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並幫不想回答蘇笙這個問題，讓他跟蘇笙說謊他的舍得，讓他告訴她實話，他更不舍得。
    “阿笙，有些事情不是你猜測的那樣，有時候活的糊塗點會更好。”
    蘇笙深深凝視著和顧嶼，抿了抿唇。
    他是什麽意思……
    “你們在哪裏幹嘛呢！蘇笙你給我進來！丈夫出了手術室你都不來看看嗎！”葉海珠看見蘇笙和顧嶼站在外邊，粗魯的推開了門大聲訓斥。
    現在她倒是知道蘇笙還是霍司霆的妻子。
    還不是因為誰跟霍司霆說話，霍司霆誰都不搭理，就是一直看著窗外。
    誰都知道，霍司霆是在找蘇笙。
    葉海珠突然冒出來讓蘇笙回去，倒是解救了顧嶼，顧嶼推了推蘇笙，“去吧，司霆肯定也很擔心你。”
    肯定，也很想見你。
    顧嶼一直知道霍司霆喜歡蘇笙，有什麽大事霍司霆想到的第一個人絕對是蘇笙，比如這次大一的考題很難做，霍司霆就會想蘇笙能不能考的過，然後慫恿他跟蘇笙講題。
    葉海珠又催了一遍。
    蘇笙見顧嶼根本就沒有回答她的意思，默默抿了抿唇，朝顧嶼點了點頭，抱著霍亦斯進了病房。
    至於顧嶼那句話的意思，她還是沒能明白。
    難道……dna鑒定單跟他真的沒有關係？
    蘇笙渾渾噩噩的越過葉海珠進了病房，葉海珠不屑的眼神在她身上掠過，緊跟著又朝顧嶼和藹一笑，“你要進來看看司霆嗎？”
    “不了，改天。”鼓勵很有禮貌的回。
    如今特殊時期，他還是不要在霍司霆的跟前出現比較好。
    葉海珠也沒有非要顧嶼進來的意思，笑著和顧嶼說了再見，便關上了病房門，冷著臉又回了病房內。
    房間裏，一家子人都在。
    蘇笙進來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間匯聚到了她的身上。
    霍司霆也看向她，隻是目光沒有任何表情，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蘇笙眉心微蹙，抱著霍亦斯走到了床邊。
    霍建安連忙起身，笑著招呼蘇笙，“來了，快過來照顧司霆吧，鬧了這麽一場都是誤會，你們兩個好好相處一下。”
    老人家不糊塗，做了這種事是聽不好意思的。
    說完，他便招呼霍少司和霍少晴，“走吧，把房間留給你大哥大嫂，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少司，你去公司代你哥忙幾天。”
    霍家的產業那麽大，不可能因為霍司霆出車禍就停止運轉，霍少司剛好能回去接霍司霆的班。
    然而霍少司根本不願意走。
    “我不想去公司！全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要在這裏守著我哥。”
    “我也不走！”霍少晴跟著符合。
    霍建安那叫個生氣，但也隻能說三兄妹感情好。
    但現在並不是談兄妹感情的時候，需要談的應該是霍司霆和蘇笙。
    想到這個霍建安就歎氣，本來人家倆好好的，結果他們突然鬧出霍亦斯不是霍家的孫子，還非要做親子鑒定，這件事一出，雙方心裏肯定都有了隔閡。
    “你們都出去吧，她一個人陪著我就好。”床上的霍司霆清冷開口。
    蘇笙一直注意著霍司霆的情緒，想到心裏的疑惑，點了點頭，“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們有事就去忙吧。”
    霍少晴聞言，立即很不情願的往霍司霆身邊一坐，開口道，“我沒事！我就在這裏守著我哥，免得他再被克！”
    “少晴！怎麽說話呢！”霍建安聽出霍少晴的敵意，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霍少晴叫喊著不走，卻抵不過霍建安的力道，氣得大叫，“爸！到底誰才是你的親閨女啊！”
    “兒媳婦和閨女都是孩子，我也不偏頗誰！”
    霍建安一邊說著，就把霍少晴給拎出了門。
    霍少司是絕對聽霍司霆的，霍司霆不讓他在這裏呆，那肯定是有事情，笑了笑，“那我就去公司了，你可得早點好起來，不然小心我奪權篡位哦！”
