩，正正就要給我當女婿。”

    我一笑。

    她臉上顯現出認真的表情，“我說的是認真的，你千萬不要忘記了，要是你家那位不答應的話，我今後就要親自來搶親。”

    我臉上的笑意漸深。

    給正正喂奶時，看著他貪婪的吮吸，覺得生命的延續是如此神奇。前方的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性，我不敢去想未來會發生什麽，現在希望的就是能夠陪著正正長大，見證他成長的每一刻，陪在我在乎的那些人身邊。

    我知道我的肩膀很瘦弱，有重物積壓，總會將其壓彎，可是我想不管多麽大的困難，我都會一步步支撐起來。

    我的肩膀還能承擔更多東西。

    看見身旁一大一小坐在我身旁，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突然，圓圓捂住了顧青州的眼睛，讓我困惑不解。

    隻見圓圓撅著嘴巴，盯著顧青州：“壞叔叔，你不要一直盯著我媽媽的胸看！”

    我一聽，臉頰瞬間滾燙，害躁兩個字也即刻清晰地倒映在我的心上。

    顧青州臉上閃現過一絲局促，舔了舔嘴唇，輕咳了幾聲，隨即站起身來，往另一邊的方向走去。

    見顧青州離開，圓圓衝我一笑，小聲說：“媽媽，我聰明吧，沒有讓壞叔叔在公共場合占你便宜。”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該回應一些什麽。

    和顧青州獨處時，見他臉上的表情，我忍俊不禁。

    “看來你沒能占到便宜，有些失望了。”我調侃。

    以為他會局促，沒想到他特淡定走到我身邊，湊近我耳畔，“我現在不是可以占到？”

    這會換我局促了，我往後退了幾步，低下頭，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

    “害羞了？”他輕笑。

    我嗅到了一絲曖昧的氣氛，我拒不承認：“誰說我害羞了，我才沒有。”

    “說的也是，我又不是沒看過，圓圓就是大驚小怪。”

    見他又朝我走近了一些，溫熱的氣息緊緊縈繞在我周身，心跳也迅速加速，簡直快要從我的心髒裏麵跳出來。

    “我去洗澡了。”

    我趕緊往另一邊走去，走到衣櫃麵前，拿出了換洗的衣服，急匆匆往浴室走去，察覺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我往後一看，竟然看到顧青州一本正經地走在我身後。

    “你跟上來幹嘛？”我問。

    “當然是幫你洗澡。”

    我步伐加快，“我自己會，不用你幫。”

    踏進浴室，順手就想關上房門，顧青州輕鬆打開了門，走了進來。

    “不是抱怨說經常不運動嘛，我現在正好有時間陪你一起運動。”顧青州淡然說，已經解開了襯衫的領口，動作優雅。

    不知道是不是熱氣的緣故，我隻覺兩邊臉頰通紅。

    “都已經生下了我的孩子，還這麽害羞。”

    顧青州隨手將我一拉，我便躺在了他的懷裏，濺起了一些水花。鼻子不小心吸到了一些水，我嗆得直接咳嗽起來。

    眉頭一皺，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就不知道輕點。”

    他摸了摸我的臉頰，“遵命，是小生莽撞了。”

    我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你放心，我一定會輕點。”

    空氣當中縈繞著一絲曖昧氣氛，顧青州越來越靠近我，身體傳來一陣酥麻感，正當我輕輕閉上雙眼時，房間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緊接著，響起了蘭姨的聲音：“何小姐。”

    我慌亂睜開了雙眼，一把推開了顧青州，快速應答了一聲。

    “寶寶正在哭，估計是餓著了。”

    “我知道了，馬上就來。”我趕緊應答。

    顧青州緊抿著唇，見我要站起身來，拉住了我，“急什麽，再陪我會。”

    我皺眉，“你沒聽見蘭姨說正正在哭。”

    “沒事，就一會。”顧青州輕聲說。

    我於心不忍。

    “就讓他哭一會，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皺眉，“你不是最心疼他嗎？”

    顧青州擺了擺手，“誰說的，我最心疼的是你。”

