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見不得天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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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遲暮,孤兒院被籠罩在一層雲霞之下,滾滾的濃雲之後是一道道耀眼的霞光,橙黃色的餘暉照得蘇暖手背上的水漬顏色深沉,她盯著手背有些出神。

    萬萬也想不到,秦正銘會以她父母的名義捐贈了一筆錢給孤兒院。

    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想院長多想,也不想讓院長知道她口中說的那兩個人是自己的父母,蘇暖收了心緒,和她聊起院裏孩子的一些事情。

    到後麵,院長留下他們三人在院裏吃了晚飯才回去。

    結果回到酒店大廳,就遇見了唐時慕。

    最先看到唐時慕的是小桃,她的臉頰紅撲撲地像是一顆桃子,抓著蘇暖的手在抖,“蘇姐蘇姐你快看,是唐總,唐總誒,活的!”

    周梅仁嘶地一聲,“還想當唐總背後的女人,怎麽說話的?”

    唐時慕身邊跟著八卦王邵華,一看見迎麵過來的蘇暖,又看了看唐時慕,再想起前幾天楚霄告訴他,唐時慕深夜帶著蘇暖到他的醫院隻是為了看一個腫了的額頭。

    萬年光棍唐時慕,居然開始關心女人了。

    邵華聽了覺得辣耳朵,可又忍不住那顆瘋狂跳動的八卦心。

    男未婚女未嫁,偌大的酒店大廳,他頓時就聞到了曖昧的氣息。

    大廳的燈光耀眼明亮,任何一點細微的東西都能看得清楚,蘇暖抬眸一瞬間,不知道剛剛在和身邊的人談論什麽,嘴角還凝著淡淡的笑意,那張明麗嬌豔的臉愈發地動人了。

    邵華悄悄地往唐時慕看過去,後者目光深邃悠遠,下顎線微微收緊,喉結微乎其微地滾動了一下。

    有奸情!

    他強忍著內心的狂喜,麵上波瀾不驚地向蘇暖打招呼,“剛下戲嗎?”

    邵華是蘇暖直係的老板,平時就算在公司也很少見,見對方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覺得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心裏有點發毛,卻也客氣道:

    “今天休息。”

    然後朝著唐時慕微微頷首。

    唐時慕的個子很高,垂著眸視線在她的臉上停頓了幾秒,目光帶了幾分探究,“臉怎麽了?”

    邵華愣了愣,也跟他一樣打量了蘇暖幾眼,倒是沒看出什麽來。

    那邊,小桃見到唐時慕雙腿都軟了,這會兒聽見這般好聽清貴的聲音,腦子亂成了漿糊,脫口而出:“是被曾曼打的。”

    話剛一出口,才恍然意識到蘇姐的臉冰敷過,又抹了遮瑕膏,過了一夜如果沒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這唐總難不成還是火眼金睛?

    眼見唐時慕眉心微蹙,小桃的話難免讓人誤會,周梅仁心思玲瓏,連忙接話解釋道:

    “昨天下午拍的戲裏有一個鏡頭是扇巴掌的,演員們自我要求高,多拍了幾條。”

    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小桃拉了回來。

    他們自己心裏怎麽想的是一回事,外界的人聽見他們怎麽說的又是一回事,他不希望蘇暖被別人誤會曾曼的那兩巴掌讓她心存芥蒂,指不定又會被炒成什麽樣。

    邵華嘖了一聲,看了看蘇暖的臉,依然沒看出有哪裏不一樣,目光悄悄地往唐時慕那邊看,陰陽怪氣道:“這得下多重的手啊?怪讓人心疼的。”

    當事人蘇暖並沒有在意。

    眼神落在唐時慕身後秘書手裏的公文包上,想著他們幾個人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談公事來的,所以讓了讓,說:“唐總有事先忙吧。”

    邵華剛想開口說不是很忙,甚至想說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但唐時慕卻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按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

    一行人往大廳的另一方向走,邵華一臉八卦地貼上去,賤兮兮地問:“怎麽,心疼了?”

    “沒有。”唐時慕頭也不轉,回答的很自然。

    邵華卻笑:“少來了,人家當天隻是額頭腫了一點,你就心疼個半死,大晚上地把楚霄叫醒。”

    唐時慕停了下來,在等電梯的時候,耳邊邵華賤兮兮的聲音說個沒停,讓他頓時有點後悔將經紀公司交給他。

    最後在邵華那句“不過我看人姑娘對你挺淡的”,他終於忍無可忍,清貴的嗓音沉了下來,“你們想多了。”

    唐時慕輕易不發脾氣,最多也隻是將嗓音沉下來,邵華知道不能再說了,立馬收了話題,將話題引到等會兒要到酒店會議室談的項目上。

    ……

    到了深夜,邵華將靳庭風約到酒吧喝酒。

    人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邵華叼著一支煙,將酒杯遞過去,調侃道:“不會剛從溫柔鄉離開吧?電話都打了一個小時了才過來。”

    靳庭風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丹鳳眼睨了他一眼,笑罵:“你他媽精蟲上腦了吧,天天溫柔鄉,我在家照顧將軍呢。”

    對於秦正銘養的那條黑背,邵華是見過幾次麵的,前些年秦正銘離開秦家,那條狗都是靳庭風帶在身邊,就跟親兒子似的。

    “秦正銘不在家呢?”