    霍司霆聽到霍少司的皮性後，一直正經的神色扯了扯，發出一聲嗤笑。
    霍少司見此，又朝蘇笙點了點頭，拉著葉海珠就離開。
    葉海珠有些不放心把霍司霆交給蘇笙，警告了蘇笙一句“你可給我照顧好司霆”，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被霍少司拽出了房間。
    等人都離開後，房間裏就剩下蘇笙一家三口。
    她將霍亦斯放到了沙發上，給他找了一本畫刊自己看，又走去門口看了看，確定門被關死，才放心的走回來。
    整個過程，霍司霆的視線一直隨著她走動。
    蘇笙從門口走回來的時候，就對上了霍司霆的目光。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讓她的眼神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你在害怕？”霍司霆凝視著蘇笙的臉。
    他就算受傷了，額頭上裹著紗布，也不妨礙他的顏值，還有與生俱來的尊貴感。
    蘇笙淡淡搖了搖頭，停在了床尾處凝望著霍司霆，心亂如麻。
    “dna……是你安排的人做的嗎？”她終於鼓起了勇氣。
    霍司霆眸色暗了暗，幹脆的突出兩字，“不是。”
    一刹那，蘇笙的心髒狠狠一顫。
    顧嶼沒有動過，霍司霆也說沒有動過，那個隻有一個可能……孩子就是霍司霆的。
    怎麽可能……
    蘇笙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實實在在的荒唐。
    嗤啦——
    突然一道聲音，將陷在回憶裏的蘇笙拉到了現實，小小的霍亦斯拿著被撕破的畫刊呆在沙發上，一臉茫然。
    緩了兩秒，他委屈的撇嘴看向蘇笙。
    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把畫刊撕破的，可是他隻是輕輕翻了個頁，畫刊就一分為二了。
    蘇笙知道霍亦斯的心靈很脆弱，連忙走過去，輕聲哄，“乖，沒關係，我們把它粘起來好不好？”
    霍亦斯想了想，點了點頭，然後順著畫刊撕爛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拚好。
    許是緊張，小家夥的鼻尖上漸漸滲出了細汗。
    蘇笙正要給他擦一下，小家夥率先用手背抹了把臉，手指將鼻尖上的汗珠抹掉然後往地上甩了三下，再繼續拚畫刊。
    這一刹，蘇笙神情僵了僵。
    還記得那一年她在圖書館和一個女生起了爭執，那女生把她正讀的書直接給撕了，她抱著被撕成兩半的書呆了好久，剛好霍司霆也在圖書館，便想辦法給她粘。
    蘇笙清楚的記得，霍司霆粘書時認真的樣子。
    他高挺的鼻尖也滲出了細汗，而她猶豫了好久，正準備給他擦時，他首先用手背抹了把臉，指尖拂去鼻尖的汗珠，然後往地上甩了三下。
    霍亦斯的動作和霍司霆的動作如出一轍，就像大小版的同款物品一樣。
    蘇笙慌了。
    如果霍亦斯真實霍司霆的孩子，那他自己知道嗎？那這四年的折磨到底算什麽？
    霍司霆見蘇笙的注意力都在霍亦斯身上，眸色暗了暗，提高了聲音，“我是病人！還是你的丈夫，你就這麽把我丟在一邊嗎？”
    蘇笙猛地看向霍司霆。
    “dna沒有人動過手腳，上麵清楚的寫著亦斯和你的相似度是9999%。”蘇笙脫口而出，凝視著跟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惡魔，音色顫抖，“霍司霆，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下。”
    霍司霆的神情凝住。
    緩了半晌，他危險的眯起雙眸，“你確定dna沒人動過？”
    這麽一反問，蘇笙心下漸漸猶豫。
    她並不能確定，畢竟她不是醫師，更沒有全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三管血液，也不知道秦子奕的妹妹會不會看錯或者打錯報告。
    霍司霆眸中的神采，在看到蘇笙猶豫的神情後，逐漸消失。
