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散開的圍觀人手裏都拿著一瓶‘飛雪’，手高高舉起，雪花狀的幹粉盛開在半空又飄飄灑灑的落下。

    太多了，就像那一片區域下雪了一樣。

    我往上看，有幹粉落在我頭上。

    我雖然看不全它的樣子，但是隔著稠密的睫毛，恍惚間就是真實的雪花，屆時，幹粉落下，我感覺額頭有雪花融化後的涼意。

    我興奮的暈開唇角。

    我醒來之前不知道，反正我醒來之後還沒有下過雪。

    我喜歡下雨，特別是過年之前，好像不下一場大雪，就沒有年味似的。

    可是，一天天，天越來越冷了，完全沒有下雨的跡象。看天氣預報，能看到的時間範圍內都是晴天。

    一日，我佇停在窗前看外麵，嘴裏嘀咕著：“要是能下雪就好了。”

    真的下雪了！

    姚斌為我下了一場隻屬於我的雪。

    好浪漫啊。

    我既感動又欣喜，垂頜，將笑臉迎上姚斌。

    姚斌向我走近。

    我的第六感很準，我大概猜到姚斌要對我說什麽話了，隻是在某些話還沒有挑明之前，還是要裝裝的。

    我說：“這是我記憶中的第一場雪，很漂亮。”揣著明白裝糊塗就跟做了壞事心虛是一樣的，我說話的底氣都不足了。

    姚斌問：“你喜歡嗎？”

    我點頭：“我喜歡。”

    姚斌又問：“你喜歡我嗎？”

    我欲脫口而出說‘喜歡’，兩個字到喉嚨口才意識到跟上一個問題不一樣。

    雪是一回事，人是另外一回事。

    偏就姚斌摻和在一起說事。

    姚斌說：“雖然這場雪是假的，但是我的心意不假。愛愛，我喜歡你。你願意讓我當你的男朋友，以後每一年都有我陪你看真正的雪嗎？”

    媽呀，這就開始表白了？這麽快！

    我緊張了，雙手握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指尖。

    “我……”我迅速撇過目去，看著更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我沒有迎上，可是臉上漸漸熱了，是姚斌真摯的目光未曾有一刻的離開。

    助陣的有醫生，護士，還有同樓層的病人。

    我和他們雖然沒關係，但是朝夕相處，他們的確是我親近的人。

    他們一起起哄：“答應他。”

    在這樣熱的氣氛下，我大膽回看上姚斌。

    是在看他，也是打量。

    他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長相，如今看久了，在我心裏，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

    但是，同樣是說心裏話，在是否答應這件事上，我很猶豫。

    他是真好，隻是我不確定我是不是也喜歡他，男女朋友之間的喜歡，說深了，就是愛。

    但是我敢肯定，我喜歡和他在一起。

    我已經習慣了和他在一起。

    我說服自己：珍愛，姚斌那麽好，對你也好，你還在猶豫什麽。除了他，你上哪裏找比他更好的男人。

    不知道為何，說到更好的男人，我居然蹦出來一個字：有。

    還有比姚斌更好的男人嗎？

    即便有，也不是我的，我要姚斌就夠了。

    對！

    我微笑著說：“我願意。”

    花是信物，我接過來。

    紅玫瑰把我襯的如沉魚落雁。

    姚斌抱起我，原地轉圈圈。

    笑聲讓天台變成了美好的地方。

    本該美好，那麽接近天的地方。

    我快轉暈了，姚斌才放我下來，姚斌怕我摔了，兩隻手紳士的覆在我的腰上。

    但是這樣一幕落在助陣人的眼睛裏就是曖昧。

    她們又起哄：“親一個。”

    要親嗎？

    好像確定男女朋友關係都會做那種事。

    雖然我和姚斌很親近，一個碗裏的飯都吃過，但是嘴對嘴還沒有過。

    我很緊張，心怦怦跳。

    “愛愛。”姚斌喚了我一聲，眼神迫切。

    “……”我不知道該喚什麽，抿了抿嘴唇。

    姚斌的臉滿滿靠近我，我看見他已經閉上眼睛了。

    我緊張的連呼吸都變了節奏。

    怎麽辦？真吻嗎？

    容不得我多想，姚斌的薄唇直對著我嘴唇的位置，已經快壓下來了。

    就親一下而已，都把自己交給人家了，還矜持什麽。

    不管了，總要給姚斌麵子。

    我像是下定了決心，閉上眼睛。

    呼吸越來越近，彼此的空氣都混在一起了。

    我心裏有一個聲音跑出來：不能親。

    當我深究為什麽的時候，留給我的隻有一片空白和被針紮般的間歇性頭痛。

    我下意識皺眉。

    姚斌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挺身。

    臉頰？不是嘴嗎？

    我帶著質疑睜開眼睛。

    耳邊響起熱烈的掌聲。

    姚斌把我擁入懷中。

    當他的薄唇湊到我耳邊時，他說：“知道你會不適應，這次就先放過你。”

    原來他是怕我不適應才改了吻臉頰的。

    我在心裏說：珍愛啊珍愛，這麽好的男人站在你麵前，你還抗拒什麽，不知足。

    我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知足。

    幹粉被一陣風吹起，好像其他地方也下雪了，很漂亮。

    雖然下了一場假雪，但是真的滿足了我的期待。

    助陣的人都下去各忙各的了，留我和姚斌兩個人單獨相處。

    身邊還有彌留下來的曖昧。

    我和姚斌時而對視，時而傻笑。

    我不知道別人確定關係後會不會這樣，但是我真的很開心。

    剛開始，不太習慣和姚斌過於親密，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自在的說話。

    我：“看你平日條條框框很多，沒想到今天那麽浪漫。還是，你為了向我表白，特意撕下了麵具？快告訴我，你骨子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姚斌：“不告訴你。”

    我：“才確定關係，就瞞實不告。想挨打嗎？”

    姚斌：“你追的上我，我就給你打。”

    我：“小看我！”

    我麵朝姚斌，往上扯了扯羽絨服的袖子。

    姚斌見狀，站起來開跑。

    我也站起來，撒開腿的追。

    天台很大，足夠我們來回折騰。

    可是天台又很危險。

    繞來繞去，好幾次我拐彎拐大了，快蹭到邊緣了。

    姚斌一把把我扯回來，攬入懷裏，緊緊抱住。

    像是收到了很大的驚嚇，聲色顫動道：“愛愛，不要再讓我失去你。”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不會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