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周家村尋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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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覺和張健這次過來,一方麵是想從周鳴生嘴裏聽到更多有關周葛夫的信息,一方麵是為了打聽那份竹簡。蒙根當年把自己的秘密寫在竹簡上,作為隨葬品埋葬在地上多年,後來因為盜墓賊的光顧,竹簡重見於世,被周家人得到,周葛夫看過竹簡上的文字,對秦始皇私人印章的事深信不疑,多番尋找,卻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找到。

    周鳴生許久沒有和年輕人在一塊吃飯,見張健和安覺吃得慣農家飯,而且吃的不少,心裏一高興,也多吃了一碗。

    “他奶奶,你帶大頭出去散散步,消個食,剛他吃了幾個糯米圓子,不好克化,別到了晚上睡不著。”

    “哎,那你陪著客人聊,要是渴了就沏茶喝。”大頭奶奶應了聲,就牽著大頭的小手出去了。他們也不走遠,就在院子周圍轉悠,周家村裏裏外外都是認識的人,不用擔心不安全。

    張健看了眼堂屋裏的擺設,說道:“您老這堂屋可講究,物件都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吧。”

    周鳴生笑出臉上的褶皺:“是啊,就你們坐著的凳子,都是梨花木的,不腐不爛,經年累月的用著也隻是略有些磨損,絕對的好東西。還有這吃飯的桌子也是梨花木做的,老木頭了。不是老頭子我吹牛,咱周家的屋子在這方圓百裏都是獨一份,用料好,隨便一塊木頭都能賣得不少錢。前幾年,還來過好幾支考察隊,說想買幾件家具。他們以為幾萬塊就能哄得我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賣了!嗬,我眼可不瞎,家裏的物件好不好,我還能不知道?我從小念族裏的私塾長大,對於古董字畫也有點浸淫,隻不過戰亂的時候來了一夥小鬼子,燒殺掠奪,毀了咱家的倉庫,唉,那才是損失慘重,遺失了不少好寶貝啊!”

    張健和安覺聽的入迷,就小心翼翼的引導著,希望他能說的更多些。

    安覺眼眸發光的問:“這麽說來,您守在這裏也是因為舍不得這裏的一草一木吧。”

    周鳴生歎了口氣,說:“是啊,我自小在這裏長大,就算年輕時為了躲避戰亂離開過一段時間,但後來也回來了。周家的香火不能斷,這祖輩們傳下來的東西也不能敗壞。你們若是真心研究文物的,明天可以去參觀一下周家祠堂,祠堂的四根立柱是金絲楠木做的,特別珍稀。曾經也有人出價一千多萬想買,我沒同意,也告誡兒子和孫子不要賣。這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遺產,看著隻是死物,但卻蘊藏著周家曆代先人的理想、抱負和心血,如果祠堂都保不住了,這周家距離衰敗也就不遠了。當然了,要修繕祠堂需要很多錢,但幸好我幾個兒子還算出息,賺的錢不少,能夠應付這些開支。”

    安覺和張健暗暗驚歎,這周家果然底蘊深厚,能有一座金絲楠木打造的祠堂,足以證明當年的周氏有多名富足!那麽,周葛夫會用盡家財尋找秦始皇的私人印章一事更像是真的,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到底找到線索沒有?尋寶是一件長期而消耗資金的事情,周葛夫不可能獨自進行,那麽他是否在字裏行間透露給了家人呢?如果有,那麽他的子孫又是否留下過隻言片語描述這些事?

    安覺唏噓道:“沒想到周家有這樣的曆史,您老如果不累,能給我們講講周家的祖先嗎?一般來說,能建祠堂的人家非富即貴,周家祖上若非做官就是經商的吧。”

    周鳴生不由得點頭,“你這丫頭,猜測的不錯,咱周家祖輩是經商的,而且是大商賈,要追溯起來,在漢代就已經發家了。最早是販賣馬匹的,家裏有良田千畝,種糧食作物,種藥材,還有茶園,生意做的挺大,人脈也很廣,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我曾經讀過族內修纂的曆代周氏家主傳記,所以知道的多一些。曆代家主當中,周葛夫是最有意思的一個,他年輕時候不學無術,飛揚跋扈,幾乎每天都要挨揍,但十六歲起突然醒悟,開始奮發圖強,認真學做生意,走南闖北,掙下了一大份家業。他繼任家主後,樂善好施,還資助讀不起的文人,幫他們出書立言,遇到天災還會主動收容災民,幫助別人,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不過他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他有個毛病,喜歡收藏印章,不管是什麽材質的,隻要是看中了就會買下,塞滿了整間屋子。”

