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這麽蠢,倒貼我也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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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嶽深深地吸了兩口氣,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我想再次確定,地上那兩具屍體,真的是戚小姐動手解決的嗎?”
穆瑾言眉心微蹙,目光緊緊地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冷冷地問道:“你想說什麽?”
周嶽咬了咬後槽牙,語氣凝重地說道:“我剛才查看了屍體,其中肩胛骨被戳穿的男人,他並不是死於失血過多,真正的致命傷是頸椎。”
穆瑾言轉身看著他,“頸椎?”
周嶽點了點頭,極慎重的說道:“對,我非常確定,真正的死因是頸椎被硬生生地踩斷。”
他當時看到屍體頸椎斷裂的位置,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斷裂的位置,正好是頸椎與胸椎之間的椎間盤,位置極其精準,幹脆利落的直接踩斷。”
周嶽根本就不敢相信,這等手起刀落殺人如麻的手段,是來自他認識的那個經常因為迷糊而闖禍的戚桑美。
溫柔知性,與冷血無情,完全是對立的人設,太不可思議。
周嶽表情沉冷,頓了頓,“這種手法,如果沒有十年以上的摸骨習武的經曆,尋常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穆瑾言眉頭蹙成山峰,目光緊緊地盯著病房裏的女人。
名都的初見,戚桑美為救寧伊與黑衣人有過纏鬥,但也不過是些三腳貓的功夫,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防衛術罷了。
十年的摸骨習武經曆麽?
穆瑾言眯了眯眼,這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演技精湛的將傻白兔的形象演繹到位,連他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她到底想幹什麽?誰派來的?
但說到取他的姓命,這一路上,他留給過她太多次的後背,下手的機會多得連他都數不清楚。
然而,鐵索上的驚慌害怕,戚桑美嚇得眼梢發紅,真實的情感流露,根本無法作假。
穆瑾言眉頭蹙得更加的緊,再次看向戚桑美的眼神仿佛蒙著一沉迷茫的白霧。
周嶽也覺得不可思議,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可是,我調查了戚小姐的詳細資料,她十二歲跟著父母從貝沙鎮來天堂堡生活,除了十三四歲這兩年記錄的行蹤幾乎為零外,其他的記錄顯示,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習武的經曆。”
周嶽很是費解,也不肯相信,“我著實無法將她與淩虐那具屍體上嫻熟的手法相關聯。”
這太令人無法接受了。
但提取的指紋,除去被踩斷脊椎的那位,還有一個被掐斷喉管的男人,受害部位全都有戚桑美的指。
穆瑾言背對著周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病房裏的人,沉沉地問道:“她的家庭呢?”
周嶽垂著頭,一五一十的匯報,“目前調查到的資料,戚小姐的家庭成員正常,父母白手起家,是天堂堡裏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她有個親弟弟叫戚暮生,目前在B大讀園林設計,另外還有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身家清白,尋常得不能再尋常。”
說到這裏,周嶽蹙眉,忽然又頓住。
他停了大概有兩秒的時間,猶豫著小聲地說道:“隻是唯有一點”
穆瑾言倒是沒怎麽在意,懶懶地問道:“是什麽?”
周嶽將手裏的資料遞在他麵前,緊張地說道:“我們在墓地裏見過的,戚小姐那位逝去的男友,與您還頗有聯係。”
穆瑾言背脊一僵,猛地扭頭,目光緊緊地落在周嶽捧著的資料上。
他看到資料上的照片後麵,忽然地瞳孔大睜。
穆瑾言表情驟冷,抬手一把奪過來資料,湊近了仔細的看著,“這不是?”
周嶽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無獨有偶,墓地見到的季言就是那個人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我也已經核實過身份,他與戚小姐之間的情侶關係屬實。”
穆瑾言翻看著手裏的資料,隨後抬頭,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桑美的身上。
他眯了眯眼,握著那疊資料,輕慢的笑了起來,“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周嶽低著頭,嚴肅地說道:“我還收到消息,在我們來天堂堡的當天,他人也跟著到了C市。”
穆瑾言揚了揚眉,表情散漫,“他來了C市?”
周嶽點了點頭,“品睿集團跟國際化妝品牌L達成商業合作,他已經從對方手中取得其在亞洲生產銷售的授權,這次來C市想必是選址建立化妝品工廠的。”
“親自來選址買地?”穆瑾言輕哼一聲,語調透著幾分嘲諷,“品睿集團還挺走心啊!”
