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鏟除山本株式會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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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健蘇醒時,身邊的醫生和護士剛剛給他檢查完身體。看到他突然睜開眼睛,都麵帶笑容的鬆了口氣。
“我這是……在哪兒?”雖然腦袋混沌,但他在清醒的那一刻還是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說的是日語。
美麗的護士小姐給他倒了杯茶,扶他坐起來喝了,回答:“健一少爺,這裏是家宅。”
“什麽?我回到東京了?我記得……好像……”山本健一在眉心上揉了好幾把,意識有些混亂,“我不是在北海道的匠作坊嗎?對了,那晚澤田師父邀請我去他家裏吃飯,我去了,然後就……”
護士小姐搖搖頭,“抱歉健一少爺,我們隻負責為您治療,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哦,那你們出去吧。我的身體……沒事吧。”山本健一演技卓越,表現的對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一頭霧水。
“頭部外傷,但問題不算嚴重,您好生修養就是。記得近日禁煙酒,不要熬夜。”
護士小姐和醫生交代完畢,拿著醫藥箱退了出去。
門外瞬間傳來了說話聲。
推拉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不苟言笑的古川一郎。他手裏拿著一個焦黑的木盒,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一郎,我這是怎麽了?哎,你手上拿的這是什麽啊?”
古川一郎輕聲冷哼:“健一,別裝了,在匠作坊發生的事,你難道都忘了嗎?”
山本健一迷茫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既無辜又困惑,“一郎,你在說什麽呢。匠作坊發生了什麽事?!我,我又是怎麽回到東京的?”
“你真的不記得了?”古川斜睨腳下,“那澤田友三死了你知道嗎?”
“什麽!”山本健一驚駭無比,掙紮著要站起來,“我,我不信!他怎麽會死,那晚我到他家中做客,剛進門就被什麽砸中了腦袋,然後……”
他忽然意識到一些關鍵的事情,“難道就是那晚?”
古川一郎盯著他的臉,想要從神態和表情裏分辨出他是否撒謊,但卻隻看到了無措和茫然——莫非他真不知情?
山本健一此時已經挪步到了門口,“我要見父親,把事情問個清楚。”
“不用了!老師是不會見你的。”古川一郎把那個焦黑的木頭盒子遞給他,“這是我們在澤田友三屍體旁邊發現的東西,你認得嗎?”
山本健一手指哆嗦著接過來,被味道熏得皺起鼻子,“好像是澤田師父裝刻刀的盒子……不過他有好幾個這樣的盒子,我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
古川一郎若有所思,“澤田友三是服毒自盡的,自盡前他燒毀了自己所有的雕刻工具,包括這些裝刻刀的盒子。但隻有這一個在他屍體旁邊,且沒有完全損毀。你怎麽看?”
“我,我能怎麽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到現在還……如處在迷霧當中。”山本健一焦躁的撓了撓頭發,“澤田師父怎麽會自盡呢,那他的夫人呢?”
“他的夫人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澤田友三和他夫人感情一向不錯,他為何要自盡,卻獨留下患有老年癡呆症的夫人?”古川一郎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山本健一。
“是啊,這根本解釋不通嘛!”
“你好好想想,那晚之前,澤田是否有過什麽異常的舉動?”
“一郎啊,我這才剛剛蘇醒,腦袋還是疼的,走路都不利索,你能不能……”
古川一郎冷笑:“這次你辦砸了老師交代的任務,如果不能想起有價值的線索,你覺得能免去責罰嗎?”
