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撕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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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覺和張健拎著禮物進門時,正好遇到曾遠藝狼狽地從屋裏跑出來。她滿臉淚痕,楚楚可憐,但眼角眉梢的怨懟和狠毒卻消散不去。
安覺見過她一次,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是這般模樣,但本能的拉著張健往旁邊躲了躲。
曾遠藝原本低著頭,卻鬼使神差地抬頭瞥了他們一眼,當她的視線流連過張健的臉,臉色瞬時就變了。
“是你……就是你!既然跟著你媽那個短命鬼在外頭流浪了這麽久,為什麽還要回來?”她五官猙獰地扭成一團,張牙舞爪地朝著張健撲了過來。
“你幹什麽!”安覺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張健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不但沒有躲,反而上前一步將安覺擋在了身後,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曾遠藝的手腕,反手一扭,甩了出去。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曾遠藝捂著手腕跌倒在地,悲憤地撒起了潑,“我才是梁家的女兒,我才是!張素婷算是什麽東西,為了一個野男人離家出走,她哪配做爸媽的女兒!嗚嗚嗚嗚,我盡心盡力侍奉二老,為什麽到頭來,他們說不認就不認……老天爺啊,你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曾遠藝,你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梁安棟從屋內走了出來,慍怒不已,原本儒雅的男人此時動了氣,渾身的威嚴肅穆之氣宛如泰山壓頂,壓得曾遠藝抬不起頭來。
但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勇氣,凶狠地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他陰冷地笑道:“大哥,這麽多年我在梁家住著,哪一天不是小心翼翼地討好你們所有人,寧願卑微、下作,做些下三濫的事情,究竟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得到那一點點憐愛嗎?你捫心自問我哪裏不如張素婷,她從小被你們寵的任性、軟弱,被個男人花言巧語隨隨便便就騙走了,難道就不自私,不自利?她但凡有為爸媽著想過分毫,就不會一走多年渺無音訊,非要等到走投無路才寫信求助!這種賤女人,死了活該!”
“你、說、什、麽!”張健怒火衝天,死死盯住曾遠藝,好像一頭隨時都會撲過來的野獸。
安覺同樣心頭惱怒,但卻舍不得張健因為這種女人喪失理智,連忙拉住他的手,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有梁安棟在,她就不信治不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曾遠藝,你的良心大概是被狗吃了!我們從你住進來第一天起,就拿你當親人看,家裏晚輩有的,你都有,需要小心翼翼討好?倒是你,有一天拿我們當作親人看待嗎?其實我早看出來你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若不是爸媽念舊情,答應了你父親的遺願,我才懶得管你!”
梁安棟很少與人爭執、吵架,因為實在有失身份,但今日他是真的氣狠了,才會站在院子裏斥責曾遠藝。
“呸——他們對我好本來就是應該的!我父親當年為什麽會身受重傷,還不是因為被死老頭扯了一把,擋住了飛來的子彈!我父親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要常年禁受槍傷的折磨,沒辦法正常工作,以至於不能位居高位!明明那些軍功也有他的一份,卻什麽好處都沒得到,你們老梁家永遠都欠我們的!”
“你,你說什麽?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麽想的?”忽然,一道顫巍巍的嘶啞嗓音從門口傳來。梁三省被張小冬攙扶著,聽見這句話,一口氣沒喘過來,兩眼一翻,瞬時往後倒去。
“老頭子!”
“爸!”
“梁爺爺!”
