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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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晗看著邊上轉圈,傻不愣登的蕭徴,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這……就有了?
    見蕭徴還在傻笑,她看了看,室內隻有這個‘傻子’,於是她悄悄的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又快速的掀開身上的衣裳。
    然後,她看著自己平坦的肚子,左看右看,都覺得和從前沒什麽不一樣。
    她的小動作還是被蕭徴看到了,想到剛才她吃了吐的模樣,頓時殷勤的從桌上倒了盞白水過來,看著許晗,聲音柔的仿若一汪春水,
    “你有什麽想吃的?我讓禦膳房去做,你累不累?要不要消息一下?哎呀,接下來東郊大營的事情你也不能管了。”
    他又開始轉圈,想著應該叫誰暫管,等到晗晗想要接手的時候不至於覺得是奪權。
    等到想明白了,又想剛剛吃了吐,是不是以後還會吐?這吐要怎麽辦才好?
    一時間,蕭徴覺得自己的擔子又重了些,剛剛就不應該那麽快的放太醫離開。
    應該多和他請教一下的。
    許晗靠在那裏,看著腳步和道觀裏的高功做法式一樣不斷的變幻著,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咱們真的有孩兒了?好像做夢一般。”
    她拍了拍肚皮,一臉的不可置信,覺得自己動作太粗魯了些,又小心翼翼的摸著肚皮。
    蕭徴也靠了過去,輕輕的摸了摸,甚至把耳朵附在她的肚子上聽了聽,好像真的沒什麽不同啊。
    兩人聽完肚子裏的動靜,又靠在一處,說著悄悄話。
    “你說這會是男孩還是女孩?”蕭徴悄聲問。
    許晗一臉茫然,這麽早就知道男孩還是女孩嗎?
    以前大嫂懷宓兒的時候,不是到落地的時候才知道嗎?
    還是說太醫的技術比較好?能夠探出來?
    可以前大嫂請的也是太醫呀。
    太醫和太醫的技術不一樣?
    許晗隻能歸結於此。
    蕭徴撓了撓頭,好半天才遲疑道,
    “女兒是小棉襖,要不是先生個女兒?大一些還可以照看後麵的弟弟妹妹。”
    說罷,蕭徴又有些不開心,女兒的話,等到十五六歲之後就要給她相看人家,還要嫁出去。
    雖說公主沒人敢欺負,可想想還是覺得不太舍得。
    一想到這個,蕭徴的思緒就一發不可收拾,想到自己嬌養長大的女兒,以後交給一個可能是負心漢的男人,心裏越想越害怕。
    算了,還是生兒子劃算些,等到十歲了,不但可以接替他處理國事,還能把別人家的姑娘娶回來。
    想來想去,合計了半天,蕭徴還是覺得生兒子劃算,就憑兒子能夠監國,他可以帶著晗晗遊山玩水這一點看,很不錯。
    養女兒的話,實在是太舍不得了。
    兩人肩並肩的坐在一起,說著一些不知所謂的話,漫無邊際的,偏偏說的人認真,聽的人同樣仔細。
    兩人都覺得對方有些傻,可又覺得各自的傻相沒什麽不妥當的。
    倒是蕭徴,想起剛剛許晗看肚子的小動作,再看她這會穿著一身簡便的宮裝,襯得她眉目如畫,肌膚似玉。
    她很少穿女裝,因為時常回去宮外,通常都是利落的男裝打扮。
    隻有在宮裏,偶爾會穿一些簡便的宮裝。
    這會穿著宮裝,又或許是因為有了身孕的關係,臉上有一種恬淡如水的溫柔。
    這樣的她和往日英姿颯爽大相徑庭,蕭徴心裏卻稀罕的不行,坐在她身邊挨挨蹭蹭的。
    許晗睨了他一眼,“聽說懷了孩子之後,都要分開睡的。”
    皇後有孕是喜事,按照皇家規矩來說,她是不能再侍奉蕭徴了,兩人也要分開來住。
    蕭徴大驚失色,“什麽?”
