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為了給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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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譚老太太的壽宴,初夏起身道別。
譚市長本想打包兩袋食物,讓她帶回去。
譚冉冉連忙使眼色阻止他,那丫頭可受不了別人的施舍。
譚市長盯著溫吞出門的初夏,麵露憐憫,“人倒是挺乖巧,就是性格太倔。別人想幫一下她,她都要拒絕。”
“以前她媽咪在世的時候,還能說一下她,現在誰勸都不聽。”譚冉冉讚同的點頭。
“不是還有沈念安嗎?他的話,這孩子多少會聽進去的。”譚市長微微一笑。
譚冉冉臉色有些難看,“他們現在勢如水火,互相不理會彼此。”
“怎麽會這樣?”譚市長擔心之餘,調侃寶貝女兒一句,“聽說你挺喜歡那個男孩子的啊,最近怎麽都不見你提起他了?”
譚冉冉的心裏當即劃過一絲心虛,表麵笑嘻嘻,“你不是說,早戀不好嗎?所以,我就強行克製自己的愛慕。這四年之內,我都不能喜歡他。”
“你是對的。等你們大學畢業了,你繼續追求他,我不會再阻止你。”譚市長讚許的輕笑,撫摸女兒的小腦袋。
譚冉冉笑得有些難看。
哈!她現在依舊是單相思!
不過,單相思的對象換成了大她16歲的暴躁糙漢子。
而且,戴榮僅僅比譚市長小6歲
譚冉冉提前為自己生死未卜的未來情路,抹一把辛酸淚。
31號的傍晚,初夏從學校回家。
這次元旦放三天假呢。
她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便打電話邀約譚冉冉,“冉冉,這幾天我有空,咱們多出去玩玩吧?”
那頭的少女頓了一下。
她明天要跑到C市,磨去那裏出差的大胡子。
她很不好意思的嘟噥,“你不早說,我最近沒空啊,要去外地呢。”
“沒事,那你玩得開心點。”初夏體貼的掛斷電話。
蜷縮著身子,少女落寞的坐在沙發上。
她覺得有些冷,不知是身子冷,還是心冷。
別人都有好多朋友。
譚冉冉一沒空,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今晚月色薄淡,冷空氣突然侵襲,溫度驟然間下降到了5度。
天空下起了小雨,寒風呼呼的吹。
這是今年的第一個冬日,空氣濕冷無情。
家家戶戶鎖緊大門,躲在家裏取暖。
萬家燈火之中,隻住著一個倔強女孩的初家,卻是一片漆黑。
左亦開著車,經過初家大門時,驚訝的嘟囔兩句,“才8點鍾,初小姐就睡覺了?她次日不上學的話,至少要看電視到十一點。”
後座的俊酷男人聞言,睜開不近人情的冷傲桃眸,“你去訂蛋糕。”
“好,我兩個小時之後再來接您。”左亦善解人意的點頭。
他下了車,開門進初家。
一室寂靜,男人皺眉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
一路前行,直奔進寂寥虛掩的少女閨房。
手機照到抱著棉被的發呆女孩,他冷聲如刀,“晚上不開燈,一個人在家裏裝深沉?”
初夏尖瘦的鵝蛋臉被寒氣凍得蒼白,眼眸瑟縮發抖的同時,那對濃長的漂亮睫毛也跟著發顫。
她緊緊的抿著毫無血色的唇角,似是害怕他的侵犯。
他大手不耐煩的一揮,摁下電燈的開關。
室內依然黑暗。
蹙眉瞧向她,男人被黯淡光線籠罩的俊臉少了一絲跋扈,沉聲問她,“你家沒電?”
“不知道哪裏壞了,開不了”她緩緩的搖頭,怔怔的望著他闊步出去的挺拔背影。
她垂下寂寞的小臉繼續發呆。
不過半分鍾,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再度折回。
她驚蟄般的往床頭縮去。
下一秒,她裹著棉質薄襪的腳丫子,被他眼疾手快的拖住,從暖融融的被窩裏扯出來。
她無措又羞恥,忍不住落淚掙紮,“今天好冷,我不想脫衣服。你不要每次一來,就隻知道逼我做那種事”
男人透著絲絲怒火的俊眸,盯得她頭皮發麻,“電閘的保險絲壞了,給我照明。”
原來是要她出去幫忙
羞恥的小臉陣青陣紅,初夏爬起來,踩著黑色棉拖,隨他下樓。
出大門的瞬間,冷風狂肆的呼嘯而來。
初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噴嚏,縮了縮畏寒的小身板。
眼前猛地一黑,她的身上多了一件質感極好的厚重大衣。
純黑色的款式,卻不讓人覺得單調。
大衣充滿了溫暖,帶著顧昕寒身上特有的迷人麝香氣息。
她愕然兩秒,微微發抖的小手舉高高,想還回去。
僅穿著黑色圓領羊毛衫的男人,冷冰冰的橫過來一眼,“想晚上去醫院睡覺?”
