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裝瘋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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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曼青把大山的翻花繩子纏到白布上,她寫的那幾個圓珠筆字藏在了裏麵,她哄著大山離開了屋子,她才開始砸東西點鬆明火把的。
張大海帶著人來抓她的時候,她以為大山能救她,可是大山就是個傻子,他手裏拿著花繩子玩得正歡,早把媳婦忘記到一邊去了。
盧曼青一個弱女子怎麽能架得住幾個男人把她綁了,堵著嘴,塞進了汽車。她不知道這些人要把她帶到哪裏去,被塞進車裏的時候她一直把臉朝著後麵,她要好好認清這裏的路往哪裏去。
可惜村子裏的人都去村前頭的大樹下去看熱鬧了,汽車是村後的河邊出村的,這一路上她除了看到一輛迎麵而來的馬車外,就沒見到村裏的其它人。當張大海對著馬車罵:“快點他媽的讓路!”的時候,她正在想著逃跑的道道。
最初她絲毫沒有看出來那馬車上坐著的人是左東霆,因為那人穿著土哩土氣的粗布衣服,臉上的胡須讓人看不出五官。可是就在汽車和馬車交錯的一瞬間,盧曼青掃視到那大胡子的眼睛,她的心裏一陣的狂喜湧上來,是他!那雙眼睛是她所熟悉的,就算是再多的胡須,再土的草帽她也認出了這人是左東霆
可是她的嘴被堵著,手被綁著。她能做的隻能是對著後車玻璃嗚嗚的揚著臉,使勁掙紮著,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左東霆的馬車和汽車交錯而過,越走越遠,一會兒就再也看不到了。
盧曼青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了,那一瞬間她五味雜陳湧上心頭,她哽咽起來,至少她現在知道左東霆並沒有放棄他,他一定是接到了她的信息,真的來找她了。她激動,她感激,她祈禱上天,隻要這次她能死裏逃生,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心表白給左東霆,無論他怎麽想的,她都要說!
她在車裏假裝哭鬧得累了,閉上眼睛把她認識左東霆以後的日子一幕幕如放電影一樣回放。
當她發現自己深深地愛上左東霆後,內心又委屈又羞愧,她罵自己不要臉,想攀高枝!可是她心靈深處還是多少次湧出希望,萬一左東霆也愛上了她呢?如果他和自己在一起不僅僅是演戲,而是真的想繼續下去,把假戲成真呢?萬一……想到無數個萬一,無數種希望,她決定不哭了,要保存體力,要活下去!
盧曼青不知道這一錯過就錯過了她被左東霆救出的最佳機會。她不甘心就這樣被這些壞人弄走,她不能再次離開她心愛的男神,於是快到小鎮的時候,她又開始在車裏哭鬧,又是撞門,又是踹人,還差點把張大海差點踹到車外,被張大海打了兩巴掌。
盧曼青忍著痛,扭動著自己的頭部,借著又哭又鬧尋找機會。
眼看車上了大橋,張大海接了個電話,對電話裏的人說:“你不來接?要我送?到安回縣要那要近千公裏啊!這女人好看得很,如果半路上被人劫了,我可不負責任!”
對方不知道說什麽,張大海罵了一句:”老滑頭!”