    這是什麽規定?誰定的規矩?怎麽能定出這樣的規矩?
    他堅定的搖頭,
    “不行,沒有你我睡不著,睡不著就不能上朝,不能上朝就要被人說昏君。”
    他抬起頭來,無辜的很,
    “要不,你就讓我蹭一蹭……床?”
    許晗,“……”
    哦嗬,她隻聽過蹭吃蹭喝,打秋風,沒聽過蹭床睡的。
    但是,這是自己挖的坑,不,找的男人,蹭就蹭吧。
    皇後有孕,既是家事,也是國事。
    所引發的是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第一件事就是讓許晗不要去東郊大營,看折子之類的。
    第二件事就是瑜貴妃喜的很,當即把宮務給攬了過去,表示,她還年輕的很,還能再管二十年。
    第三件事,蕭徴把許昭和霍七給叫到了禦書房,先是麵色淡定,內心激動的接受了兩人的恭喜,以及對許晗的一些列問候,然後開門見山地道,
    “你以前也在北征軍呆過,甚至和範先生一起管理過軍務,晗晗如今身子不便,就交給你們。順便……”
    許昭和霍七不幹了,他們也不想接,彼此都有自己手頭上要做的事情。
    許昭接了許晗的鎮北王的爵位,又在兵部掛職,從前在東郊大營往來,是因為父親是主帥,現在,他不怎麽樂意。
    而霍七這些年沒怎麽在朝堂,還有一個秦樓,讓他去接東郊大營,他不樂意了。
    再說,這雖然算是自己的侄女婿,可是兵權能不接,還是不要接的好。
    沒看現在老鎮北王都借養病的借口去莊子上修養了麽?
    他此生為霍家平反的任務已經完成,晗晗的歸宿也很好,蕭徴對她也不錯,接下來總要為自己活一活吧,他還要給宓兒相看郎君,爭取從小就培養。
    事情太多了,不接!不接!
    蕭徴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就知道這兩個人會這樣,不過,他們有張良計,他就沒有過牆梯嗎?
    他撩起眼皮掃了下下麵的兩個人,
    “晗晗如今有了身孕,朕總要多陪陪她吧。”
    許昭,霍七紛紛點頭,這個自然,聽說有了身孕的女子會比較敏感,還會吐,總之麻煩的很。
    尤其是霍七,正了正身子,“是,陛下要多陪陪娘娘說話,散步,多在一處呆著緩解下娘娘初為人母的焦急心裏。”
    “當然,這宮裏宮人這樣多,有女的要靠近你,你就要離的遠點。”
    對於七叔的諄諄教誨,蕭徴表示萬分的讚同,“那是,我本來也不理睬那些女人。”
    蕭徴皺了皺眉頭,晗晗現在也就是清晨起來的時候有些嘔吐,情緒什麽的,也還好。
    他眼睛眨巴了兩下,忽然道,
    “朕聽太醫說了,什麽情緒敏感啊,吐啊,都是女人有孕後常有的,讓朕不用大驚小怪。”
    霍七,“……”
    許昭,“……”
    兩人互看了眼,許昭正了正身子,話說的很漂亮,不過是帶著些隱隱的指責,
    “娘娘懷的是陛下的孩子,陛下怎麽能不上心,雖說陛下日理萬機,可娘娘吐了,不說別的,您給她倒杯茶也總是好的。這可都是陛下的心意。”
    “難不成您還能甩手當看不見不成?”
    許昭覺得自己老母雞的心裏都出來了,這就是妹妹高嫁的壞處,從前就算陛下歸宗了,那也不過是個王爺的身份。
    他們許家也是異姓王,還掌著兵權,一旦蕭徴不好,上門討伐也是理直氣壯的。
    可現在,他家還是異姓王,也還掌著兵權,隻是,妹夫的身份更高了。
    妹妹受了委屈,也不能理直氣壯的上門討伐了。
    有些心塞!
