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野種的父親是誰

字數:5953   加入書籤

A+A-




    曾曼口中說的那個蘇暖在大學時期交往的社會人士就是秦正銘。

    周末的時候秦正銘經常會到學校接她,他身材瘦高,戴著一頂鴨舌帽在學校馬路對麵的一棵樹下等她,即便是這樣刻意隱藏,可還是吸引了學校的很多女生。

    有人想偷偷拍照,卻被他冰冷的視線給扼殺了。

    那時候還有女生主動找秦正銘搭訕,他隻是冷漠著一張臉,偏偏男人的有恃無恐攪動著女生的芳心,更何況,還是那樣帥氣,讓人欲罷不能。

    後來,他實在忍無可忍,冷酷地說:“我有女朋友了。”

    她們不信,留在原地等著他口中說的“女朋友”,又或者並不是不信,而是想看看這樣酷酷又帥氣的人會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直到他看見躲在人群裏偷笑的人時,有些無奈的扶額,然後傾過身子去將她的手拉了起來,“她就是我女朋友。”

    蘇暖是公認的校花,校花配這樣冷酷有氣場的帥哥,怎麽看都覺得是天生一對,大家都很失望地散開了。

    那時候的曾曼已經看蘇暖不爽,又聽說她有一個非常帥氣的男朋友,有人要帶著她去看,她很不屑地甩開對方,“和社會上的人糾纏不清,也隻有她這樣騷的人才幹得出來!我又不缺男朋友,幹嘛要去看她的啊?”

    眾人隻是聳聳肩,對她酸溜溜的話並不在意。

    看著蘇暖臉色變得很不好,曾曼得意地笑道:“無話可說了吧?你的那個男朋友呢,我猜一定早就甩了你吧?”

    蘇暖攥緊的拳頭漸漸鬆開,站直身子,彎腰將自己的東西撿起來,轉身就要走,曾曼追上來扼住她的手腕,不依不撓地問:

    “別走的這麽急啊,你當時不是休學了嗎,聽說你好像懷孕了,怎麽,孩子呢?是不是連野種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生都不敢生啊……”

    “啪——”

    蘇暖忽然轉身一巴掌扇在曾曼的臉上。

    曾曼的臉色很蒼白,這一巴掌,蘇暖的指印清晰地留在她的臉上。

    她被打得身子一跌,坐在地上,捂住臉尖叫:“你幹什麽!你居然敢打我!”

    蘇暖的指尖都在顫抖,她聽見自己的心被撕裂開一個口子,不斷的有風往裏麵灌,撞進那些記憶的烙印上,那樣肆意的疼痛,不留餘地,讓她差點失去理智。

    可也隻是一瞬間,當她看見曾曼探究的目光時,她猛地關上記憶閘門,抓起曾曼的衣領,聲音冷然:

    “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底線,在劇組我不是對你忍讓,而是不想浪費工作人員和導演的時間,如果讓你誤以為我好欺負的話,那麽對不起,你錯了!”

    曾曼完全被蘇暖的氣勢嚇到了,她想往後退,可蘇暖的力氣比她大太多,她現在渾身無力,在蘇暖手裏就像刀俎上的魚肉,動一下就可能被她碎屍萬段。

    她顫著聲音,驚恐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我做出什麽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啪——”

    蘇暖再一次落下一巴掌,直接把曾曼打懵了,“你盡管威脅,反正不論我做什麽,你也從來沒想過要放過我不是嗎?”

    她收了收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單手抓著門把將門拉開,背對著曾曼的聲音有些清冷:

    “這兩巴掌算我還你的,我們各不相欠。”

    ……

    淩晨三點。

    蘇暖從睡夢中驚醒,抓著被子的手指顫抖個不停身上冷汗黏膩,她下意識地去摸開關,手指顫抖,摸了好一會兒也摸不到,她急得喘息聲越來越大。

    “啪”一聲。

    燈終於亮了。

    孤身一人的酒店高層,望出去,還是漆黑的天色,夢裏的歇斯底裏耗費了她太多力氣,她靠坐在床頭很久,微微垂下的眸子通紅通紅。

    這一會兒仿佛被抽去了靈魂,徒留下來的空殼一動也不動。

    直到汗水冰冰涼涼地附著在肌膚上,她才起身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行李箱的最底下的夾層裏,放著一瓶藥。

    標簽被撕了,看不出來是治療什麽用的,她攥著瓶子的手在發抖,因為太過用力,指節根根泛白。

    醫生的叮囑她還記得:“你的病情反反複複,藥量一定要按照規定的來吃,一定不能多吃,否則會造成藥物中毒或是休克,再加上你的身體不是很好,還是要多注意一些。”

    她也一直很遵醫囑,她的狀態越來越好,原本醫生說很快就可以停藥一段時間了。

    可是,命運似乎不想放過她。

    吃了藥後,她才重新躺下來。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夢裏那沉痛的絕望,像是心底生出了一把鋼刀,從裏麵往外鑽,剜著血肉,一刀一刀將她淩遲。

    “啊——”蘇暖將頭埋進被子裏,一遍遍告訴自己,隻是做夢了而已,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曾曼故意說那些話氣她,她都不放在心上,可說的一句話是對的。

    她說:蘇暖,你是爛人!