體質不是很好的初夏,現在確實不適合感冒。
她別別扭扭的套上柔軟暖和的大衣,喉嚨咽了又咽,終究還是吐不出一句“謝謝”。
尚未到達他膝蓋長度的大衣,初夏穿成了及踝的寬鬆長裙。
袖子挽了五圈,她細小的雙手才能自由伸縮。
接過男人遞來的手機,她吃力的踮起腳尖,才能把光芒移到他需要修理的地方。
手酸腳也酸,她不是很舒服。
她專心的將手機舉高高,男人則不耐的挖苦,“腦子裏裝的漿糊?不會搬椅子過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女孩羞愧的紅著小臉,跑進客廳。
搬來一張很高的椅子,初夏居高臨下的藐視他。
少女眼裏的傲慢,罕見又清亮,得意洋洋。
專注修理保險絲的男人,目不斜視的犀利出聲,“這種暫時性的高度,有什麽好得意忘形的?如果我踩上這張椅子,你要不要自卑得撞牆?”
得意之色倏然繃住,初夏收起臉上的囂張,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種人,永遠知道怎麽把天給聊死!
耳邊雨聲滂沱,初夏見他的後腦勺被雨水打濕,連忙抬手替他遮擋。
仿佛腦袋後邊長了眼睛,他嗤笑奚落她的幼稚行為,“淋一下死不了,我沒有你這麽嬌氣。”
初夏對著屋簷翻白眼。
真的不想再理這個,總是用言語打擊別人的男人!
心中如此嫌棄,初夏的雙眼卻不由自主的尾隨他。
有句話這麽說的,男人認真做某件事時最英俊。
夜色迷離的寒夜,路燈被雨水遮了大半。
黯淡的燈光,印在男人專治幹活的英俊側臉,如同灑下了萬丈光輝。
他的五官多了一絲柔和,不再是平時所見的幹硬昂然。
初夏心中常年冰冷的一角,不知為何,仿佛突然被他的臉龐堵上了。
雖然不至於溫暖,但是初夏卻不再難受。
短暫又漫長的十分鍾之後,初家總算通了電。
用電照明過久,顧昕寒的手機,瀕臨關機的危險邊緣。
“有沒有充電器?”他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幹毛巾,擦拭後背沾濕的雨水。
“有的。”初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東西找出來。
手機通了電,顧昕寒一時半會兒便走不了。
這是初夏最不願意看到的,卻又無可奈何。
穿上自己的大衣,他坐在毫無溫度的沙發上,抱胸仰視站在麵前的羸弱少女。
她隻穿著單薄的針織連衣裙,褲襪也不厚。
“天冷了,就去加衣服,這也讓別人提醒你?”男人很嫌棄的語氣。
被他說得很丟人,初夏難堪的低下頭,“傍晚的時候,還沒有降溫。我就把外套跟厚衣服都洗了,還沒幹”
“天氣變幻莫測,誰讓你一下子都洗了?”男人蹙眉起身,在屋子四周踱步,“有沒有吃的?”
“有是有,可都放在冰箱裏凍著,沒法加熱。家裏的煤氣,今天已經用完了,沒來得及叫人來換煤氣罐。”越解釋,初夏越是自卑。
她從男人那雙緊緊擰著的瞳眸,看到了一無是處的自己。
“我剛才看到你房間裏有一袋紅薯,拿幾個下來。”
他很不溫柔的發號施令,少女囁嚅著點頭,跑上二樓。
紅薯是張氏兄弟昨天送來的。
他們買得多了,就送一些給初夏煮紅薯湯喝。
拿了五個大紅薯,初夏畏畏縮縮的放在茶幾上。
“木柴呢?別告訴我,你家連這個也沒有。”男人抓起那五個又大又飽滿的紅薯。
“有的,我這幾天在路邊撿了不少。”初夏臉色好看了不少,總算說出讓他不再慍怒嫌棄的話。
平日裏,她家的食物跟洗澡水,能用木柴煮熟燒熱,就絕不會使用煤氣。
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這是父母從小掛在嘴邊的話。
初夏一直銘記於心。
廚房裏,忽然傳出陣陣響聲。
初夏沒法無動於衷,她抑製著身子的寒冷,進了廚房。
顧昕寒對她家了如指掌,連放得隱秘的小火爐都找了出來。
把細小的樹枝折斷,放進火爐裏點燃,他又轉去劈柴。
熾熱的火苗迅速躥起,給狹小的廚房帶來陣陣暖意。
“既然覺得冷,怎麽不坐過來烤火?”男人的語氣很冷,初夏卻聽得心中發暖。
他放下高貴的身段,幹這些有失身份的粗重活,竟是為了給她取暖。
眼眶微微濕潤,很容易被一點小恩小惠的可憐孩子,小心翼翼的挪著小板凳,坐到了專心添置柴火的男人對麵。
火勢夠旺盛的時候,他放了兩個大紅薯進去烤。
不一會兒,濃鬱誘人的香氣便噴薄而出。
初夏咽著口水,望穿秋水。
冬天跟烤紅薯,簡直是絕配。
初夏今年還沒有嚐過烤紅薯。
初家附近無法擺攤。
以往這時候,都是父母開著車,帶她穿街走巷的找紅薯攤解饞。
顧昕寒顯然不是第一次烤這種東西,他捏著兩根細長的木棍,熟練的翻轉著。
當黑漆漆的髒外表,也藏不住香氣撲鼻的味道之時,他才用棍子夾出來。
他一個,初夏一個。
他吃得津津有味,初夏更是大快朵頤。
這烏漆墨黑的外觀,金黃甜美的果肉,比她以往吃過的任何一個紅薯都好吃。
是因為給她烤的人不同?還是時至今日,物以稀為貴的緣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