    什麽不用大驚小怪,難不成才剛當上皇帝,這個蕭徴就變了不成?
    哎,他如今這個新出爐的鎮北王是一個光棍,可還要操心妹妹夫妻間的事。
    不僅要操心,還要說的有板有眼的,這樣才能鎮住陛下。
    蕭徴手肘撐在椅子把手上,無辜的看向下頭的大舅哥以及叔叔輩,道,
    “鎮北王此言差矣,宮中那樣多的宮人太監,做什麽吃的?讓他們閑著,倒勞煩朕了?”
    “朕日理萬機,要處理各種朝務,如今晗晗手中的事物也要接過來,這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
    “朕倒是想給皇後端茶倒水,可也得有富裕的時間啊。”
    所以,不能怪他啊,真的。
    霍七聞言,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許昭同樣皺眉。
    好生氣!
    看不起他們是光棍嗎?
    蕭徴沒理會兩人,反而道,
    “朕不僅要打理朝務,要照看皇後,就是孩子的名字也要取。忙啊。”
    說道這個,霍七皺的死緊的眉頭又鬆動了些,
    “確實,現在可以開始想名字了,從前宓兒的名字我大哥……”
    他頓了頓,名字一般都是長輩賜的,淑陽長公主從前算得上是祖母,可現在身份變了,變成了姑母。
    而太上皇,和蕭徴隻見還隔著一層仇恨,雖然說現在看起來相安無事,可要讓蕭徴同意太上皇取名,那不能夠。
    讓許均想?那是外祖父,不像樣。
    “你現在開始看,也可以取個吉利上口的乳名先叫著。”
    蕭徴點頭,這個可以有。
    許昭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進宮的初衷不是說這些的,可現在,他們這三個大男人仿佛三姑六婆一樣,圍在一起說著後宅的事。
    為了自己的妹子,要不就把東郊大營的事情接過來算了。
    再說,以前是怕接了兵權,讓蕭徴忌憚。
    可真要手裏沒點東西,將來晗晗真要受欺負了,那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呢。
    平民百姓還手裏有了餘錢心不慌,他們手裏有實質的東西,妹妹才能過來。
    是以,出宮的時候,原本想要出去走走的霍七,以及原本想要清閑的鎮北王爺許昭,又有了新的差事。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走到宮門口,回身望望,恨不能一口老血吐出來。
    怎麽就上了蕭徴的套了?
    他根本就不可能對晗晗不好,恨不能十二個時辰粘在晗晗身上的人,會對晗晗不好?
    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接下東郊大營的事物。
    雖說蕭徴才登基,可在新舊交替的時候,格外的順利。
    原本很多想要看蕭徴笑話的人,根本沒看到什麽笑話。
    因為京城的防務好的很,甚至就連小偷小摸的都少了。
    不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可也往那個方向發展了。
    蕭徴在用人上頭也是知人善任,能夠放權的,絕對不含糊。
    所以,他們到底哪裏覺得蕭徴會對晗晗不好?
