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留下來照顧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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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門鈴聲響起,初夏的煎熬還在被迫繼續。
左亦進門的時候,顧昕寒衣衫不整。
頹然趴在沙發上的女孩,衣服倒是整整齊齊。
可她又疼又累,無法起身。
左亦聞到這一室的萎靡氣息。
左亦不可置信,好兄弟居然在這裏對人家女孩那個。
司南溪知道這孩子出事,好心的提醒他木屋的所有陷阱,讓他奪了英雄救美的功勞。
可他一回來,就令人家傷上加傷。
“大家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混蛋!”左亦怒火中燒,給了他的肩膀一記拳頭。
“哪裏混?”混蛋偏偏無恥的勾唇反問。
這個地方,左亦知道女孩不想多待,扶著她站起來,“能走路嗎?”
她的雙腿一接觸地麵,便疼痛欲裂。
她輕輕的倒抽一口氣,苦笑著搖頭。
“我幫你。”抱著她,左亦開車離去。
他無法原諒好兄弟的辣手摧花。
他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將心比心,他的骨肉有一半幾率是女兒。
如果他的掌上明珠被人如此欺負,他會狂躁得想殺人!
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又何嚐不是爸爸人生旅途上保駕護航的柔軟小布鞋?
初家。
被左亦輕柔的放到床上,初夏又掙紮著爬起來。
“怎麽了?”男人麵對著小自己16歲的她,完全是對待女兒的慈愛語氣。
興許,他現在可以學著當爸爸了。
“我想洗澡”初夏說著,開始移動身子。
左亦一口回絕,強行把她按住,“不行,你的手腳都有傷口,剛剛塗了藥膏,不適合沾水。”
“可是,我現在很髒啊不好好洗一下,我很不舒服”她難過的哭出聲,毫無尊嚴的可憐模樣。
她介意被仇恨的惡人碰,更介意總是被左亦看到這樣的自己。
左亦給予她最溫柔的笑容,盡力撫恤她千瘡百孔的脆弱自尊心,“你很幹淨。心裏一時的髒,外表顯露不出來,不需要介懷。”
“還會繼續髒的”少女茫茫然的搖頭,“還有半年,我才能解脫,不再需要忍受他”
左亦的頭腦極其靈活,思路登時舉一反三,“你跟顧總之間的私密之事,為什麽需要一定的期限?你跟他簽了合同?以此換取什麽?”
少女有苦難言,隻是一直流淚搖頭。
“今天先忍著,暫時擦一下身子,千萬別碰水。”左亦從浴室拿來了兩條濕毛巾。
東西給了她,男人體貼的關門走出去,讓她有時間慢慢擦拭身體。
她弄得差不多,便打了左亦的電話。
左亦折回來,“餓不餓?”
“好餓。”她近乎撒嬌的嘟噥語氣。
有人照顧,極度缺愛的她就會這樣。
真像個孩子呢,可愛又可憐。
左亦啞然失笑的想。
他出門買菜,做了清淡與美味並具的午飯給她,“今天是開學前一天,晚上要上自習課,你能去學校嗎?”
“能。”學校不遠,初夏可以坐公車趕過去。
男人突然遞上的一瓶事後藥,讓她臉色一紅,又轉為了羞恥的慘白。
她咬著毫無血色的唇瓣,澀笑著搖頭,“不用了。”
顧昕寒沒有留下一點一滴,她不需要吃這玩意兒。
“拿著吧,指不定你以後會用到。”左亦話裏有話。
她瞬間秒懂,自嘲的哼笑出聲,“是啊,還有半年呢,誰知道還要跟他幾次?”
“你不缺錢,就算缺愛,也不會找他,為什麽甘願被他那樣?”
左亦百思不得其解,她就這麽舍棄自己僅有一次的寶貴清白,到底圖的什麽?
