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第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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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覺和張健肩負重大使命抵達倫敦,在當地一個低調的小民宿入住。兩位美女保鏢分住在他們房間的兩側,如果遇到緊急情況,能隨時破門而入,保障他們的安全。也因為如此,安覺和張健不能共處一室,隻能彼此收斂起那點旖旎心思,專心研究資料,製定行動方針。

    安覺手指靈活的轉動一支圓珠筆,感慨道:“看過文物局提供的數據資料我才知道,原來中國有這麽多的文物流失海外。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至少有1000萬件中國文物流失到歐美、日本和東南亞。其中,國家一二級文物就不下100餘萬件。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還統計過,在47個國家的200多家博物館中,中國文物的數量高達164萬件!”

    張健沉重的點頭,說:“中國文物流失海外的主要原因有戰爭掠奪、代理征集、非法走私、移民攜帶、合法貿易、贈送等等。而國外民間收藏的中國文物更多,想要追討和回購,都是困難重重。”

    “所以我們這項工作真是任重而道遠,前路漫漫,一刻也不能放鬆啊。李局長給我透露過,國家文物局正打算設立‘國家重點珍貴文物征集專項經費’,專門用來購買具有較高曆史價值、文物藝術價值極高的海外文物。同時,國家正準備重新修訂《文物保護法》,允許私人收藏藝術品,這一舉措是為了鼓勵民間收藏家購買海外流失的文物,所謂藏寶於民,也能從某種程度上促進流失文物的回流。此外,中國民間公益組織也會有組織、有紀律的開展流失文物回歸活動,通過民間藏品交流的方式,鼓勵並勸說一部分海外華人將流失在海外的文物送回國內。”安覺對此飽含期待。

    “難怪李局長毫不猶豫就撥了一千萬的資金給我們,這筆錢雖然看起來多,但要用來購買文物還是杯水車薪。你怎麽考慮的,先和這個華裔收藏家聯係嗎?”張健問。

    安覺想了想說:“嗯,先和張老先生聯係。我看資料上寫,他原是一名國民黨軍官,在新中國成立後秘密離開了祖國,來到了倫敦。這麽多年過去,國家已經不打算追究當年那些國民黨的罪行,其實他如果能適當活動一下,應該是能夠回國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住在倫敦,多少年了也沒回家鄉看一眼。”

    “政治方麵的因素比較複雜,我們最好不要這從這方麵入手。”

    “當然,我並不想深入探究張老先生不回家鄉的事,見麵時也最好回避這個問題。不過他手上的藏品不少,其中有一件是北宋書法家米芾的《研山銘》手卷,這手卷極其珍貴,不管付出多少資金,我們也勢必要促成它回國!”

    張健對米芾也比較熟悉,認同她的決定:“交換文物是不用想了,這副手卷絕對能評為國家一級文物,我們拿不出對應的東西來交換,而且他本身就是個書法家,對於這米芾的手卷一定非常珍視。不如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先試試勸說他捐獻給國家怎麽樣?”

    “好是好,但他原先可是國民黨,也不知道政治立場改變了沒有,如果還沒變,我們說服起來就難了。”安覺認為說服他捐獻的可能性太低了,因為米芾的《研山銘》手卷的確太珍貴了。

    她還記得自己上輩子從新聞上得知,國家為了購回這副手卷,足足花費了2999萬人民幣,而且這件事就發生在兩年後。如今她自己介入到這件事中,是否能圓滿完成任務,並付出更少的代價呢?安覺尚且不知。

    “那就先投石問路吧,張老先生不是喜歡書法作品麽,你也寫的一手好字,幹脆上門求字如何?”張健提議。

    安覺琢磨了片刻,說:“這主意倒是不錯,值得一試。”

    而且米芾的字她也臨摹過,說不定能和張北山聊到一塊去。

    張北山現今居住在倫敦郊外的一處葡萄酒山莊裏,山莊是他的私產,因為妻子早逝,兒子在美國做生意,如今他獨自居住在這裏,平日騎騎馬,逗逗鳥,寫寫字,一天就這麽過去了。閑時恬靜是真的,孤獨寂寞也是真的。因而當他收到一封古色古香的拜帖時,這眼睛驀然發亮。

    “這年頭還在遵循古禮的人已經不多了,嘖,這字雋秀飄逸,不錯,真不錯!”張北山有愛才之心,想以字會友,沒有多做猶豫就寫了回帖,邀請安覺去家中做客。

    安覺打開行李箱,把一套徽墨拿了出來,頗有些肉疼。

    “你要實在不舍得,就換那幾支湖筆吧。”張健在一邊笑著說。

    安覺輕歎:“你以為湖筆就不難得了嗎?送湖筆我也是肉疼的,算了算了,就送徽墨吧,這一套徽墨是清代的鬆煙墨,裏麵加了名貴香料,存世的不少但多有損傷,我這套保存的極好,張老先生應該會喜歡的。”

    張健道:“光聞味道我就知道是好墨了!不過為了米芾,值得!”

    “可不是麽,這麽一想我就不肉疼啦!”安覺笑眯眯地把徽墨拿出來包好,塞進了自己的手提包裏。

    兩人這次是投石問路,沒打算談正事,所以沒帶上美女保鏢進山莊,隻讓她們留在車內,等候他們出來。

    張北山親自在門口相迎,見到他們時大吃一驚,尤其是聽過安覺的自我介紹,心裏的疑惑更重了,“那份拜帖是你親自寫的?真沒誆我?”

    安覺禮貌的回答:“晚輩豈敢,不過從小習字,所以小有成就罷了。”

    張北山越發好奇,皺眉問道:“不知道你師從何人啊?”

    “晚輩書法師從薛井然,薛先生。”

    不料此話一出,張北山激動地聲音顫抖起來,細細打量了她許久,說道:“原來你竟是井然的學生!他可還好?我與井然乃是同門師兄弟啊,不過當年我離開時他還年幼,恐怕早已不記得我了。”

    安覺驚詫萬分:“您和薛老師是同門?這簡直太令人驚訝了!不過實在遺憾,不瞞您說,薛老師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張北山麵露哀傷,狠狠歎了口氣:“連井然也走了,咱們這些老家夥隻怕沒剩幾個了。滄海桑田,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人呐!”

    說到此處,老先生感懷往事,竟是紅了眼眶。

    安覺連忙安慰:“張老節哀,薛老師是因為一場意外才走的早了些,他向來身體康健,生前一直在鑽研古籍和書法,從不曾懈怠。”

    “好,這就好!你既然是井然的學生,也算是我的晚輩了,就稱呼我一聲張先生吧。”

    安覺從善如流道:“張先生。”

    張健和安覺也是同門的關係,便也後者臉皮這麽叫了。

    張北山難得和年輕人湊在一塊說話,又恰好得知舊友消息,難免情緒高漲,一時間又高興又惆悵。他親自泡茶招待他們,看到安覺掏出的徽墨,驚喜得接了過去。

    “我剛才就在納悶,怎麽聞到了一股子墨香味,還以為是你常年習字沾染在身上的,沒想到你竟給我帶來了這麽好的禮物!好哇,鬆煙墨,徽墨真品,好東西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