    所謂關心則亂,不過如此。
    既已經接了下來,兩人也不會有什麽怨言就是。
    出了宮,兩人商量好接下來該怎麽做,就分道揚鑣,各回各家了。
    宮裏。
    許晗自從懷孕後,就被蕭徴的一二三給弄的整個人清閑下來。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嬌氣,可還是安分的在宮裏呆著,沒有亂跑。
    宮裏就那麽大,人就那麽多,風景日日看也還是會膩,瑜貴妃宮裏就是她常去的地方。
    如今瑜貴妃已經被封為太後,周太後,住在慈寧宮。
    至於太上皇,則住在稍遠些,但方位偏正的長秋宮。
    許晗進到慈寧宮時,就見到太上皇也坐在那裏,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周太後坐在邊上,神色清淡,聽幾個尚宮稟報宮務。
    見到許晗過來,周太後連忙站起來,遣退了尚宮,拉著許晗在一邊說話,
    “這幾天怎麽樣?肚子裏的孩子淘氣嗎?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想吃就說,別忍著。”
    “有孩子的人口味大變,又經不得餓,這很正常。”
    “禦膳房有幾個做點心很好的大廚,不行就調撥道你那邊的小廚房去,如今你才是頭等大事。”
    周太後事無巨細的問了一遍,其實許晗經常過來,可周太後還是會問,生怕許晗有個閃失,不愉快什麽的。
    這讓原本因為徐丹秀不在,心頭有些忐忑的許晗心寬了不少。
    她拉著周太後的手,心頭軟軟的,寬慰道,
    “多謝母親,孩子很貼心,除了有些嘔吐外,極少鬧騰我。”
    “母親如今對我比對陛下還好,前些天陛下還嘟囔,說再沒見過比你更疼兒媳的婆婆了,跟我比起來,他好像是從地裏撿回來的一般。”
    周太後一愣,旋即啞然失笑,
    “他還和自己的孩子吃醋。”
    邊上,太上皇仿佛不舒服,咳嗽了兩聲。
    周太後皺了皺眉頭,平淡地道,
    “太上皇身子不舒服,下次還是不要來哀家的宮裏,萬一將並傳染給皇後就不太好了。”
    正在努力憋著咳嗽的太上皇,“……”
    他不就是看到兩婆媳和樂融融的,親親密密的說話,沒他一點事嗎?
    再說,他一大早就過來了,可是,她不是用膳,就是見宮人,處理各種宮務,眼角都沒給他一個。
    許晗低下頭去,不敢看太上皇的臉色。
    太上皇和周太後之間的糾葛她是後來在蕭徴那裏聽到的。
    兩個人的事情,作為小輩,她也不好說什麽。
    “皇太後!”
    “不知道太上皇喚哀家有何貴幹?”
    太上皇用手撫了下額頭,想要瞪太後,可到底狠不下心去。
    許晗看著太上皇無可奈何的模樣,不吭聲。
    “好了,皇後有雙身子,身體貴重,既然太上皇有恙,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太上皇氣的臉色發黑,早知道就不假裝咳嗽引起她們的注意了。
    要是沒人在的時候,太上皇還能厚臉皮的繼續呆在坤寧宮,可現在許晗在,還是從前的臣子。
    他麵色十分平靜地起身,在崔海的攙扶下出了坤寧宮。
    皇帝才剛走,禦膳房的人就送了杏仁酪過來,原本管事的聽說太上皇也在此,於是就送了三份。
    沒想到送來的時候太上皇已經走了。
    周太後端起自己的那碗,掃了眼剩下的那碗,吩咐邊上阿阮姑姑,
    “既然已經做出來了,不吃浪費了,你送到長秋宮去,加些蜂蜜,不要弄的太甜。”
    阿阮姑姑連忙笑著應是。
    許晗垂著眼眸靜靜的把自己的那碗吃了。
    其實,她還想吃的,那一碗給她,她也能吃的下……
    她悄摸的摸了摸肚子。
    長秋宮裏,太上皇下了轎子,一個人進了寢宮,連崔海也不讓進,獨自坐在榻上。
    當日周太後在香灰裏曾做了些手腳,致使原本身體壯如牛的太上皇身體垮了下來。
    要不是徐閣老提前動手,想來過段時間,太上皇不僅僅是身體垮了。
    外頭,宮人見太上皇一個人在寢宮裏靜坐,也是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了。
    崔海在寢宮門口站立不安,不時的伸長脖子看看裏頭。
    他因為受過周太後很大的恩惠,從前才會傾到周太後那邊,瞞了太上皇一些事情。
    可他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太上皇縱容的,原本他在事發後羞於在太上皇跟前服侍的。