“事情解決了,就算了,別提了。怪我當初有眼無珠,不找您幫忙,反而自甘墮落的求他。”初夏解釋得很模糊。
左亦大致明白了。
她當時必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走投無路,才會落入狼窩。
“往後遇到無法解決的事,第一時間跟我坦白好嗎?別再所托非人。”左亦記起沈念安昨天的懇求,答應他事事幫助初夏。
沈念安不求顧昕寒,反而對左亦開口。
可見,他對那個男人也失望透頂了。
“好一個所托非人,您也知道他不是人啊?”初夏半開玩笑的話,卻讓左亦笑不出來。
那天被左亦打了一拳,顧昕寒回了新加坡,一走就是三個多月。
期間,初夏沒有見過他一次。
眼不見心不煩,她也樂得逍遙自在。
梁嘉如舉行畢業典禮的第二天,也恰巧是她跟左亦結婚的大喜日子。
初夏早就答應了做她的伴娘。
初夏以為,伴郎就算不是戴榮,也應該是男方家的兄弟朋友。
看到前往梁家接親的第一輛車裏,走出新郎官左亦,以及為他拿紅包的顧昕寒,初夏當真慌了一秒。
“靠!伴郎居然是顧老男人,你怎麽沒事先告訴我?”梁嘉如透過二樓的閨房窗口看到,直接打電話過去罵人。
樓下的左亦,隔離顧昕寒一段距離,握著手機哭笑不得,“老婆,我也很冤枉啊。本來阿榮都要出發了,居然吃壞肚子,一直在廁所裏,出不來。我爸媽沒轍,隻好讓他頂替。”
“你堂哥堂弟、表哥表弟可不少。讓誰頂替不行?非得找這麽個膈應初夏的大壞蛋!”梁嘉如摟了摟一旁心情忐忑的初夏,繼續興師問罪。
左亦更冤了,額頭都在冒著冷汗,“伴郎服是量身定製的,阿榮的身形,除了那位大爺,誰穿得上?”
梁嘉如想象著左家那群1米7左右的年輕小夥子,最高的也不過1米8,不禁被逗得眉眼彎彎。
“算你反駁有理,先放你一馬!”她嗤笑著掐斷通話。
梁嘉如人緣極好,小學到大學的同班女同學,都來給她送親。
這密密麻麻的一群鶯鶯燕燕,也比不過那個縮在角落裏,不施粉黛的絕美小伴娘。
一群男生摩拳擦掌,都在向梁嘉如打聽她的名字。
“別問我,她念舊,講究落葉歸根,不嫁A市之外的人!”梁嘉如一句話,堵住了一大片的當地小帥哥。
大家捶胸頓足。
奈何父母的戶籍都在國外,他們無法變成A市人。
“你看看你,多受歡迎啊。”梁嘉如輕輕的捏了一下初夏的小臉蛋,愛不釋手極了。
“你的親戚朋友是好人,違心誇我,不讓我被遺忘在角落裏而已。”初夏把異性的熱情反應,都歸功於好心安慰她。
“天哪,你這個小白癡,真是沒救了!”梁嘉如恨鐵不成鋼的咋咋呼呼,還想教育她兩句,接親的人隨即來敲門了。
女方的姑娘們大笑著出題為難,男生們睿智的見招拆招。
最後一個難題,是讓左亦用三十種不同語言,說出“我愛你”。
“這個問題太難啦!下一個!”左亦的小表弟笑哈哈的反駁。
“那就讓新郎官用三十種不同的語言,說老婆兩個字。”那個刁鑽有趣的可愛姑娘,依舊是換湯不換藥。
就連安靜窩一邊的初夏,也不禁豎起耳朵,傾聽外邊的人如何解決難題。
“說前邊那三個字吧。”這是顧昕寒低沉英俊的嗤笑嗓音。
“喲喲!顧先生大言不慚,敢情您全都會嗎?”梁嘉如的小堂妹,逮著機會就調戲這個冰山美男。
男人不答她帶著愛慕的含笑發問,低聲對左亦提醒,“我念一種,你照著說一種。”
“好主意。”左亦興高采烈的與他擊掌。
“喂!這樣子沒有誠意哎!怎麽可以讓別人來教你說呢?”梁嘉如責備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可是,那個不容抗拒的倨傲男人已經念開了,左亦也開始照著說。
他迷人的嗓音,在不同的語種之間遊走,時而醇厚,時而磁性
這天生就是一個蠱惑人心的主。
左亦難得一見的英俊帥氣,也被他的非凡魅力比下去了。
他全場萬眾矚目。
左亦說完了三十個版本的“我愛你”,新娘的閨門總算開啟。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
左亦如墜雲裏霧裏,飄飄然的跪在床頭,深情仰視柔笑不已的小嬌妻,“總算把你娶到手,真不容易。”
平日裏的擠兌戲弄,梁嘉如都用不出了。
她甜蜜的低下頭,與男人深情擁吻。
“哢嚓!哢嚓!”梁嘉如表妹的相機一開啟,記錄下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好瞬間。
落寞坐在床尾一角的初夏,也被記錄在了裏邊。
“剛才拍的照片,洗出來了,記得給我兩張,我要時刻看著他們幸福。”顧昕寒第一次主動跟女性搭訕,竟是為了好兄弟。
左亦夫婦倆頓時就對他冰釋前嫌了,不再計較他曾經做過的過分之事。
畢竟,人家初夏都不介懷了,他們又有什麽好生氣的呢?
