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瑜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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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原先知不知道,沒人清楚。
不過,五皇子在蕭徴還有鄒佩蘭的開解下,第二日拿著一些在府中抄錄的東西進宮去了。
美名其曰,是把自己在府裏關禁閉的時候抄寫的東西拿給皇帝看。
表示他的書法是真的有了很大的長進。
這其實是五皇子找的借口。
他怕頭天才從惠妃那裏聽到要命的消息,立刻又進宮到時候打草驚蛇。
所以他才耐著性子,等了一天,第二日拿著東西進宮,借口多完美啊,不是麽?
他進宮的時候,皇帝正在處理奏折,看著進來的五皇子,皇帝招招手,
“坐過來吧,離父皇近點。”
同時,皇帝又吩咐崔海拿了帕子給五皇子擦汗,上了放在井水裏鎮過的酸梅湯。
“如今天越發熱了,進宮的時候跳清晨和傍晚來吧。”
五皇子沒想到皇帝的態度竟然如此的和藹,頓時眼圈都紅了。
果然,蕭徴說的沒錯。
有了委屈,麻煩找大人說一說,哪怕不能怎麽樣,最起碼大人能給你一些安慰。
不說五皇子豐富的內心活動,皇帝見五皇子眼眶紅了,頓時笑了起來,他今日對五皇子如此的和藹,實在是因為在二皇子身上想要展現一腔父愛,卻被拒絕了。
二皇子安向初為了一個和離的婦人,連家都不要了,甚至說那個王爺的身份也不要了。
隻要做安向初就好,反正一個商人,娶什麽樣的妻子,沒人說閑話。
想要彌補的皇帝,怎麽可能同意安向初的請求。
是以父子倆是再一次談崩了,安向初更是出了宮人就不見了。
就連認親宴都不出現。
五皇子沒有接過崔海遞的帕子,直接將酸梅湯一飲而盡,然後跪在了皇帝的蛻變,
“父皇,兒子求您,看在兒子的麵上,留母親一條性命吧。”
皇帝的手一僵,慢慢地道,
“你母親做了什麽,讓你這樣惶恐……”
五皇子將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求父皇恕罪。”
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可皇帝心裏馬上就明白了。
皇帝是真的明白了,他一把將五皇子攙扶起來,“你把具體的跟父皇說說……”
“兒子也不知道是誰攛掇的母親。”五皇子坐下,吸吸鼻子,知道皇帝這樣說,那就沒有懷疑自己。
頓時,五皇子又是覺得窩心,又是慶幸,幸好自己沒有犯錯,幸好自己聽從蕭徴的,過來跟父皇坦白。
至於誰攛掇的,五皇子覺得,如果他母親沒什麽想法,誰攛掇的都沒用。
他也想好好活著,不要步入到三哥那樣的結局裏。
他低聲道,
“母親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隻是讓我知道,怕兒子不配合,壞了他們的事。”
“所以,兒子隻是揣測,有人聯係了母親,然後母親……”
就更加的心動了。
皇帝點點頭,惠妃從十五歲就進了他從前潛邸時的府宅,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長。
當初又是他自己扶持著三皇子去做太子的磨刀石,可這樣的後果就是助長了惠妃的野心。
當初三皇子在朝中薄有美名,年少得意,想來惠妃這個做母親的在後頭做了很多的功夫吧。
可恨從前他竟然一次也沒看清楚惠妃的真麵目。
皇帝的臉上漸漸的又浮現起了怒容。
如今,惠妃失去了三皇子,又把主意打道五皇子的頭上。
可惜,這一次惠妃失算了。
她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五皇子經過一次禁閉,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壓根就沒打過那個位置的念頭。
隻想要快快活活的過一輩子就好。
帝王的臉上再次閃現被人愚弄的憤怒,麵對五皇子,他又是克製著收斂起來,溫和道,
“你做的很好,父皇知道了,會仔細的查清楚這件事,你這段時間就好好的在府中準備下個月的婚事。”
五皇子撓了撓頭,他覺得父皇也不是那麽的可怕,以前他怎麽就那麽怕父皇呢。
“父皇,兒子能不能和阿徴問問大婚的事情?”