    聽到這兒,安覺和張健不由得鼻孔微張,嘴角上揚,渾身上下都興奮起來。

    “這麽說,這位周葛夫是位收藏家?”張健問道。

    周鳴生擺擺手笑道:“談不上,我這位先祖雖然愛好收集印章,但他文化底子不行啊,分辨不出好壞,隻知道一味的買,買的卻都是些層次不齊的印章,有些值錢,有些不值一文。不過他自得其樂,晚年時特意建造了一間屋子,把他喜歡的印章都放了進去,還寫了一塊牌匾,名曰:藏珍閣。”

    “那這間藏珍閣如今還在嗎?”張健麵露期待。

    “哪還能保存到現在?聽我爺爺說,藏珍閣在小鬼子來的那一年就沒了,一把火燒光了,隻剩下焦黑的地基。現在回想,修建藏珍閣所用的木料也都是極好的,說不得也有好幾根金絲楠木呢,可惜,可惜了啊!”周鳴生一邊哀歎一邊搖頭。

    “那周葛夫收藏了那麽多的印章,一個都沒留下來嗎?”安覺問。

    周鳴生臉色凝重的搖頭,“幾十年前還有,但如今……沒了。有些是遺失了,有些是被小鬼子搶走了,還有的都被那場大火給燒了。”

    安覺卻是不死心,凝眉深思片刻,幹脆說了實話:“其實我們找到了一塊精鋼印,它極小,和一般的印章規格不同,但上麵卻刻有‘周葛夫終令’這五個字,您應該知道終令是什麽意思吧?而且我們請北京的專家鑒定過了,這枚精鋼印是漢代的物件!”

    周鳴生頓時驚了,表情愕然而茫然,隨後目蘊精光,對她伸出手來:“丫頭,把精鋼印給我看看!如果真是我先祖的東西,那我就……”

    安覺狡黠一笑:“您就怎樣?這枚精鋼印得來可不容易,是我們在國外回購文物時,從一隻翡翠麻花鐲裏摳出來的。為了查驗它,我們可是親手打碎了一隻價值不菲的翡翠鐲子。”

    “這,這……”周鳴生有些啞然,半晌說不出話來,隨後漲紅了老臉道:“既然你們是來追根溯源的,東西不拿給我看,我怎麽知道是不是能提供線索?”

    安覺這才點點頭,把精鋼印從上衣的內袋裏掏了出來。因為貼身放著,這東西上還帶著她的體溫。

    周鳴生近乎貪婪地盯著這枚印,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許久,神色忽而凝重,忽而鬆弛,又忽而緊張,忽而焦灼。

    “您看出什麽來了?”安覺打開了堂屋裏的燈,生怕他看不清楚。

    “丫頭你剛才說,這枚精鋼印是從一隻翡翠鐲子裏取出來的?”周鳴生問。

    安覺:“對啊,一隻翡翠麻花鐲。”

    周鳴生的眉心擰成一團,沉默了良久,起身道“你們跟我來,我依稀記得祖母曾經戴過一對麻花鐲,但她下葬的時候,這對鐲子不翼而飛,祖父找遍了周家村都沒找到。”

    “哦,還有這樣的事?”安覺和張健驚訝的對視。

    周鳴生帶著他們走出堂屋,來到了後院,推開了一間房的大門。看擺設和陳列,這裏應該是書房。書房裏堆積著不少書,零零散散的,好像很久沒有人清理過了。

    “這裏灰塵大,你們不要介意。我上了年紀手腳不靈便,懶於清理,所以這裏有些亂。你們先坐,我要回憶一下,祖母結婚時是照過相的,雖然是黑白的結婚照,但放在當年已經是最時髦的事。她很寶貝那張照片的,我就看過兩次,後來她去世了,照片就擱在這裏的某本書裏,我……咳咳,要找一找。”

    安覺和張健自告奮勇道:“您老描述一下那是什麽樣的書,我們幫您一起找。”

    周鳴生回憶的十分困難,“好像是一本線裝書,嗯……應該是《八指頭陀詩集》,民國八年出版的。”

    “好,我們從左邊的書架開始。”

    他們廢話不多說,戴上口罩就開始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