一時間,梁家亂成一鍋粥。
曾遠藝一看苗頭不對,趕緊轉身跑了出去,鑽上自己的車,飛馳而去。
張健跟在眾人身後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但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幕,已經心裏有數。那個逃跑的女人應該就是害得媽媽鬱鬱而終的罪魁禍首,她還狼心狗肺,氣暈了梁將軍,可見是個從根子上都壞掉的女人。
“師兄,快來搭把手,梁叔叔一個人沒辦法把梁爺爺抱起來。”安覺驚慌地對他喊道。
張健走過去,拍拍梁安棟的胳膊讓他放開,稍稍用力,便一個人把梁三省抱了起來。看著肌肉鼓鼓的外甥,梁安棟瞪大了眼睛。
張小冬又哭又笑,欣慰於張健在關鍵時刻能夠幫忙,走在前麵帶路,讓他把梁三省平放在了沙發上。
“不用叫救護車嗎?”他問。
梁安棟說:“老爺子有專門的醫療團隊,我已經打電話給董醫生了,他們住的很近,幾分鍾就能趕到,比救護車還要快些。”
張健點點頭,想問清楚剛才的事,但又覺得現在時機不大好,便打消念頭,沉默下來。
張小冬卻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歎著氣說:“剛才罵人的是我們曾經收養的養女,叫作曾遠藝。她是我們的老戰友臨死托孤,交托給我們的。唉,老戰友一身操勞,為國家犧牲了健康的身體,臨死也隻留下這麽一點骨血,我們不照顧,誰照顧?但沒想到她心底竟然對我們抱有這麽大的怨恨,難怪養了這麽多年卻養出了白眼狼,都怪我和老頭子老糊塗了,竟然沒能早點看出來……才鬧得……”
安覺扶住她的肩膀,低聲勸慰:“張奶奶,您別傷心了,既然她是這種人,咱們以後不來往就是了。”
張小冬拍著她的手背歎息:“說是不來往,但她的婚事是我和你梁爺爺做主操辦的,出了這種事,叫我們怎麽對得起親家。曾遠藝是個忌恨的性子,隻怕回到婆家也要鬧,讓我們下不來台啊。”
梁安棟一張臉陰雲密布,“都怪我魯莽,一時衝動就撕破了臉,卻沒想到這後麵的麻煩。”
“算了,這怎麽能怪你呢。這家長裏短的矛盾,有時候比國家大事還難處理。”張小冬抹掉眼淚打起精神,讓他去門外等著醫生,轉過身對張健說:“阿健啊,我……我們準備和曾遠藝斷絕收養關係,你看這樣行嗎?”
“就是她,撕掉了我媽寄來的信,然後又寄了回去?”張健表情複雜的問。
張小冬難過的點頭,“是啊,她擔心你媽媽回到家裏會奪走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寵愛,所以就……”
張健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吐出來,攥緊的拳頭上爆出青筋,“她為什麽能鑽這個空子,您想過嗎?”
張小冬倍感羞愧,落下一行熱淚,“我,我當然清楚,若不是我和你姥爺平時表現出對婷婷的失望和埋怨,她也不會這麽大膽。對不起,阿健,我們對不起婷婷,也對不起你……”
“不,你們隻是對不起她,沒有對不起我。你們從來也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不是麽?”張健這才把淤積在胸口的鬱氣吐了出來,“我能知道你們從來沒放棄過她,足夠了。”
“那,那你……願意認我這個姥姥嗎?”張小冬騏驥地望著他。
張健眼神閃躲,“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好好,沒關係,隻要你不怨怪我們就好。”張小冬喜極而泣,吩咐家裏幫廚的阿姨和嬸子即刻做菜,又忙著把梁三省的醫療團隊迎進來,讓他們趕緊診治老伴。
安覺把神色仍然有些恍惚的張健拽到一旁,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了下來。
“不用擔心,梁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沒有擔心,就是心裏有點……有點悶悶的。”
“那當然了,他畢竟是你的姥爺,和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你不肯原諒生父是對的,但我覺得梁家二老,你該認。他們都是一條腿埋進棺材裏的人了,你的出現彌補了他們半生的遺憾,慢慢處著吧,我相信你會喜歡上他們的。”
張健不置可否,但臉上的表情總算鬆快了許多。
晚飯時,許阿姨端著菜上桌,算是露了回臉,把當年看到曾遠藝撕信的事說了出來,羞愧地表示,若當時她多留個心眼,恐怕也就不會有後麵的憾事。張健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算是領受了這份歉意。
梁三省蘇醒後,心裏的愧疚和懊悔更加重了一層,他殷切地給外孫布菜,雖然夾了很多他不愛吃的,但張健都一聲不吭的吃了。
飯後,一家人轉移到戶外聊天、消食。安覺有意無意的引導,讓張健把日前遇到的麻煩透露了些,不等梁三省使眼色,梁安棟主動提到:“這麽說,你們需要大型切割機?我公司就有啊,不如借你們一天?”
“這……會不會不大合適。”張健拘謹地問。
梁安棟笑道:“不妨事的,大型切割機不常用的,放在倉庫裏還落灰呢。我再給你們配備一個高級技工,讓他親自操作。不是我吹牛,隻要你告訴他怎麽切,他能切的不差毫厘!”
“這麽厲害啊?”安覺驚歎,“那可真要見識一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