他試探的問了句。
皇帝聞言,眸光微微閃動。
最後,皇帝道,
“阿徴那裏,你想要親近也沒問題。他是你大伯的後人,一家子骨肉,不過,太子將來才是儲君,你和太子更要親近。知道嗎?”
五皇子點頭。
坦白說,五皇子對皇帝這個父親,沒什麽身後的感情,但心存敬畏。
也明白今天他跟自己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絕對可信。
也就是說,父親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太子換人做的意思。
而蕭徴那邊,仿佛也沒有外頭那些人揣測的,對蕭徴很忌憚。
這讓他的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他問那句話確實是試探皇帝,畢竟,自己的父親是怎麽登基的,他再怎麽笨也想的出一些來。
蕭徴作為奉賢太子的後人,父皇竟然不忌憚……
一直以來,父皇在他心裏,就一直又厲害又仁慈,再沒人比他更擔得起仁君這個稱號。
現在,皇帝的表現隻是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五皇子還是很高興的。
因為把心頭最大的事情說了出去,五皇子非常的輕鬆,從宮裏出來的時候是哼著小曲的。
他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沒想到,人在街上走,禍從天上來。
大約是他太過輕鬆得意,心裏頭想著那些美事,差點跟人撞了馬。
這個和五皇子撞在一處的竟然是蕭徴。
蕭徴騎著馬回公主府,進了主街後,和轉彎的五皇子撞在一處了。
不僅僅五皇子摔了,就連蕭徴也從馬上摔了下來。
蕭徴怕踩到摔在地上的五皇子,硬生生別過馬頭,當然就把自己也給掀翻在地。
“你怎麽走路不看路,還好是我,要是換個人,把你踩成肉餅了。”
蕭徴從地上爬起來,火冒三丈,走過去,一把推開要扶五皇子起來的隨從,氣呼呼的說道。
五皇子心情實在太好了,看到蕭徴的臉,就更加的好,當即‘啊’了一聲。
蕭徴才不知道五皇子心裏頭的美事,他見五皇子‘啊’了起來,頓時更加的憤怒,
“你啊什麽啊,就你這弱雞樣,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的小命了?我可還想留著命回家抱媳婦呢。”
說著,蕭徴把已經站穩的五皇子放開,轉身牽過自己的馬。
五皇子笑嘻嘻的看著蕭徴,走到他身邊,
“我和你說,我把什麽都和我父皇說了,我才發現,我父皇一點也不可怕。”
蕭徴白了五皇子一眼,“廢話,那是你親爹,有什麽可怕的。”
五皇子一聽,更是喜滋滋的道,“以前我把父皇想的太可怕了,其實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我和你說,我父皇同意咱們多多來往了,對了,你成婚的時候,心情怎麽樣?怕不怕?”
“成婚後好玩嗎?小王爺會對你管東管西嗎?聽說妻子都很會管丈夫,也不知道我以後的王妃會不會和那些婦人一樣。”
“你說,要是被管是不是很丟人?”
“有什麽丟人的?難道什麽都不聽的就很不丟人嗎?夫妻一體,有什麽管不管的?大家都是互相體諒的。”
“再說了,人家姑娘家在家千嬌百寵的,嫁給你,生兒育女,打理家務,你讓一讓,被管一管怎麽了?”
“你這麽說,也是。”五皇子把煩惱丟開去,想到太子,頓時又哭喪著臉說道,
“對了,我父皇還說讓我和太子多多接觸,可是你也知道,從前我跟著三哥可是做了很多……”
對不起太子的事情,也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原諒他。
他可想以後做個安安分分的閑王的。
蕭徴牽著韁繩,輕笑一聲,
“太子能做太子,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嫡皇子,當然也有他自身品格的原因。”
“既然你父皇說讓你和太子好好相處,太子不會介意從前的事情的,你是你,三皇子是三皇子。”
五皇子被蕭徴這樣一說,頓時又是豁然開朗,他拍拍蕭徴的肩膀,
“對哦,以前咱們也是打來打去,如今都能如此和諧的說話,太子哥哥想來應該也會原諒我的。”
他一邊說,一邊思索著,要去東宮的話,應該拿點什麽東西去?