    如果真是他的，就好了。
    即使他不知道當年都發生了什麽，即使他沒有碰過蘇笙，但霍亦斯如果是他的，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蘇笙凝望著霍司霆，霍司霆也在凝望著蘇笙，兩人心裏都存在一樣的疑惑。
    要不再做一次dna？
    可這年頭dna還能相信嗎？改個結果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蘇笙想著檢驗單，想著霍亦斯像極了霍司霆的動作，心下的疑惑越來越重，卻沒有辦法去解決，焦躁的咬著牙。
    而霍司霆想的……如果霍亦斯真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霍司霆的病情都不是致命的傷，最嚴重的是腦部，受到的震蕩過大，碰撞的傷口也比較深，所以要在醫院觀察半個月。
    因為霍亦斯身世的疑惑，蘇笙潛意識裏覺得霍亦斯就是霍司霆的，可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這幾日，蘇笙麵對霍司霆時都很尷尬。
    第三天中午，蘇笙像往常一樣把霍亦斯留給了霍司霆，讓他時刻關注霍司霆的需求，然後自己出了醫院買午餐。
    霍家送來的菜霍司霆並不喜歡吃，倒是樓下那家魯菜館他會吃的多一些。
    蘇笙輕車熟路的進了菜館，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幾個飯盒，用便利袋提著就進了醫院。
    病房的門是虛掩的，裏邊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蘇笙皺了皺眉心，她記得離開的時候關結實了，這樣的門不關結實就不夠隔音，外邊的聲音會打擾到霍司霆休息。
    蘇笙加快了步伐趕過去，在門口卻聽到了秦子奕的聲音。
    秦子奕的嗓音是溫潤沉穩的，就像他的人一樣斯文有風度，隻是今天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忐忑和小心翼翼。
    “司霆，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顧嶼的，監控上他進了檢驗室，把血管給換了。”
    一刹那，蘇笙臉色煞白。
    就像熬了許久許久暗無天日的日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突然狂風暴雨又來襲，將這一切摧毀的連渣都不剩。
    蘇笙拎著飯的手都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心慌的渾身發冷，靠著牆蹲在了牆邊。
    房間裏霍司霆沒有回話，隻有秦子奕一個人在說。
    蘇笙想起來顧嶼那天跟她說的，有時候活得糊塗點會更好，他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為什麽……
    霍亦斯怎麽可能是顧嶼的……
    蘇笙努力回憶著，那天早晨她被發現，霍司霆等人都一臉驚訝，可是顧嶼當時是什麽樣子的？
    想了半天，蘇笙隻想起顧嶼說的一句話。
    阿笙，別難過了。
    那天顧嶼僅僅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臉上並沒有像別人一樣的驚訝，而且在霍司霆站出來保護她的時候，顧嶼並不是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是驚訝的。
    他早就知道那晚的人不是霍司霆，看到霍司霆站出來所以驚訝？
    蘇笙慌的蹲都蹲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裏還拎著給霍司霆買的魯菜。
    這時，霍亦斯打開了門，一臉木訥的從裏邊走出來。
    他懷中還抱著他和蘇笙粘好的畫刊，出了病房的門後徑直朝電梯的方向轉，結果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蘇笙。