“給顧先生當然可以!不過,您能不能說三十種不同語言的(老婆)啊?”梁嘉如的表妹,賊兮兮的刁難他。
男人麵無表情,張嘴便是一連串優美又好聽的陌生腔調。
“等婚禮結束了,我送兩張給您哦。”女孩滿足的許下承諾。
接下來的玩樂環節,沒什麽尷尬的。
輪到伴郎和伴娘給彼此的衣領戴上花兒時,梁嘉如遲疑了。
她擔憂的問主動走近顧昕寒的初夏,“小夏,可以嗎?”
“可以的。”初夏沒必要讓人家為難。
可是,她抓住花朵的雙手,一直發顫,怎麽也係不好。
“這點事都不能做?做不好,我換人了。”男人冷冰冰的一句,讓氣氛頓時僵住。
初夏白了整張泫然欲泣的單薄小臉,無顏麵對一屋子的探究目光。
梁嘉如氣惱的踩了顧昕寒一腳。
男人淡淡勾唇,“別發火,顧忌一點我的幹兒子。”
“我兒子在我的肚子裏好著呢,倒是你,很不讓人省心!”梁嘉如與左亦同仇敵愾,一齊瞪著他。
初夏不想讓他們難做人,忍著極大的不適感,勉強給顧昕寒戴上了花兒。
輪到他為初夏戴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專注,跟他說不同語言的(老婆)時一樣認真。
如果不是知道他極度討厭這個女孩,當眾令她難堪,大家都要以為他看上人家了。
婚禮結束的當晚,初夏想回梁家歇息。
她真的累了,身累,心也很疲憊。
這滿街的熱鬧與幸福,與她有著天涯與海角的巨大距離。
正在興頭上的梁嘉如,卻很沒有眼力,不肯放她回去黯然神傷。
女人換上輕便的大衣,挽著她坐上左亦的車,“走!哥哥姐姐們在酒吧開了場子,咱們去喝一杯!”
在酒吧裏二樓聚會的人,都是左亦跟梁嘉如要好的同齡人。
初夏一眼望過去,當場的足足有一百人。
這是左亦名下的酒吧,玩樂跟保密措施自然沒得說。
有媒體想渾水摸魚,進來偷拍左亦夫婦,都沒辦法辦到。
初夏不會唱歌,也不合群,全程緊貼著欣賞左亦勁歌熱舞的梁嘉如,“戴叔叔還在廁所裏嗎?”
女人的美麗小臉僵硬兩秒,唇角猛烈的抽搐,“這家夥還在拉肚子。”
初夏很擔心,“他怎麽還沒去醫院?”
“沒事,丫的就是吃錯了東西。不是大病,不需要去醫院。”梁嘉如的笑容很是幸災樂禍。
幾個喝得半醉的小夥子,端著盛滿紅酒的杯子,過來敬初夏,“小伴娘,婚禮上你都隻是吃菜,不喝酒。現在來了酒吧,不喝酒怎麽行?總該給我們一點麵子了吧?”
“她不會喝酒。”一隻大手驟然伸過來,顧昕寒接連把兩杯酒一飲而盡。
初夏愕然,震驚於他難得一見的憐香惜玉。
梁嘉如倒是兩眼大亮,“哈哈!丫的今晚破戒喝酒了!來人啊,既然他要替人家擋酒,你們都灌他一杯!誰把他灌得喝趴下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喝不倒我。”顧昕寒看白癡般的睨她一眼。
所有遞過來的紅酒,他均是來者不拒,酒量好到驚人。
玩鬧歸玩鬧,大家灌了他三十杯之後,很有默契的停止遞酒了。
這場新婚狂歡持續到淩晨兩點,喝醉的人很多。
左亦載著初夏跟臉色潮紅的顧昕寒,返回顧家。
“喝了不少,醉了嗎?”左亦邊開車邊回頭問。
“醉不至於,隻是有點頭昏。”男人斜倚著後座,答得有氣無力。
“這是喝醉前的征兆啊。你白天替我擋了那麽多酒,晚上還喝了不少,身子會舒服才怪。”左亦腦子很清醒,對初夏冷靜的吩咐,“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頭腦清醒,留下來照顧他吧?”
初夏下意識的拒絕,“我不”
左亦指著累得睡過去的男人,“你看他這副樣子,跟軟腳蝦有什麽差別?能對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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