他掛斷電話,回過頭對盧曼青和氣地說:“姑娘!是不是不喜歡嫁給傻子啊?這回行了,叔叔給你找一個好人家,大隊書記的兒子,你可是過門就吃香的喝辣的!“說罷這句話,他如上演變臉一樣,收斂了笑容,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小賤人!這次再給我瘋瘋顛顛砸東西,王支書說不定會砍去你的手!砍斷你的腳,讓你生不如死!你現在起給老子老實點!“說著他的手狠狠抽了盧曼青一個耳光,把盧曼青嘴巴裏塞的布打掉了。
盧曼青感覺嘴巴裏鹹鹹的,嘴裏麵出了血。她靈機一動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肌肉,對著張大海邪魅的一笑:”蜀黍,我愛你,讓我嫁給你唄……“說著她的話音,她伸出染著鮮血的舌頭朝著張大嫂這邊臉伸過來,還嘻嘻笑著:“叔叔,你真好,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的身體朝著張大嫂緊緊地靠過來,一直把張大嫂靠到門邊上再也躲不過去了,被擠得直叫喚:”大海,快點拉開她,這女人真瘋了瘋了……“
張大海吐出嘴裏的煙屁股,從前座回過身就朝盧曼青抓過來,盧曼青拚命往張大嫂身上靠過去,使勁擠著張大嫂住車門處躲去。可是張大海怎麽能放過她?孫二娘說這女人是瘋子,他就是不信,如果不是真瘋,那這小臉蛋長得這麽好,可以賣大價錢呢。盧曼青越是往後躲,就更引起了張大海向她伸出鹹獵手。盧曼青實在躲不過幹脆一口咬住張大嫂的肩膀,下死力就是不鬆口。
張大嫂慌亂之中手抓開了車門,盧曼青就勢用力把張大嫂撞到了車門外,車還開著,張大海一著急去拉老婆,盧曼青借機躺倒在後座上,用雙腳去踹司機的肩膀和頭……
司機一個沒堤防,方向盤一歪,車頭直向橋頭撞去,正好把在車下的張大嫂擠到橋頭的石柱子上,停了下來。
盧曼青趁著那幾個人正亂著,跳下車就要往河裏衝。她想好了,就算是死也不能被那些人再賣。可是還沒等衝下橋,已被張大海從後麵拖住盧曼青捆手的繩子拉了回來。他又打了盧曼青一個耳光:“小賤人,想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逃跑,沒門,你乖乖跟我走!”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片安眠藥塞進了盧曼青的嘴裏,掐著她的脖子,看著她咽了下去。
張大海扔下幾百元給了司機,”你帶著我老婆去醫院,我快點把這個麻煩送走,夜長夢多!“
他掏出電話撥了號說了幾個字:”在橋頭,要快!“,不出五分鍾就過來一輛出租車,張大海把盧曼青像塞一隻破口袋一樣,塞進了出租車裏,揚長而去。
這一個晚上,出租車一刻不停地開了五百多公裏,一直到車快沒油了,才在一個加油站停下。張大海就是在這個服務區把盧曼青交給了一個男人,收了錢去了火車站。
張大海叫那個老男人範大哥。範老根是帶著另外一輛出租車來的,村裏的王支書給他一千元,讓他去接人的。
這麽一折騰,盧曼青已經從安眠藥中醒過來,茫然地看著剛上來的範老根。
範老根眼神冒著精光,一上車,看到被綁著雙手堵著嘴的盧曼青,頭發亂蓬蓬,臉上有血跡還有淚痕,身上漏出來的部位除了傷口就是傷口。他上下打量半天,嘴裏才自言自語地對司機說:“我靠!這女人不對啊!好像不正常!不會是個瘋子吧?“
司機回頭一看,也一驚:”真是瘋子?瘋子我可不拉這要是一會兒犯了瘋病,可真糟糕了!”
盧曼青聽到這幾個字,眼睛木然地掠過範老根,這是個好主意!當瘋子能躲過災難,瘋就瘋吧!