太子妃嫂嫂如今在皇覺寺,給女人的禮物要不要帶?
看著興匆匆離開的五皇子,蕭徴將韁繩丟給了後頭的白灼,也不騎馬了,而是慢慢的走回公主府去。
皇帝沒有阻止五皇子和他親近,甚至還鼓勵,這很出乎蕭徴的意料。
可蕭徴很清楚,皇帝和他之間的隔閡不僅僅是老駙馬那一條命,又或者說是瑜貴妃進宮這件事。
當年的奪嫡之爭,皇帝有沒有出手?還是隻是袖手旁觀了?
到現在,這也是蕭徴剩下的最後一個疑問。
……
惠妃從那天事情敗露後,就一直被囚禁在昭陽宮裏,皇帝沒有對她下手處置,也沒去見她,就那樣晾著她。
等到五皇子見過皇帝後,原來昭陽宮的人被帶走一個不剩。
瑜貴妃去看惠妃的時候,原本前些日子熱熱鬧鬧的宮室,如今空蕩蕩的,隻有幾個後來尚宮局送過來的宮人。
看到瑜貴妃,那幾個宮人急忙忙過來行禮。
瑜貴妃麵色溫和的擺擺手,問,“惠妃姐姐呢。”
有個宮人指了指裏頭的寢室。
瑜貴妃點點頭,讓宮人下去,自己帶著人走了進去。
惠妃穿著一身半舊的衣衫坐在梳妝台前,呆呆愣愣的,一點生氣也無。
屋子裏沒有服侍的人,窗戶大開,風從外頭吹進來,帶著熱氣,原本冷清的宮室變得有些悶熱。
“怎麽這樣悶熱,怎麽不擺點冰盆?”
惠妃始終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不動。
原本怠慢的宮人聽了瑜貴妃的吩咐,連忙送了冰盆進來,屋內頓時一陣清涼,整個人都舒爽起來。
“惠妃姐姐,你先用點東西吧。”瑜貴妃柔聲道,
“聽說你已經一天都不曾吃東西了。”
“再怎麽樣,也不能虧待自己啊。”
好一會,惠妃的身子動了動,慢慢偏頭看向瑜貴妃,
“這個時候,也隻有你來看我,看來從前是我眼瞎心盲,宮裏竟隻有你這個好人了。”
瑜貴妃不置可否,淡淡地道,
“我好不好沒什麽,你可別折騰自己了,折騰來,折騰去,也沒個人在意。”
惠妃慘淡地笑了笑,走到了床邊,靠在床頭上。
瑜貴妃讓人端了水進來,又吩咐人去膳房弄點清淡的粥點來,同時囑咐派去的人,
“告訴外麵的人,還有尚宮局的,陛下可還沒降罪,讓他們仔細點,不許怠慢了昭陽宮。”
“是。”
因為有了瑜貴妃的發話,後宮各處都得了風聲,很快,禦膳房的粥點送了過來。
粥點很精致,也很美味,和從前昭陽宮沒有沒落前一樣。
惠妃慢慢的喝了小半碗粥,等到宮人收拾幹淨,這才看著瑜貴妃道,
“貴妃妹妹,你來,是陛下有處置我的消息嗎?是毒酒,還是三尺白綾?還是丟到亂葬崗?”
瑜貴妃搖頭,“沒有,陛下並沒有說處置姐姐的事情。或許,和上次三皇子造反一樣,不準備處置姐姐吧。”
惠妃嘴邊浮現出嘲諷的笑來,
“是嗎?陛下有那樣的仁慈?那麽妹妹你呢?你難道就不恨我嗎?”