    我隻好應答了一聲，可是最後這樣的畫麵還是被打斷。

    外麵的房門打了開來，我聽見一陣小碎步響起，很快意識到是圓圓走進了房間，與此同時，她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媽媽！”

    想要應答一聲，顧青州很快捂上了我的嘴巴，“別說話。”

    我瞪了他一眼，怎麽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在做賊一樣。

    “別讓她打擾我們。”

    沒過多久，浴室的門又被圓圓敲了敲。

    “媽媽，你在裏麵洗澡嗎？”圓圓問，頓了幾秒，又說：“我知道你在裏麵，我聽到你洗澡的聲音了。”

    見狀，我隻能應答了一聲。

    “媽媽怎麽這麽慢才回我。”圓圓語氣頗帶抱怨：“壞叔叔也在裏麵？”

    我趕緊搖頭：“不在。”

    “那我怎麽沒有看到他？”

    “我不知道啊，你去外麵找找。”見顧青州待在我身旁，我故作調侃：“沒準他現在心情不太好吧。”

    “說的也是，被我這麽一說，壞叔叔一定躲在哪個小角落抹眼淚呢。”

    聽到圓圓走出去的腳步聲，我才放下心來，再次偏頭看了看顧青州，才發現他的眸色沉沉，正緊緊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心想，不妙，隻不過為時已晚。

    折騰了一個晚上，早上走出房間時，隻覺腿是軟的，似乎正在打顫。

    圓圓一臉天真地走到了我麵前，仰著頭問我：“媽媽，你是不是腿酸？”

    見狀，我隻能點點頭。

    “那我來幫你捏捏腿。”

    圓圓熱情地將我拉到座位上，輕輕捶著我的腿，心中升起了一絲欣慰。

    顧雨這段時間，變得極為奇怪。

    要是擱在以往，她對逛街一事尤為麻煩，總覺得花大量的時間在逛街一事上，是浪費時間。

    可是她這次竟然主動拉著我去逛街。

    當我疑惑地看向她，她卻回答得理直氣壯：“我是來幫正正買衣服的。”

    可是話才剛剛說完，我便看見顧雨拉著我走進了成人服裝店。

    見顧雨穿梭在各類衣服麵前，我心知肚明，但還是跟在她身後。

    突然，她看見了一條裙子，突然眼前一亮，拿了下來，走到我跟前，“你快看看我穿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我眉眼一挑，要知道顧雨之前很少穿裙子的，仔細看了看，我的餘光瞥見了另一條裙子，拿在顧雨麵前，“我想這條裙子更適合你。”

    她瞄了一眼我手上的裙子，嘴角一揚，“你眼光不錯。”

    “要不你去試試？”

    她似乎等的就是我這句話，我話音剛落，便看見她趕緊拿著衣服走進了試衣間。

    當她走出試衣間，一臉期待地看向我，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那條裙子就是為顧雨準備的，不由自主豎起了大拇指。

    顧雨嘴角的笑意愈濃，在鏡子麵前轉了幾圈。

    她自然是高高興興將裙子買了下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問。

    “沒有啊，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顧雨茫然搖頭：“再說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藏不住秘密。”

    “你以前很少穿裙子的，今天怎麽想起買了？”我刨根問底，瞥了一眼顧雨手上拎的好幾袋衣服。

    顧雨眼神恍惚，“我隻是突然想買了，人總是會改變的，現在都提倡創新，與時俱進，我怎麽著也要學會改變，才能跟上時尚大流。”

    縱使顧雨道理連篇，我仍覺得不相信。

    最後，我使出了狠招，“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不繼續陪你了。”

    她想了想，才說：“其實是有人說我穿裙子的時候一定很好看。”

    不言而喻，即使顧雨不予多說，我也心知肚明。

    很快，顧雨又拉著我往另一家店走去，她忙裏忙外地試著衣服，我則悠閑站在一旁。

    趁著她走進試衣間，我四處走動，替她選了一些衣服。

    突然，往地上一瞥，瞥見了一雙靚麗的高跟鞋，心頭一怔，莫名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驟然抬頭一看，便闖進了江梅那雙狹長的雙眸。