山本健一瞬時臉色煞白。
古川指了指焦黑的盒子,說:“我們用了很多辦法都打不開它,澤田友三一定在這裏麵藏了什麽東西。給你三天時間,打開它,並把能夠想到的線索都寫在紙上。三日後,老師會親自見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這間和室。
張健按住胸口,氣喘籲籲的跌坐在榻榻米上。應付古川一郎,實在是一件極其消耗體力的事情。他拿起焦黑的木盒,走到窗前,對著日光看清了底部的花紋,確認這確實是當日澤田友三托付給自己的那一個,慶幸之餘,又生出了一絲恐懼。
若不是他足夠機智謹慎,把這盒子放在了澤田的屍體旁邊,古川和山本橫三一定會懷疑自己。
他重重歎息,盤腿而坐,摩挲著木盒,回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驚險經曆,後怕得打了個寒顫。
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還要從澤田友三發現了他寫的紙條說起。
那日,張健鋌而走險,寫了一張紙條塞進澤田友三的茶葉罐裏。澤田友三遲遲沒有動作,行事一如既往,他誤以為對方並未看到自己的紙條。直到幾日後,澤田單獨把他叫到工作間,他才知道澤田不是沒看到,而是心懷疑慮,不敢貿然和他接觸。
澤田友三把紙條攤開在桌麵上,開門見山地問:“你為什麽要寫這張紙條給我?”
張健冷汗津津,深吸了一口氣,兩手捏拳,低聲說:“澤田師父,我打聽過您的來曆,知道您不是自願為山本橫三工作的。我能幫您逃脫他的控製,您願意嗎?”
澤田友三眼眸幽深,直直的看著他,“我隻問你的目的為何?”
張健惴惴難安,沉思半晌,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山本橫三是我的仇人,他害死了我的師父,我要報仇,鏟除三本株式會社!”
澤田友三微微頷首,卻不置可否,遲遲沒有說話。
張健有些按耐不住的探身,問:“您難道甘願為山本橫三製假造假嗎?您是一位傑出的雕刻師,本該創作自己的作品,成為人人敬仰的藝術大師,然而卻被他軟禁與此,做一些欺騙世人的勾當,您當真不恨嗎?”
澤田友三緊閉著眼睛,仍然沉默。
張健緩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太急迫了,連忙調整呼吸,端坐在他對麵,靜靜等待。
大約二十分鍾過後,澤田友三終於睜開了眼睛,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能夠扳倒山本?你不過隻身一人,身無長物,拿什麽與他對抗?”
張健聽到他這麽問,就知道有門了,說道:“就憑我現在是山本橫三的養子!他以為我失憶了,妄圖給我洗腦,把我留在身邊善加利用。這層身份給我帶來了許多便利,隻要我能取得他的足夠信任,自然可以接觸到山本株式會社的核心事物,到時……”
澤田友三:“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我需要你幫我查明一件事。如果你能辦到,我就相信你。”
“好,什麽事你說!”
澤田友三神色悲戚,緩緩說道:“我和內人原本是有個兒子的,當年我被迫加入山本株式會社,不想一家人都被他控製,所以謊稱妻子不孕。但事實上,她曾在北海道為我生下了一個兒子。我們為了不讓山本橫三知曉,從懷孕之初就在隱瞞,內人為此受了吃了許多苦,不但不能表露出懷孕的跡象,每天還要為我操持家務,直到快要臨盆,我才找了個探親的借口,送她回到北海道老家。
她誕下孩子不久,大病一場,便趁機又耽擱了一些時日。未免山本懷疑,我們把兒子托付給好友撫養,把他留在了北海道。可就在他年滿一周歲時,我這位好友攜帶家眷出遊,路上發生車禍,他一家三口加上我的兒子,當即殞命。我悲痛欲絕,還要安撫痛苦的妻子……那段時間,山本橫三卻不停的給我加派活計。我便忍不住懷疑,他早已查出了一切,所以故意製造車禍,謀殺了我兒子和我的好友一家。”
張健心驚肉跳,同時義憤填膺,“山本橫三這個畜生!”
澤田友三哀歎:“我能怎麽辦呢,沒有證據,身處保鏢們的監視之下,什麽也做不成。內子從那時起就怨恨起我,每隔幾天就要痛打我一頓,否則心中的怨恨無法消減。她跟著我吃了一輩子苦,卻從未想過要離開,是我欠她的。隻希望你能查明這場車禍的真相,讓我下定決心,和山本橫三魚死網破!”
年邁的雕刻大師匍匐在地,行跪拜禮。
張健慌忙扶住他,說道:“您放心,我定然不負重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