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死亡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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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小安迪正和田嫂聊天:“田媽媽,這張圖片裏的山上真是雪嗎?雪是不是甜的?看直來像是白糖。”
田嫂笑了:“小安迪,想吃糖了?田媽媽告訴你,雪是從天上下來的,天氣冷的時候才會有的。如果下雪了,就說明冬天到了,下雪後的天氣會更冷,你踩上去啊,雪是軟綿綿的。而且如果天氣暖起來,雪也融化成了水!所以雪不能吃,難道小安迪從來沒看見過雪?”
自從盧曼青看到季丹用棒棒糖把安迪騙到外麵弄傷以後,她就開始拒絕任何人給小安迪糖吃。田嫂以為小安迪饞糖吃了,她很想悄悄給他幾塊糖吃。
背著盧曼青,田嫂有的時候無原則的疼愛小安迪。盧曼青總埋怨田嫂對小安迪太溺愛,到頭來會害了他。
小安迪皺著眉頭反問田嫂:“田媽媽,我講得不清楚嗎?我想知道,這山頂上麵白白的什麽?我很想嚐一嚐。”
“小安迪講得很清楚啊,這些白白的就是雪,你說得很對,是雪。可是雪不是糖,也不能吃。剛才田媽媽說過,隻有冬天天氣很冷的時候,才會下雪。當天氣暖和時雪會融化掉,變成水。你看到的這幅畫片是因為山上的氣溫很底,而且玉龍雪山的高度也很高,這個雪山上的雪才會長年存在。”
“玉龍雪山?哇噻,好漂亮的山。我記得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比這裏漂亮的地方。”
小安迪目不轉睛看著那張圖畫。
她和左東霆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幅畫麵。
一看到盧曼青和左東霆一起進來,小安迪歡呼地說:“爹地,你已和媽媽說了吧?媽是不是同意了?”他掀開蓋在身上的單子,起身伸手要盧曼青抱。
抱著小安迪,盧曼青又開始心酸起來。“安迪,想和爸爸媽媽去爬雪山?”
“可是田嫂媽媽說這個地方現在是冬天,很冷是不是?”小安迪抱著自己的雙肩。
盧曼青拿過那張圖。
她去過這個地方,而且,當時同行的人都用各種理由不想上山去。可是她一個人蹬上了這座山的最高處。
玉龍雪山最高處有5596米,而遊客能登上的最高處卻隻有4860米。據科學家總結,一座山峰每高1000米,氣溫就會下降6度。
這個季節,地麵的溫度隻有10度左右,4860米的高度,氣溫會下降到零下15度左右小安迪怎麽能行?
護士看到左東霆夫妻都來醫院了,急忙出去找醫生。
醫生匆匆進來:“你們都來了?請到我的辦公室,我有話想和你們說。”
盧曼青沒有想到醫生說的話讓她和左東霆如大冬天掉到冰洞裏,從頭冰到腳。
醫生說為了安排小安迪離開D城,去歐洲手術,醫生特別對他進行了全身的檢查,結果在他的血液中又檢查出活躍的“死亡信號”,他的血液病已從慢性轉向急性,那就是說,小安迪根本承受不了大型手術。換句話說,他的生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醫生最後的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把盧曼青轟得差點當場倒地。她無奈地和左東霆對視一下:“東霆,怎麽辦?小安迪……”
左東霆心裏的疼比盧曼青來得更強烈,一個可愛的小孩子,那麽崇拜的叫他爸爸,吃他包的餃子,吃他削的蘋果,還抱著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叫爸爸,親他的臉,抓他的手臂,那麽依戀地陪著他說話,和他一起大聲歡笑,央求他唱歌,講故事。小安迪作為左東霆的兒子從一個由無到有,從漠不關心,到相互依戀,從陌生人變成一個親親的父子,這期間左東霆受了多少的煎熬,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受了多少盧曼青的誤會。
好不容易左東霆才把小安迪這個兒子當成親生的來愛,也接受了他來曆不明的黑曆史,可是還沒有他好好享受這種天上掉下來的親情,上帝又要把他給帶走。
他沒有流淚,因為在盧曼青麵前,他還是個男人,他還是小安迪的爸爸。
可是盧曼青卻真受不了這種打擊,小安迪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可是他了是左東霆的兒子,既然她已經決定認下這個兒子,可是上天怎麽就這麽殘忍?
她顧不上流淚,哽咽著對左東霆說:“還沒有查到他的國籍嗎?”