    霍亦斯小臉閃過驚訝，隨後落寞的垂下了腦袋。
    他三歲了，那個醫生叔叔跟爸爸說的話他都能聽懂，他們說他不是爸爸的孩子。
    蘇笙心裏一痛。
    “亦斯，乖，過來媽媽抱。”蘇笙心裏再慌，也比不上關心霍亦斯。
    霍亦斯被蘇笙擁進了懷裏，還死死的抱著畫刊，畫刊的某一頁不小心翻開，上邊露出了霍司霆出席某品牌手表發布會的照片。
    房門沒有關死，房間裏的人也聽到了蘇笙的聲音，頓時神情都是一頓。
    秦子奕慌亂的起身，連忙出了病房，就見蘇笙抱著霍亦斯呆呆的坐在地上。
    母子兩人好像都失了魂，過往的護士和病員都好奇的看著她倆，而她倆動也不動的。
    秦子奕麵露尷尬，朝病房裏陰沉沉的霍司霆看了一眼，訕笑著看向蘇笙，“抱歉，不知道你回來了。”
    聽到秦子奕說話，蘇笙才緩緩回神。
    讓霍亦斯自己站好，她提著午餐起身，蒼白的唇扯出勉強扯出一抹笑，“沒關係，謝謝你來說明。”
    秦子奕當即就知道蘇笙聽見了，麵上的神情也變了一變。
    說壞話被聽見是一回事，背叛者又是一回事，再說了他隻是將真相告訴霍司霆，並沒有說蘇笙的壞話，但蘇笙背叛了霍司霆是真的。
    這樣的女人，著實讓他喜歡不起來。
    蘇笙生性敏感，早就察覺出了秦子奕的不喜，抿唇朝他點了點頭，拉著霍亦斯推開了病房的門。
    進去，霍司霆果然臉色陰沉的坐在窗上。
    蘇笙讓霍亦斯自己去玩，把買來的午餐一個個從便利袋裏拿出來，擺在病床旁的桌子上，神情始終淡淡的。
    外邊秦子奕見此，默默的離開，沒有煽風點火也沒有勸。
    霍亦斯早就被秦子奕那一句話掏空了心，坐在沙發上抱著畫刊不說話，完全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獨立空間裏。
    蘇笙把午餐都拿出來後，把廢棄的便利袋丟掉，像往常一樣把米飯遞到霍司霆跟前。
    “坐起來吃飯吧。”她細聲細語，語氣出奇的溫柔。
    生活在戲耍她，她躲不過，隻能以這種方式承受，假裝自己不痛不癢。
    霍司霆的視線一直注視著蘇笙，從她進病房開始，現在順著蘇笙的胳膊落到那碗白白的米飯上，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不打算跟我說些什麽？”
    蘇笙的手一顫，沒飯差點沒拿穩。
    緩了半晌，她見霍司霆沒有接的意思，狼狽的將米飯放回桌子，深呼吸一口氣，“我沒有什麽可說的，還是那句話，我跟你們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身為當事人你不知道！”霍司霆厭惡死了這句話，把枕邊秦子奕帶來的照片丟給蘇笙，咬牙紅了眸，“你自己看看這些，他進了檢驗室，動了我和他的血！”
    照片帶著淩厲的風甩在蘇笙的懷中，然後一張張落在地上。
    蘇笙彎下腰，指尖輕輕拾起就近的一張，正是顧嶼把兩管血攥在手心的畫麵。
    為什麽……
    蘇笙想不明白顧嶼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從心底不願承認那一晚的人是顧嶼，可若不是這樣，顧嶼有什麽動機去換血。
    而且，鑒定單相似度9999%。
    如果血沒有換的話，那霍司霆和顧嶼之間一定有個人是霍亦斯的父親，以現在的情況看來，肯定不是霍司霆。
    顫抖著將照片一張張撿起來，蘇笙將照片歸納好，都塞進了桌子的抽屜。
    霍司霆雙眸紅的嚇人。
    蘇笙站在床邊，垂下了雙眸，扯了扯唇角，“對不起……”
    霍司霆的神情僵在臉上。
    她這是承認了……
    很好。
    “嗬、你們真有意思。”霍司霆自嘲的笑著，望向蘇笙的眼神也充滿了諷刺。
    靜了兩秒，他停止了笑，靜靜的凝視著蘇笙，“既然你們兩個在一起，那你當初招惹我幹什麽？”
    蘇笙心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疼。
    被心愛的人問這種問題，她活的是有多失敗……