瑜貴妃淡淡地道,“陛下就是仁君啊,至於我,我恨你什麽呢?是我自己蠢,差點著了你的道。”
“哈哈。”惠妃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尖銳,“貴妃妹妹可真是可愛。”
她一臉同情的看著瑜貴妃,“周珊啊周珊,你確實是蠢,有兒子在身邊不能認的滋味如何?”
“日日夜夜陪伴在仇人身邊的滋味如何?想必很痛苦吧?”
她哈哈的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周珊,你就不用在我麵前裝了,你會覺得陛下是仁君?我都快要死了,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你既然來看我的笑話,為何還要裝模作樣呢?”
“我知道的東西,恐怕比你想的要多很多。”
“這不就是你來看我的原因嗎?”
瑜貴妃語氣淡漠,“姐姐想多了,不知道你說什麽,我來看你,就是看在從前相識一場。”
惠妃臉上的嘲諷越來越弄,
“周珊,你以為你能笑道最後嗎?皇位上的那個人,我比你更了解。”
“他不處置我,不過是知道我活不成了,我已經沒了小三,小五我肯定要保住的,還有我的女兒,她這一輩子怕是沒有出皇覺寺的日子了。”
“其實,周珊,你這樣痛苦的呆在陛下身邊做什麽呢?明明你喜歡的是奉賢太子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周珊,你真可怕,真能忍。”
她如同毒蛇一樣的看著瑜貴妃,話語冰涼透骨,好整以暇的看著瑜貴妃,仿佛看透了瑜貴妃一般。
隻可惜,瑜貴妃不為所動,反而道,“姐姐,你自己心懷叵測,就覺得其他的人和你一樣心懷叵測。”
“這世間是很苦,可是,誰不想苟活呢?”
惠妃拍了拍巴掌,笑歎道,“你呢?你也是想活吧,所以,你默默隱忍這麽多年,如今兒子大了,歸宗了,到時候你再把太子當年的勢力一聚攏,你就可以跟你兒子團聚了是不是?”
瑜貴妃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惠妃的話。
惠妃靠在那裏,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和瑜貴妃說一樣,
“我真羨慕你啊,周珊,你隻要再熬幾年,就熬出頭了,那個小野種長的很不錯,我的孩子從小就被他壓著,要不是他,我的小三,小五,不知道多出息。”
“不過,他再不錯又如何,他就是一個野種,他的身份,永遠不可能出頭,奉賢太子的後人,永遠就隻能被壓著。”
“除非……”
她看了看瑜貴妃,可惜,瑜貴妃根本就不搭她的話,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惠妃沒想到瑜貴妃如此的能忍,她破罐子破摔的,說些肆無忌憚的話,仿佛是刺激瑜貴妃一般,
“周珊,你真可惜,你有鳳命在身,偏偏,奉賢太子死了,如果當年沒出事,說不定你現在就是皇後,是真正的六宮之主,母儀天下,你的孩子自然就是太子了,將來會繼承那個位置,成為東元的主人。”
“而不是和現在這樣,做一個紈絝子弟,得了自己應該有的,也好像被施舍一般。”
瑜貴妃淡淡地看著惠妃,“惠妃姐姐,往事不可追,姐姐還是不要總是想著過去,這樣對誰都不好。”
“你怎麽也該想想五皇子吧。”
“我來看你,是因為我們也算認識了幾十年,你這樣說些不知所謂的話,給誰聽呢?對誰有好處呢?”
惠妃指著瑜貴妃,哈哈大笑,仿佛用這笑聲,把這麽多年的偽裝,忍讓,委屈,埋怨都發泄出來。
“我不做什麽,對誰又有什麽好處呢?”
“我從潛邸開始,就一直是個老好人,我沒想要什麽,可是最後,我的孩子沒了,我也快死了。”
“我的女兒關在皇覺寺,一輩子不見天日,唯獨隻有小五……”
“我不為他想,為誰想呢?”
瑜貴妃輕歎一聲,站了起來,“惠妃姐姐,五皇子是陛下的孩子,難道陛下不會為他照相嗎?”