    但太上皇隻是笑笑,說離不開他。
    崔海當時眼淚都出來了,至此是一心一意的侍候太上皇,他倒是希望太上皇和太後關係和從前一樣好。
    奈何太後那邊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模樣。
    這會他遠遠看著太上皇的背影,太孤獨了。
    “公公,慈寧宮的阿阮姑姑來了。”
    崔海眼睛一亮,連忙進去在太上皇身後稟報。
    “去看看她過來做什麽。”太上皇下了榻,整整衣裳,背著手率先走了出去。
    隻見阿阮姑姑提著食盒,見到太上皇後,恭敬地請安,然後道,
    “太上皇,奴婢奉娘娘之命,給您送杏仁酪過來,裏麵加了些蜂蜜,但不是很甜。”
    太上皇矜持地坐在椅子上,敲敲桌子,示意阿阮姑姑拿出來。
    一邊的崔海更是喜上眉梢,機靈的遞上銀勺。
    沒想到周太後看起來冷淡的模樣,其實還記得太上皇的喜好。
    他喜歡吃甜的,但是又不能太甜。
    看來,太後心裏還是對太上皇很傷心的,雖然說有些不敬,可到底兩人中間橫隔了那麽多的事情。
    太上皇剛要拿起勺子開吃,見阿阮姑姑還在邊上,又放下勺子,“你退下吧,崔海,賞。”
    阿阮姑姑抿了抿唇,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等到她離開,太上皇這才拿起勺子,慢慢地將杏仁酪吃的幹幹淨淨。
    嗯,裝的碗光可鑒人,洗的時候可以省很多的水。
    接過崔海遞來的帕子擦嘴時,太上皇忍不住道,
    “崔海,你說,阿珊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我從來沒想過要害奉賢太子,甚至反而被他害過。”
    “可阿珊……”
    崔海不敢說話,對於這兩人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奴才也不好指手畫腳,還是保持緘默比較好。
    不過,太上皇也不是真的要崔海說什麽,不過是想要找個人傾訴罷了。
    說完,太上皇又獨自去寢宮裏對著從前周太後作的畫發呆了。
    一步錯,步步錯,如今想要重來,都不知該從何下手了。
    因著太上皇的身體不好,太醫是時常來宮裏請平安脈的,這日,太醫照常來請脈,誰曾想,太上皇竟然昏倒了。
    蕭徴雖對太上皇的感情很複雜,不過,到底皇帝會變成如今這樣,是周太後下的手。
    整個太醫院都出動了,都說太上皇不行了。
    消息傳到周太後的宮裏時,周太後獨自關在房裏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去見了太上皇。
    因為生病,太上皇整個人變得很憔悴,臉頰已經凹陷下去。
    這樣的太上皇讓周太後沒來由的難受。
    她坐在太上皇的床邊輕聲道,
    “當初,周家在我出生的時候就開始攢我的聘禮,隻想讓我找一個人一心一意對我的夫君,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找到沒有。”
    她開始恨太上皇,恨不能他死,是因為奉賢太子的死。
    到頭來,有人告訴她這是錯的。
    她對上太上皇虛弱的目光,認真地說道,
    “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並不是看他能給她多少,而是看他能給她自己僅有的多少。”
    “你說你喜歡我,我信的,可是一直以來,你對我的感情,比不上你的帝位,比不上你的那些後宮。”
    “現在你願意把我擺在第一位,我已經不信你了。”
    太上皇聽到周太後的話,本就虛弱的目光,越發的暗淡。
    周太後仿佛沒看到一半,繼續道,“不過現在,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次機會。”
    “我要你現在給我你僅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如果你給的起,我們就和從前一樣。”
    太上皇激動的抬起手,想要去握周太後的手,
    “是什麽?”
    周太後起身,平靜的很,“你的生命,你的勇氣,你活著的信念。”
    太上皇笑了笑,他的生命,已經給她了啊,她的每一次點香,都好像最美的鴆酒,他甘願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