    可是，為什麽不能試著相信她呢？
    她真的不知道那一晚都發生了什麽，她隻知道很痛，腦袋沉的想求那個人放過她都開不了口。
    那個男人很殘暴，動作一點都不溫柔，和盛怒時懲罰她的霍司霆有的一拚。
    “你走吧。”
    忽然，病床上的霍司霆這麽開口。
    蘇笙猛地感覺到心口缺了一塊，無盡的恐慌侵襲了她的意識，一張大掌狠狠捏住了她的心髒，痛的她幾乎窒息。
    她等了許久的一句話，終於在霍司霆口中聽到了。
    “霍、霍司霆，你認真的嗎？”蘇笙連話都已經說不利索。
    抱著畫刊發呆的霍亦斯動了動，把畫刊翻到某一頁，小手摸了摸上麵照片中的人。
    霍司霆沒有看蘇笙，將視線放到了窗外，好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出來的。
    蘇笙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站的腿發軟，站的頭暈眼花，讓她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桌子邊。
    霍司霆的眼神一動都沒有動，好像蘇笙已經是透明人，亦或者不存在。
    蘇笙自嘲一笑，看著霍司霆絕情的麵孔，捏著指尖問，“你確定讓我走？是不是我帶霍亦斯走了，你心裏就舒坦些？”
    霍司霆：“是。”
    一刹那，蘇笙隻覺得心髒被人生生挖走了，隻給她留下了難以言喻的疼痛。
    他那麽果斷的回答了‘是’，甚至連個眼神都不屑給她。
    “好……”她用了半天，才努力吐出這一個字。
    拖著軟綿綿的身子朝霍亦斯走過去，她強行提起所有的力量去抱霍亦斯，卻一直都沒有抱起來。
    霍亦斯見蘇笙沒有力氣抱他，視線不由自主的朝霍司霆的方向瞟了過去。
    可那個人沒有看他一眼，那個人的世界裏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霍亦斯掙開了蘇笙抱他的手，將懷中的畫刊合上，小手在書的封麵上按了按，把整本書整理好放在了沙發上，然後拉住了蘇笙的手。
    那本畫刊，他不要了。
    蘇笙牽住了兒子的手，再次看向床上的霍司霆，看到他依舊看著窗外，她沒有再多說一句，直接推開了病房門。
    哐當一聲，房門關上的時候發出聲響。
    霍司霆瞬間扭頭往門口看去，一向清冷的容顏隱約多了抹傷痛，他張唇深吸了一口空氣，把心口傳來的壓抑死死壓住。
    白熾燈下，他漆黑的雙眸有些反光。
    忍住，忍住……
    “啊——”終於，他抑製不住的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嘶吼。
    桌邊還放著蘇笙買來的午餐，霍司霆長臂揮出，把能摔的全都摔到了地上，整個病房頓時一片狼藉。
    而他痛苦的把腦袋埋進了胸膛。
    蘇笙出了醫院，抱著霍亦斯茫然的站在醫院門口，突然發現她離開了霍司霆，其實哪裏都去不了。
    沒有親戚，沒有朋友。
    這時，霍亦斯晃了晃蘇笙的手，詢問的目光看著蘇笙。
    蘇笙抿了抿唇，望著人來人往的道路，問道，“寶寶，我們回家找吳媽好不好？”
    霍亦斯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望著蘇笙平靜的臉，跟著點了點頭。
    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
    當即蘇笙就打了一輛出租車，報了珠江帝苑的位置，完全沒有把霍司霆的話放眼裏。
    霍司霆？
    嗬、
    他囚禁了她四年，把她養的像個廢物，說丟就丟？
    他趕他的，她走不走是她自己說了算。
    回到了珠江帝苑，蘇笙讓司機等一會兒，進去喊吳媽付車費。
    當吳媽看到帶著孩子回來的蘇笙，老臉滿是驚訝，“太太怎麽回來了？您不是在醫院照顧先生的嗎？”
    蘇笙等吳媽付了車錢，帶著霍亦斯進客廳，隨意答，“可能是我伺候的不好，他把我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