“你啊,還是省省吧,好好歇息吧。”
她不想和惠妃多說,轉身欲走,卻被惠妃一把拉住,
隻聽惠妃壓低聲音,聲音扭曲,麵容猙獰,透著一股恨意,
“周珊,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年你丈夫那件事有沒有他的手腳?你問我啊,你來問我啊,你問我,我什麽都告訴你。”
也許,這就是惠妃從瑜貴妃進來的那一刻最想要麵對的事情吧。
她握著那些秘密,她想瑜貴妃來求她,想瑜貴妃來問她,這樣,她就能高高在上的把知道的秘密告訴瑜貴妃。
隻是,很可惜,瑜貴妃從始至終都沒問過她任何東西。
惠妃很失望。
好,你不來問,那我就告訴你,她也要將瑜貴妃拖到這一場沉淪裏來。
她牢牢地抓住瑜貴妃,眼珠仿佛要脫框一樣的等著瑜貴妃,
“我告訴你,那件是事有他做的手腳,他很早就喜歡你,你知道吧。
他早就想把你據為己有了。
我在他潛邸的書房裏看過你的畫像,很多,很多,很多,一屋子那麽多,掛滿了……”
“他為什麽要做手腳,因為他想把你搶過來啊,哈哈,奉賢太子的死,其實是你周珊造成的。”
“是你,是你害了你丈夫,是你害你兒子做了二十餘年的野種啊。”
“周珊,你開心嗎?我把真相告訴你。”
瑜貴妃麵容不變,淡定的,用力的將惠妃的手用力扯落。
隻見她微微俯下身子,靠近已經癲狂的惠妃,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以為你這樣刺激我,我就受不了了?”
“你真是太天真了。”
“對於男人來說,為了搶奪一個女人,才去爭權,那是最可笑的借口。”
“他奪權,他動手腳,隻是因為他要做人上人,不是因為我,我不過是一個犧牲品罷了。”
她將一臉悲憫的表情還給了惠妃,退後一步,然後悲憫地道,
“惠妃,你活了這麽多年,自以為自己聰明,可你看看,你都明白些什麽?”
“我再好心告訴你啊,你大概不知道吧,為什麽徐美人會指控你啊,因為是我指使的啊。”
“就連皇帝,也是我叫來的啊。”
惠妃用力的等著瑜貴妃,不敢相信,她就說她從來沒有得罪過徐美人,為何徐美人要指控她。
原來是瑜貴妃這個賤人指使的!
所以,瑜貴妃收到那個條子之後,去了露華宮,其實就是將計就計,就是為了打壓她嗎?
瑜貴妃仿佛知道惠妃想什麽似的,又微微俯身,輕聲道,
“設計你?你這樣蠢,我設計你做什麽?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是早晚的事。“
“你知道為何青婆會發現我的身份,後來又告訴你嗎?”
“那是我故意讓她發現的啊,否則,徐閣老怎麽能發現呢?又怎麽可能把人送到你麵前呢?”
“惠妃姐姐,你是不是還等著徐閣老把你的兒子扶上位啊?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好兒子,在皇帝麵前把你給賣了。”
“幸好,你沒有把徐閣老告訴你兒子,不過,告訴不告訴,也沒什麽兩樣。”
惠妃聞言,眼珠子使命的凸出來,發出尖利的叫聲,
“周珊,你這個賤人,你設計我……”
瑜貴妃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她果然是為了蕭徴那個小野種才委身皇帝的。
也是,從前她是太子妃,本來可以母儀天下,卻被皇帝逼迫著借了別人的身份進宮,一過就是二十餘年。
雖然看著是寵妃,看著掌管後宮,其實不過是個妾,一個身份不明,永遠不能和兒子相認的妾。
賤人,賤人,周珊這個賤人。
她朝瑜貴妃撲過去,瑜貴妃輕巧的後退一步,淡漠的看了眼狼狽的跌在床沿邊上的惠妃。
轉身就走了。
留下惠妃在寢室內大聲的呼救,瘋瘋癲癲的,一會說要見陛下,一會又大聲的咒罵瑜貴妃。
那後調來的宮人充耳不聞,沒想到惠妃好好的一個人,受不了打擊,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