    她的臉上依舊化著精致的妝容，目光淡淡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即使是發生了不雅的事情，離開了公司，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我知道她現在完全成為了幕後操縱者，雖然有江盈代替，但是江盈手上的實權還是掌握在她的身上。

    對於江梅的老謀深算，我仍是差了一截。

    “好久不見。”她用一貫的口吻同我說話。

    我瞥了她一眼，不想多說，轉變方向，隻想快點離開。

    “見到我這麽反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她又問，不罷休。

    “有事？”我麵不改色。

    “看來你過得不錯，我知道顧青州他是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作聲。

    她一哂，“一個男人肯願意把心思花在你身上，你也算是半個勝利者。”

    “你什麽意思？”

    她眸子微微眯起，“別這樣和我大呼小叫，免得顯得你目無尊長。”

    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隻不過你想過，有一天你要是成了他的拖累，他還會繼續陪著你？”江梅繼續：“拖累早就是無用之人，就算他願意陪著你，怕你到時也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總覺得江梅話中有話，我緊緊追問，她隻不過一笑置之。

    轉念一想，江梅原先就出處和我作對，我何必在意她說的這些話。

    江梅陰森的目光依舊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一顫，心想風波早就已經過去，江梅卻始終不曾改變態度。

    “你難道就這麽恨我？”

    她一笑，默然。

    細想江梅搶奪財產，拋棄父親，本就是她有錯在先，我隻不過是想要彌補我父親當初的那點遺憾，除此之外，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卻讓她懷恨在心，心中難免不甘。

    “想知道我為什麽恨你嗎？”她嘴角溢出了一絲嘲笑：“因為你是何正的女兒。”

    我隻覺這個理由有點無厘頭。

    “那應該是我恨你才對，你搶走了我的父親，害得我原本完整的家庭破裂，害得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依稀記得無數個夜晚，我都處在失眠當中，心想父親為什麽要丟下媽媽，曾一度讓我懷疑愛情。

    所幸我現在仍然相信愛情。

    “隻不過我不想恨你，也不想恨別人，因為不值得。”

    人生短暫，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有意義的事情上。

    她嗤笑，“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你知道相愛的兩人不能在一起，有多麽的痛苦，你懂什麽！”

    話落，她轉身離開，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店門口，我依舊沒有回神過來，細細咀嚼方才江梅說的那些話。

    身後突然響起了顧雨的聲音，我才猛然反應過來。

    “何棠，你在想什麽呢？”顧雨皺眉看我：“我喊了你好幾遍，你都沒有聽到。”

    “沒事。”我一笑。

    顧雨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反倒問我：“你看我身上穿的這件裙子好不好看？”

    我點了點頭，思緒還是難以集中起來。

    回到家，我竟然看到了江盈。

    她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察覺到我走進來的腳步聲，她驀然抬眸看我。

    “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啊。”

    她顯得一臉無謂，“本來是想來看看青州哥的，沒想到不在家，真遺憾。”

    我不予理睬，正好傳來了正正哭泣的聲音，我迅速走到蘭姨麵前，接過了正正。

    “孩子哭哭啼啼最討厭了。”

    江盈瞅了一眼我抱在懷裏的正正，緊皺著眉頭。

    我回了一句：“等你以後有了孩子也會這樣。”

    “我才不會生孩子呢。”

    原本她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她繼續：“生孩子出來多遭罪，不僅自己遭罪，給不了孩子應有的關心，孩子也跟著遭罪，要知道他們多無辜啊。”

    我沒說話，晃著正正，能夠感受到他的哭聲漸漸小了一些，在我懷裏漸漸安靜了下來。

    “你怎麽不回答我，難道不認同我的觀點？”

    我瞥了她一眼，“話不要說得太早，你隻是還沒遇到那個肯為他生孩子的人。”

    江盈怔了一會，突然走到我跟前，低聲說：“恐怕是遇不到了，因為那個人已經被你搶走了。”

    聽她這麽一說，我隻覺剛剛說的話隻是多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