“查到了,他竟然是西班牙出生的。”左東霆已經拿到了小安迪的入境證明,他還真是沈芯藝珠帶進D城的。海關的官員回憶起這個小男孩時,他說當時一個女人把他帶進來,說小安迪是她生的孩子。可是海關的人覺得不像,小安迪才5歲,沈藝珠都快50了。
可當時沈藝珠說她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生下的孩子。海關的人還覺得沈藝珠挺了不起的呢。
左東霆見到那位海關人時,隻問了一句話:“可以看一下安迪的護照掃描件?”
海關的人僅遲疑一秒鍾,就翻找了電腦中的材料,最後打了一張A4紙給了他。
左東霆點了點頭:“我猜得還直沒錯。”
他把護照中出生地一欄指給盧曼青看。西班牙加得斯,那是一個南歐的小鎮,一年四季都沒有雪。
他真沒去過這樣一個小鎮。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一顆能讓女人的卵子受精的“魚兒”隻要是遊進了那個可以變成嬰兒的卵裏,還不是由著那個母體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
可是這樣的母體為什麽會選擇了他?
左東霆還記得當年他是被費裏斯小胡子幾個人逼到那個地方,說是為了人類的健康和優良的繁衍,也是為了更多的不能生育的人都能享受有家有子的天倫之樂。
五年前,男人為了一個偉大的目標貢獻自己的“魚兒”給別的家庭還不是一個很正大光明的事。就算是在歐洲,男人們捐精的時候,是不會大張旗鼓的公開。
左東霆做這件事的時候,被費裏斯,小胡子,幾個比較知近的朋友一起去做了檢驗,結果一同去的六個男人中,隻有費裏斯和左東霆符合捐贈的標準。而其它人都因為各種原因而不合格。
左東霆還讓得當時費裏斯動員他的時候還專門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中的主人公叫阿瑟,他的家庭有父有母,還有一個哥哥。他一直生活在平靜的日子裏”。直到有天,堂姐跟他說,你天天叫爸爸的人,其實並不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父親”。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像挺有趣的,第一次試圖去弄明白自己的“身世”。
他帶著一臉的黑線去問了媽媽幾次,最後媽媽不得不告訴他,他和哥哥都是一個好心人捐獻了一顆種子,才孕育了們兄弟兩人,當然他們兄弟並不是同一個父親。
可是捐獻了一顆種子的“好心人”到底是誰?
這仿佛成為一道魔咒,在阿瑟成長的一路都和他糾纏不清。見到一個人跟他很像,他會幻想這個人是不是那個“好心人”;無論是坐地鐵,逛商場,走在路上,跑在運動場上,還是去電影院,圖書館,他望著一張張臉,他會猜測其中或許有一個人是他的生物學上的父親。每逢和一個姑娘談戀愛,他都怕這姑娘人會跟是同“父”異母。
聽到這個故事,左東霆當時就打了費裏斯一拳頭:“你小子,安得什麽心?是不是想你自己將來兒孫滿堂?”雖然他的報告各項指標都很好,但是他還是決定不捐。
費裏斯還沒說什麽,早有護士冷冷地說:“放心吧,你們兩個是朋友,你們如果不相互揭發,誰也不知道你們為人類做了這麽大的貢獻。”
左東霆當時還沒等說什麽,小護士又笑了:“放心這是匿名的。到時候我們向需要的人介紹這個人的時候,隻會注明,黑眼睛,黑頭發,高個子,大眼睛,諸如此類的話。”
左東霆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那樣被糊裏糊塗捐獻了自己的“種子。”
從那以後,他幾乎忘記了他曾經做過這麽偉大的壯舉。再說他的貢獻都在歐洲,並不會在國內的大地上“開花結果的”
所以小安迪能在那麽重要的日子裏出現在他們的宴會上,那就是說,有人知道了他的捐獻,那當然也許有人別人用心利用了他的“種子”。
至少,沈藝珠帶著小安迪來砸場子,就是一個鐵證。而且沈藝珠的話裏有話,左一句又一句的暗示,明明她是知道真相的。
不想這些了……
盧曼青拉了左東霆一把,又轉頭去問醫生:“他還有多久?”
“最多一個月。這種急性發作來勢凶猛,不可逆轉。你們幫他安成一下心願吧,小孩子真可憐,他雖然才五歲,可是他好像很早熟。”
左東霆抓住盧曼青的手回到了病房:“安迪,我們要去玉龍雪山嘍。”
左東霆很擔心在行程中發生什麽事人手不夠,他特意多預定了兩個成人的機票。但是他們並沒有說小安迪的身體情況。
除了田嫂跟著一起,還有南迪也跟著一起出行。
盧曼青的心沉沉的,她沒有想到,小安迪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就這麽短的時間。
在飛機上,她緊挨著小安迪,那個小小的身子軟軟的靠著她,讓她感覺格外的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