    “轟隆隆——”

    外麵開始打雷了,雷聲不大,悶悶地從遠處傳來,越來越密的雨點打在玻璃上,那些真實的聲音讓蘇暖一點一點的靜下心來。

    關了燈,淺淺地睡著了。

    睡一覺就好了,都過去了。

    ……

    下午的時候,小桃一邊給蘇暖準備東西,一邊朝著正在鏡子前抹遮瑕膏遮蓋臉上印記的蘇暖說:“美人已經去叫了兩個服務員過來,直接將東西放到後備箱裏。”

    蘇暖前兩天已經向劇組請過假了,今天準備去一趟孤兒院。

    小桃準備的東西是蘇暖買給孩子們的畫板和畫筆,還有小桃買的泡泡槍。

    收拾好的時候,周梅仁剛好領著兩位服務員,將東西搬下樓。

    周梅仁開的車,小桃和蘇暖坐在後麵。

    小桃跟在蘇暖身邊已經有大半年了,這半年每個月蘇暖都要在這一天去孤兒院,所以她在安排行程的時候都會把每個月的這一天預留出來。

    在蘇暖身邊最久的周梅仁才知道,蘇暖保持這個習慣已經將近四年了。

    陪著蘇暖來幾次,小桃也漸漸喜歡上裏麵的孩子,還打趣蘇暖:“蘇姐,你每個月都要往這裏跑,這裏麵不會有你的私生子吧?”

    這個時候周梅仁就會敲她腦袋,凶巴巴地警告她:“你可擔心著點吧,被有心之人聽見那還得了,蘇暖還要不要混了?”

    這麽亂的圈子,一句話就有可能斷送一個人的前程。

    小桃後怕地吐吐舌頭,蘇暖笑說周梅仁的大驚小怪,別嚇壞了小桃,有時候也會順著她的玩笑說:“可能還真有我的私生子,你們小心我要殺人滅口了。”

    小桃不以為然,笑眯眯地抱住她的手臂說:“我才不信,蘇姐這麽好的人,才不會忍心把孩子丟在這個地方呢。”

    那時候蘇暖就想,是啊,誰會忍心將自己的孩子丟棄。

    那樣的人,枉為人父母。

    車子緩緩前行,她望著窗外的香樟樹,工作日的下午街上的人很少,樹影稀稀朗朗,拐了一個彎再沿著一條坡上去,坡的兩邊種滿了法國梧桐,這個時候葉子很綠,放眼望過去生機勃勃。

    孤兒院的鐵門上攀了爬山虎,葉子與葉子之間稀疏露出鐵門上花紋,上麵的漆剝落了很多,斑斑駁駁的,都是歲月的痕跡,還有幾株快開敗了的薔薇,軟軟地搭在上頭。

    鐵門的另一側,院長和孩子們早就等候著了,蘇暖和往常一樣,這一天都會準時來。

    “蘇姐姐,蘇姐姐。”

    蘇暖一下車,孩子們一窩蜂地湧上來,半點大的孩子圍著蘇暖,抱抱她的腿,搖著她的手,乖乖地喊她蘇姐姐。

    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周梅仁和小桃以及院裏的工作人員將帶來給孩子們的禮物都發了下去,他們在操場上陪孩子們玩。

    蘇暖陪著院長坐在亭子裏喝茶。

    院長年過五十,是個非常幹練的女人,她放下茶杯,順著蘇暖的視線往孩子們那邊看過去,四年多前,她第一次眼見蘇暖就是在孤兒院的門口。

    那時候的她失魂落魄,好像整個世界都塌下來了,眼睛空洞無神,直直地看著在操場上玩耍的孩子。

    後來,蘇暖就常常到這裏來,給孩子們帶禮物,帶生活用品,她對孩子們很用心,也很體貼溫柔,如果不是知道她單身,院長一定會以為她已經為人母親了。

    看著那群嬉鬧在一起的人,院長有些感慨地說:

    “前陣子院裏出現了一些難題,可能很多孩子會被我們送到其他地方孤兒院去的,後來有人捐了一筆錢進來,才保住了這裏。”

    蘇暖一愣,旋即擔憂道:“您怎麽沒跟我提起過?”

    “你也不容易,我就想著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想著也許會有轉機,也免得你難過一場,果然就等到了轉機。”院長安撫地拍了拍蘇暖的手背。

    “不知道是誰這麽好心?”

    想起這個,院長就有些疑惑,“是古董商人秦老板捐來的錢,不過並不是以他的名義。”

    聽到秦正銘的時候,蘇暖的心不受控製地狠狠地跳了一下,那一下撞得心尖脹脹地疼。

    再聽見院長說出兩個人的名字,她的手一抖,茶水潑到手背上,抬眼時,眼底滿滿的都是震驚。

    因為,那是她父母的名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