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斌覺悟很高。

    “想吃嗎？”

    “嗯。”

    姚斌撫了撫我的腦袋：“油炸食品吃了不好，僅此一次。”

    別管以後，先答應了：“下不為例。”

    點了全家桶。

    姚斌說我不能喝涼的，又單點了玉米汁。

    真是好久沒吃了，很饞。我一手拿一個，這邊啃一口，那邊啃一口。

    姚斌隻喝了飲料，時不時看向我，見我嘴上多了油漬，抽了餐巾紙幫我拭去。

    相較於隔壁桌女人的斯文，我潑的不能再潑了。

    都吃了大半了，我才想起要樹立好的形象。

    我吃慢了。

    姚斌發現後問我是不是吃飽了。

    我舔了舔嘴唇，瞟了一眼隔壁桌。

    姚斌放肆的笑了。

    我迎上他後，他說：“做你自己就好，我喜歡。”

    雖然他沒說‘我喜歡你’，但是這樣充滿曖昧的話還是有了異曲同工之妙。

    我害羞的垂下目光，剛開始不好意思吃，後來想通了，跟老鼠啃東西似的，硌著牙齒連連啃了好幾口，引得姚斌更樂了。

    難得出來一次還碰上獵頭公司的人了。

    回醫院的時候，姚斌挑了較為偏僻的路。

    問我害不害怕。

    我說跟他在一起我不害怕。

    其實，也不算偏僻，就是人少了點，而且偏僻比熱鬧更有意境。

    隻是，我想不通姚斌為什麽不去。

    他現在剛好處於失業狀態，有工作找上門，不去不是傻嘛。

    我心裏憋不住事，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我看向姚斌，問道：“他既然頻頻找你，肯定是看中你的才華，你去了，待遇肯定很好，你為什麽不去？”

    姚斌沒想到我會舊事重提，怔了怔目。

    片刻，溫著嗓音道：“因為我要留下來照顧你。”

    這個答案我想到了，從姚斌口中聽到，我更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我說：“我都說了，我撞車的事情跟你無關，你不需要因為照顧我而放下原本屬於你的生活。”

    姚斌說：“你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

    我愣了：“……”

    是表白嗎？

    怎麽那麽突然！

    姚斌向我投來一束灼熱的目光後，突然釋了。

    “被我的真誠嚇到了？”

    “嗬嗬，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不去，是想要好好歇一段時間。”

    “你沒發現，我照顧你的時候，每天也是豬一般的輪回嗎？”

    豬？

    還是第一次聽別人用豬來形容自己，又是男人？

    我噗嗤笑出聲來。

    姚斌又說：“正好快過年了，等年後再開始工作。”

    臘月過了一半了，還有十幾天就是除夕了，想想辭舊迎新的那天，團聚，熱鬧，年夜飯，爆竹，煙花，真的很期待啊。

    我在腦子裏放映這些的時候，突然有一張模糊的臉出現，我掙紮著也看不清。

    屆時，我正盯著姚斌看。

    當姚斌的臉在我的瞳孔中慢慢放大，清晰，我注意到他掩藏在眼角紋下的疲憊。

    “之前的工作做的很辛苦嗎？”我問。

    “……不辛苦。”姚斌說。

    我不信。

    我情不自禁撫上姚斌的臉，他的臉沒有我的光滑，涼涼的。

    姚斌望著我，扯唇說：“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過的最快樂的時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他望著我，是全世界。

    我望著他，深不見底，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的全世界就是這般。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不是……

    我欲垂下手，被姚斌抓的緊緊的。

    我一抽，手從手套裏抽出來。

    我笑嗬嗬的看著姚斌。

    姚斌又是一臉寵溺的看我。

    我沒有對愛情的記憶，於喜歡也是懵懂的以為隻要兩個人待在一起開心就行，我覺得我喜歡姚斌。

    我不想看他失望，皺眉，可我的手已經抽出來了。

    作為補救，我看著他，舞動著手說：“好冷啊，我能把手插你的口袋裏嗎？”

    姚斌大喜，眉間跳躍著高興：“當然可以。”

    我把雙手都插進姚斌的口袋裏，我麵對著他。

    我說：“這樣怎麽走路。”

    姚斌說：“我當你的眼，為你指路。”

    我心裏是高興的，用笑容掩蓋臉上那一點點不自在的神色，以及心裏淺淺的不適。

    “那你別偷看我，好好看路，我可不想摔倒了。”

    ……

    我不想給姚斌添麻煩，外麵去過一次就夠了，那天之後再也沒提過出去。

    不過姚斌有了改變。

    可能知道我吃膩了醫院裏的飯菜，除了早上的營養餐之外，中午和晚上會變著花樣叫外賣給我吃。

    都是我愛吃的。

    我最愛吃煲仔飯。

    我吃別的都會剩，唯煲仔飯，一粒米都不會剩下。

    姚斌感歎說：“你還是最愛吃煲仔飯。”

    我問：“我以前也最愛吃嗎？”

    姚斌睫毛抖了抖，才說：“嗯。”

    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有一件事很奇怪，前些天我嚷著要出院，姚斌不同意，昨天晚上跟我說，明天能出院了。

    說女人善變，其實還不勝男人。

    一早，姚斌就不見了人影，我以為他去辦出院手續了。

    我一個人待著無聊，找護士聊天，她們又都在忙，沒人搭理我。

    我隻好又回了病房。

    在病房裏踱步一會，著手收拾東西。

    其實知道要出院，昨天就收好了。

    我又收拾了一遍。

    正收拾著，護士小劉跑進來。

    “珍愛，你快去看看吧，姚斌在天台上。”

    “啊？”

    天台是個危險地，小劉又一臉緊張，該不會是姚斌要跳樓吧！

    好好的，哪裏想不通了，要跳樓！

    瞬間，我冷汗裹身。

    不等問清楚小劉，我一個箭步衝出病房，直奔天台。

    我心裏直念叨著：千萬不要跳啊。

    到了天台，發現天台上已經圍了好多人，一切跡象都意寓著不好。

    “姚斌。”我朝人多的地方喊一聲。

    圍觀的人聽見喊聲，很自覺的向兩邊散開，為我留出一條路。

    我沒注意看，急紅了眼睛了都，跑過去。

    跑近了才發覺不對勁。

    姚斌哪是要跳樓，懷抱著一大束紅玫瑰，又是西服正裝，精心裝扮過了，分明是要示愛。

    向誰示愛？

    我大腦一時短路了，滋滋響時，耳邊也響起了相同的滋滋響的聲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