    邵華湊過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被靳庭風盡收眼底,他嘴角勾了起來,“怎麽,想打探什麽消息?”

    “嘿,我就說還是你最上道,我認識的那麽多人裏,就你活的最通透。”邵華連拍著馬屁。

    靳庭風很不屑的哼了一聲,“有屁快放!”

    這位靳大公子脾氣不太好,邵華見好就收,將斟酌已久的話題拋了出來,“就想問問,那個蘇暖和秦正銘有多熟,兩個人是不是火包友或是其他什麽關係?”

    其實他想問問蘇暖是不是秦正銘的女人,可是一想到唐時慕的那個樣子,他覺得說出來就有點強行給兄弟戴綠帽的錯覺。

    而且以秦正銘的身份地位,蘇暖恐怕還不夠格。

    在聽到蘇暖兩個字的時候靳庭風舉起酒杯的手頓了一下,聽完整個問題,他直接將酒杯丟在桌上,“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意思,就問問。”

    靳庭風看著對方一張八卦臉,好像習以為常,也不藏著掖著,如實回答:“她曾經是正銘的女人。”

    曾經……

    邵華覺得這個詞好,也覺得不好。

    好是因為,蘇暖現在與秦正銘的關係至少不是他擔心的那一種。

    不好是因為,既然蘇暖曾經是秦正銘的女人,那不就代表著唐時慕將來要穿破鞋了嗎?

    雖然玩玩的時候可以不在意女人的過去,可他們這些人真要娶妻的話,那可都得身家清白,唐時慕那性子,如果真看上了,估計是怎麽都不會放手的。

    即便唐時慕一直否認自己喜歡蘇暖,可邵華男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因為他太了解對方了。

    “那現在呢,兩個人是什麽關係?”邵華追問,最好是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靳庭風舉起手邊的酒杯晃了晃,酒水反射著燈光,幽進了他那雙微微眯起來的丹鳳眼,他一口將酒喝完,丟開酒杯,冷哼:

    “一個背信棄義的女人,還有什麽資格和正銘有關係,不是,我說你怎麽對蘇暖這麽感興趣了,不要告訴我你想對她怎麽樣?”

    邵華自動忽略背信棄義四個字,有些話他知道不該多問,幹笑了兩聲,“我對冰美人不感興趣,感興趣的另有其人。”

    “誰?”

    “唐時慕啊,別告訴我上次微博曝光的那張在MN會所樓下的照片你沒看見。

    雖然是我的猜測,不過八九不離十了,要我說,既然蘇暖已經和秦正銘沒關係了,時慕想要她,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兩人各自是秦正銘和唐時慕的好兄弟,互相又是比酒肉朋友還要深一層的關係,說話也從不拐彎抹角。

    “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靳庭風好意提醒道。

    “什麽意思?”

    靳庭風自顧自地倒酒,酒水滿了上來,還有一些細密的泡沫從杯沿溢出來,泡沫退去後,他呷了一口,看了一眼有些著急的邵華,道:

    “正銘不可能會讓任何人碰她的,就算是唐家的唐時慕,也不行。”

    邵華的心裏忽然沒了底,“他們不是沒關係了嗎?既然沒關係,怎麽還抓著蘇暖不放?”

    靳庭風擰了擰眉心,無奈道:“蘇暖不同。”

    就連爺爺都說了,正銘是一頭狼,他曾經將蘇暖視為所有,就算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恐怕以他的脾氣,就算是折磨她,這一輩子,她都別想逃離他的掌控。

    “可你不是說了,秦正銘和英國女朋友已經有婚約了嗎?”邵華的那顆八卦心一直顫巍巍地跳著。

    靳庭風站了起來,不屑道:“在我們這個圈子裏,養個見不得天日的女人有什麽不可以?”

    邵華還想追問,靳庭風抬手看了看腕表,突然眉心一皺,拿起外套就往外快走,“靠,差點讓我延誤了時間。”

    邵華追過去,“誒,你去哪啊?”

    靳庭風將外套搭在肩膀上,頭也不回地說:“正銘今晚從英國回來,讓我去接機呢。”

    邵華坐在回到吧台前,喝光酒杯裏的酒,哼哼道:“怎麽秦正銘的什麽事你都要管,跟個老媽子似的。”

    又想起他剛剛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向來八卦的他臉色都有點凝重了,靳庭風有一句話太深刻——

    在我們這個圈子裏,養個見不得天日的女人有什麽不可以?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靳庭風花花公子的背後,是怎樣的冷漠和無情。

    他都如此,更何況連心都是冷漠的秦正銘呢。

    如果時慕真的看上了蘇暖的話,那恐怕還真不好辦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