穆瑾言瞄了眼手裏的資料,抬頭,眸光深邃地盯著戚桑美,表情微沉,“查一下他們之間的親疏關係。”
周嶽點了點頭。“明白。”
穆瑾言將資料扔回給周嶽,語調不冷不熱,“封鎖消息,山上的事保密,不能傳出去半點風生。另外去通知戚桑美的家裏人過來,我親自試。”
周嶽明白他的意思,摟著那疊資料,依言推了下去。
走廊的人很快就被清了空,穆瑾言沉默了半晌,這才推開病房的門,不緊不慢的跨步走了進去。
房間內倒是很安靜,但醫院樓下吵,小攤位的叫賣聲和汽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喧喧鬧鬧的透了進來。
穆瑾言反手帶上門,擰著眉,表情寫滿了對這樣惡劣環境的嫌棄。
他在床前站立,目光沉涼的盯著床上的女人。
戚桑美的唇瓣幹裂,臉色蒼白,被子不知何時已經被她踢得滑下,勉強能遮住一點小腹。
她擰著秀氣的眉頭,表情透著難受,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雙手胡亂的在半空裏揮扯不停。
穆瑾言見狀,忽地瞳孔微縮,反身性地抬手,一把抓住那隻插著吊針的手。
手背上的吊針,已經因為她胡亂的扭扯而有些偏了位置,血液回流了部分進軟管。
這女人,生病了怎麽還這麽不安分!
穆瑾言突然就有了脾氣,惱怒的瞪了眼戚桑美,抬手直接將偏位的吊針給推了回去。
刺痛令昏迷中的桑美感到不適,她秀美微蹙,嘟著嘴委屈的嚶嚶嚶。
“哭什麽哭!吵死了!”穆瑾言被她這軟綿綿的哭聲弄得頭皮發麻。
病床上的女人憋著嘴,還不依不饒的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穆瑾言腦袋上的青筋暴起,他強壓下搖醒桑美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嗬了一聲,“你再哼哼一聲,我就立刻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威脅起了作用,桑美立刻收聲,癟了癟嘴,喪著臉安分守己的睡了起來。
穆瑾言氣得嘴角直抽,這女人,欠得慌嗎?
他睨了眼那條被踢落的被子,一反常態的好心,竟然彎腰拾起搭在戚桑美的身上。
誰知道,剛給她蓋上,戚桑美又開始不安分的揮手將其撩開,氣得穆瑾言臉都黑了。
他煩躁的鉗製住那隻使壞的手,麵露凶相的瞪著她,“真想我扔你下去,是不是!?”
穆瑾言的聲音不大,但是威懾性十足,桑美迷迷糊糊地被嚇得抖了抖肩膀。
她閉著眼,或許是因為後怕,桑美反射性地翻了個身,順手摟著穆瑾言的手臂環在胸前,然後整個人側身半壓了上去。
穆瑾言結實的手臂被迫置於兩座山峰之間,軟乎乎滾燙的溫度,熏得他的耳朵“唰”地通紅滾燙。
這尼瑪是欲擒故縱還是色誘?
穆瑾言瞄了眼桑美領口下的洶湧澎湃,惱羞成怒的去推她的肩,企圖獲得自由,離開這份尷尬。
誰知道病況中的戚桑美犯渾,惡向膽邊生,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聲,扇得格外的脆響,穆瑾言都被打懵了。
桑美像隻死抱著樹幹的考拉,緊緊地用力摟著穆瑾言的左手臂,強行壓在胸口,不肯就範。
穆瑾言的右手才剛取了子彈,被桑美這無意間粗暴的對待,痛得他表情猙獰地直抽冷氣。
穆瑾言疼得臉都白了,恨不能立刻出手將戚桑美掐死。
太欺負人了!
就在穆瑾言憤怒難以平息時,桑美抱著他的手臂又往上扯了扯。
她扯的是自己的左手臂,但肌肉的拉扯,神經的繃緊難免牽扯到右肩的傷口。
穆瑾言剛準備發脾氣時,冰涼的掌心忽地觸到滾燙的柔軟。
他低下頭,隻見戚桑美的臉貼在他的手心裏,可憐兮兮地抽泣,委屈巴巴地說著夢話,“阿言,你別走!別走”
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滾燙的砸在穆瑾言的手臂上。
她哭得很急,鼻音濃重,挽留的聲音更是明顯。
那麽可憐的小模樣,卻是抱著他的手臂,心裏挽留著別的男人。
可氣的,是那個男人還與自己同名。
手臂被軟乎乎的積壓著,穆瑾言說不出心裏複雜的感受,隻能瞪著戚桑美,咬牙切齒的罵了起來,“誰是你的阿言!”
“亂認什麽情人!”
“你這麽蠢的女人,倒貼我也不會要!”
穆瑾言站在床邊叨叨罵了個痛快,瞥了眼哭得滿臉是淚卻始終不肯放開他手臂的女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最後還是認命的坐了下來,任由她抱著他的手臂,跟神經病似的,時而哭時而笑,嘀嘀咕咕說胡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