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永遠的消失在宮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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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失言了,請小姐責罰。”鈴鐺垂首,一臉正色道。
    蘇鸞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罷了,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這皇宮裏頭,你若是出了事兒,小姐我出了眼睜睜看著,怕是連你的命都保不住。”
    “奴婢明白,奴婢此後一定謹言慎行。”
    “嗯。”蘇鸞點頭應了一聲,隨後又囑咐道,“鈴鐺啊,你呢,就安安分分的給本小姐呆在這兒,別老想著往外頭跑。眼下就算你真這能把救兵搬來,小姐我也是一樣從太後娘娘那討不到好果子吃。”
    鈴鐺神色怏怏的點點頭。
    “別喪氣,畢竟……”蘇鸞頓了一下,淡淡道,“更讓人無力的事情還在後頭。”
    平江城。
    一隻紅嘴信鴿落在了蘇禛的窗欞上,咕嚕咕嚕的叫了兩聲,便被蘇禛束住了身子。他修長的手指自它腿上取下了竹製的信筒,輕輕一磕,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小字的紙條便落入掌心,攤開一看,蘇禛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了嫿正巧端了熱茶送了過來,看見他麵色深沉,又看了一眼一旁啄著米糠的信鴿,問道:“小侯爺,可是鸞兒妹妹出了事兒?”
    蘇禛一愣,隨機微微頷首:“她被太後傳喚入宮,眼下已有兩日了,怕是被太後禁足在了宮中。眼下她還沒正式認祖歸宗,太後若是有幸難為她,我與父親便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了嫿雖沒進過皇宮,但是這高門貴府裏頭的醃臢事都數不勝數,何況這大瑨最光耀的後宅。
    想到這,她不由的生出些擔心來,半晌,她道:“小侯爺,妾身功夫雖然不敵您,可上陣殺敵還是綽綽有餘,不如,妾身替您上陣,您回京都,如何?”
    了嫿這法子,其實是有私心的。她想親手手刃唐元淮那狗賊,而淩少堂定然不會讓她上戰場,哪怕他當初是真的將她按照死士的標準培養的。眼下,唯有蘇禛這兒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
    蘇禛瞧了她半晌,似乎想看透她的心思,可是無奈於她的神情與平日一般無二,倒是讓人有些揣摩不透。
    “了嫿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戰場上刀劍無眼,非同兒戲,更和你平日裏的那些暗殺任務不同,這是一不小心便會丟了命的行當!更莫說,你頂的是將軍的位置,這擒賊先擒王,殺你的人不會因你武功高強而避讓,反而會一擁而上,以殺你為榮光。”蘇禛眯著眼,眸中是一片肅殺之色。
    了嫿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如水般沉靜的看著蘇禛,認真道:“妾身明白,所以小侯爺,你可以再相信妾身一次嗎?”
    “好,我信你。”蘇禛點頭應下,指了指一旁的箱籠,說道,“鎧甲和護麵在箱子裏,隻是淩大人那邊,了嫿姑娘怕是瞞不過的。”
    了嫿苦笑一聲,訥訥道:“反正已經惹他不快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回。小侯爺安心去吧,這邊盡管交給妾身便是。”
    “保重。”蘇禛鄭重的朝她拱了拱手,大步離開。
    與此同時,接到傳信的還有在錦官城的唐明琲。
    他將手上的紙條捏作一團,溫和而瀲灩的鳳眸劃過一道陰鷙,讓人不寒而栗。
    隨後,他語氣冷硬,如同一柄銀槍破空而來:“白大人,你引本世子來這錦官城,到底是何居心?!”娃
    白璡被他眼中的寒芒凍得一顫,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幹巴巴的答道:“世子,本官確實是發現了南越探子活動的線索,這居心,自然是查案。”
    “查案?!”唐明琲冷笑一聲,“白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太後娘娘已經將蘇家小姐帶進了宮,這公差也該結束了吧?!”
    白璡一哽,咽了口唾沫,幹笑兩聲:“對,結束了,結束了。”
    唐明琲沉下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直直甩袖離開。
    京都,定國將軍府。
    因著入了冬月,天氣愈發冷了起來。今日竟還飄起了細碎的雪花,星星點點,紛紛揚揚的如同輕塵一般。
    碧璽閣內,燃著地龍,屋子裏烘的暖洋洋的。
    江紅綃坐在軟塌上,手裏握著一把鍍金的剪刀,一下一下修剪著瓶中的花枝。她嘴角噙著的笑,昭示著她這兩日的好心情。
    琴香從外頭急匆匆的走進來,小聲與她稟道:“夫人,羲和郡主來了。”
    江紅綃眸色微動,將手裏的剪刀放下,語氣輕快道:“快快請進來。”
    “是。”琴香應下,忙撐著紙傘出去迎人。
    羲和穿著一身描金繡鳳的玉白色鬥篷,兜帽滾著一圈雪貂絨,襯得她愈發唇紅齒白。她步子匆匆,直到邁進了廊下,才緩住,抖了抖肩上的碎雪,將鬥篷解下來遞給身後的芊芝,才盈盈的進了屋子。
    江紅綃起身朝她行了一禮:“見過郡主。”
    羲和扶了她一把,嗔道:“說了多少次了,夫人不必與汀婼見外,這虛禮便免了吧!”
    “那怎麽行,郡主雖與妾身投緣,到底身份尊貴,這禮節,是妾身該守的。”江紅綃引著人入了座,又親自給她添了熱茶。
    羲和捧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驅了寒氣,才開口道:“想必夫人已經知曉了,那人被太後禁了足。”說罷,她微微一笑,笑意中透著些許幸災樂禍。
    江紅綃雖然心中舒坦,但到底還是顧忌著身份,隻是會心一笑,轉了話頭問道:“既然她已經對郡主構不成威脅,郡主可要就此收手?”
    羲和輕哼了一聲,將茶盞重重往桌麵上一磕:“收手?!”
    她冷笑兩聲,陰惻惻的說道:“就此收手,豈不是便宜了她。本郡主要的是她走不出皇宮的大門,永遠的消失在宮牆之內。”
    江紅綃嘴角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笑意,她要的就是這句話。有些事,她這個做繼母的實在不好出手。既然這位郡主上趕著當槍,她自然也不能拒絕不是?!
    想到這,江紅綃頗為誠摯的說道:“郡主有什麽需要妾身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雖然妾身沒有誥命在身,但是小事上,還是能略盡綿薄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