瘋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盧曼青搜索了自己腦子裏的信息庫,除了胡說八道,就是不知羞恥,還有一會兒哭,一會笑。可是她手腳不自由,嘴也說不出,怎麽才能讓這兩人相信她是瘋子呢?想了想,她終於有了主意。戰國時代的孫臏裝瘋吃糞便,紅岩裏的華子良裝瘋冬天不穿棉衣,她現在除了又哭又笑,可能什麽都做不了!於是她嗚嗚嗚了幾聲,依依呀呀了半天,對著範老根揚著臉又是發怒!又是傻笑!笑得範老根響晴的天硬是打了個寒顫。
範老根一揮手對司機說:“走……”
這一路上範老根倒是沒的打盧曼青,盧曼青在車後卻沒閑著,她把自己會唱的歌從頭到尾都唱了一遍,南腔北調,哼哼呀呀,吵得司機和範老根腦仁疼。範老根打她罵都都止不住盧曼青的歌聲。
到了後來,又是連夜趕路,又是山路崎嶇,盧曼青沒吃沒喝一天一夜,胃裏翻江倒海地把出租車吐了個臭氣熏天,他們到達安回縣大王村的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了人形。
大王村的村支書的兒子王小天說什麽也不想娶農村的女人,他嫌農村的女人又土氣又愚笨,還把父母給選的鄰村的姑娘打得滿地找牙。
可是他們一個山高皇帝遠的小漁村,從安回縣到這裏還要足足開上三個小時,而且都是山路,又是彎,又是轉,又是上坡,又是下溝。誰家城裏的姑娘肯嫁到這裏來啊?
但是村支書有錢,雖然不是大有錢的,但是花錢買一個城裏的女人還是足夠的。村支書不忍心自己的兒子又哭又鬧,他這個當爹的真是沒辦法才挖門子,找道兒終於聯係上了一個人販子,這才輾轉接到了這個女人。
範老根快到大王村的時候特意停下車,等了一會兒,就來了個女人。她介紹自己是喜娘,專門送親的。她嘴裏還嘖嘖了好幾聲嘴裏叨咕著:“嘖嘖,這幫挨千刀的男人,看把好好的一個大姑娘折騰成什麽樣了?這還怎麽當新娘?來,大嬸幫你……”她把盧曼青拉到河邊,簡單洗了洗臉,還把一套早已準備好的衣服給她套上。
盧曼青吐得身上已沒有了一絲絲的力氣,就那樣木然然地任憑喜娘打扮了一番,還蓋上了蓋頭。
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頂矯子,盧曼青又是被捆綁著手,堵著嘴,蓋著紅布被人按著頭拜了天地,送進了洞房。
她一個人坐在洞房中,心裏七上八下的,她不會那麽幸運再次遇到不懂男女之事的傻瓜吧?她怕自己今晚可能再也逃不出男人的魔掌會被糟蹋。與其被別的男人汙辱,那她還不如死了。
外麵的院子裏那些參加婚禮的人都在喝酒吃喜宴,吵吵嚷嚷地,再加上震耳欲聾的鼓樂聲把盧曼青吵得心慌慌的。她在新房裏還是想辦法反蓋頭弄掉,四處查看。
這個家裏好像比傻子大山的家強點,房子還是正房,挺大的,還有電燈。地中間有一張大木床,床的對麵就是一隻電視櫃子,上麵還有一隻小電視。盧曼青一轉頭看到桌子上有一盆子臍橙和雪梨。
她彎腰在桌子上蹭掉嘴裏布,顧不得解開手上的繩子,就上去咬了一口雪梨。
幾口水果下肚,她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再一個一個拉那些櫃子,抽屜,終於找到一隻剪子。
因為手被綁了在後麵,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手上的繩子剪斷。
活動一下疼痛的雙臂,又搓了搓麻木的雙手,她剛要把身上的髒衣服脫下去,忽然停住了手“不是裝瘋嗎?那就讓我這個瘋子把他們家給砸個希吧爛!”她坐下來,把桌上能吃的什麽鬆糕,花饃,齊橙吃個飽。到了最後,她還把桌子上的酒灑了自己一身,又把頭發用灑洗過。
最後,她坐在鏡子前用紅紙沾著酒把自己的雙唇塗了個血紅血紅的,也把眉毛塗成了紅色,一切打扮停當,她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說:“鬧洞房,我們要幫你的掀開蓋頭,看看新娘子漂亮不漂亮。快點開門!”
“滾蛋,新娘是我的,你們少來!滾蛋!你想掀開蓋頭?沒門兒!呃,呃……”新郎好像喝醉了,在門口大吐起來,有股酒臭從門縫裏傳進來,盧曼青聞得一陣惡心湧上來。哇哇也吐起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