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安琪立刻又推翻這種懷疑：怎麽可以覺得張思源是這樣的人呢？他分明和王思睿不是一路人啊。
    但是，她也不認為，張思源是真的對她有興趣。
    “如果你今天來，主要是說這些話的話，那麽，思源啊，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再也沒有說話的必要了。”
    “怎麽呢？你認為，我說出這些話，並沒有帶著誠意嗎？”
    張思源上前一些，更靠近王安琪一些。
    王安琪深深吸了一口氣，男人身上傳來一股消毒水的氣息，還有他衣襟處沾染著的煙草味道，絲絲縷縷地侵襲而來。
    這個瞬間，她其實覺得這個氣息是很好聞的。
    其實，可以感覺得出來，他的身上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像其他這個年紀的青年，有點浮躁和花心。
    或許，他有時候是油腔滑調了一些，但是，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和女人玩鬧在一起的人。
    在住院的這段時間，盡管有很多護士明裏暗裏給他拋過媚眼，有時候甚至都不避諱還有病人在場，但是，張思源一旦開始診治，是全神貫注的，並沒有分心過。
    而這一點，張思源更討女人的歡心。
    但是，安琪不想要。
    更確切地說，現在，她還沒有做好接受愛情的打算。
    還記得曾經有一首《原來愛情那麽傷》的歌曲：……以為會習慣，有你在才是習慣，你曾住在我心上，現在空了一個地方。原來愛情這麽傷，比想象中還難，淚水總是不聽話，幸福躲起來不聲不響，太多道理太牽強，道理全是一樣。說的時候很簡單，愛上後卻正巧打亂……
    這個歌詞，就是她心情的寫照。
    隻怕是，這一段愛情，最後也會變成傷害。
    “你就那麽愛王思睿嗎？”
    王安琪轉過身去那一瞬，張思源低聲問了一句。
    愛嗎？
    或許，曾經是真的愛的，愛到想要一輩子廝守，愛到認為此生非他不可，愛到哪怕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可這樣的深刻的愛，卻也被現實給摧毀了。
    她對王思睿的感情沒有任何雜念，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隻要他愛她，心中有她。
    可是呢，王思睿對她的感情，卻那麽的複雜，而又讓人心寒。
    那樣的愛和婚姻，她不會要的，她也要不起。
    太辛苦，太霸道了。
    “思源，不要再來管我的事。”
    王安琪其實更想說：你不要和我繼續說下去，其實，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我的心已經碎了，還不知道如何彌補。
    女人不想再和他多說下去，她抬起手，想要把肩上的風衣脫掉，張思源卻自後握住了她的手腕：“好了，對不起，我們不說這些話了。來，放下這些東西，我們出去一趟，你放心，不走遠的，一個小時後，我送你回來。”
    王安琪還想說什麽，張思源卻攥住她的手腕直接向前走去：“我改變主意很快的，所以你最好聽話，別浪費時間。”
    王安琪被他塞到了車子上。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裏去，可她也不想去問去管，就安靜的看著車窗外。
    車輛行駛了一段路程，張思源笑起來：“怎麽，你都不問問我去哪裏嗎？就這麽相信我，也不害怕我將你賣掉了嗎？”
    “賣掉？搞不好我還會轉手賣掉你吧？再說了，你比我值錢多了。”
    兩個人僵化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王安琪下了車，看著如宮殿一般的攝影棚，呆滯得好像一個木樁一般。
    “進去吧，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拍攝嗎？”女人不確定，又問了一句。
    “是啊，記得你上一次和我說過，讀書那一會兒，其他的女孩子都去拍攝了藝術照片，獨獨你沒有，正巧，我朋友的攝影工廠剛開業，我們一起給他捧捧場。”
    安琪此時才抬起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好奇看著張思源，問道：“不是吧……你也要拍嗎？”
    張思源被她這樣澄澈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端了杯子，淺啜一口茶，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的意思是，是要和我一起拍嗎？”
    安琪覺得新奇極了，拍廣告對她來說很新奇，可是張思源一起拍對她來說，更是好奇無比，這樣一個男人，在鏡頭前又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張思源放下杯子，眸光幽深，斬釘截鐵地回答：“是，我主要也是要你來陪著我壯壯膽。”
    男人知道王安琪會拒絕，她肯定會說自己的疤痕沒有好之類的話，也隻有他出馬，將問題的根源歸納到自己身上，才會好一些。
    果不其然，王安琪有點猶豫：“我就不拍了，我看著你好了……”
    “那怎麽行呢？你不拍，看著我一個大男人去拍藝術片，畢竟我又不是藝術行業的，他們這些攝影機肯定覺得我很娘炮的……”
    “這麽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怎麽會讓人有這種錯覺啊？”
    “誤會可就慘了，本來在醫院裏，病人都先入為主地覺得要找白胡子的年老醫生看病，那些老醫生經驗更加豐富一些，現在拍一組這樣的照片回去，你是砸破我的飯碗啊。可是，一旦你加入進來，那就好多了，我可以帶著一絲委屈說是你非要我陪著的，你就擔個罪名，好嗎？”
    王安琪下意識地撫了一下自己的疤痕處。
    “我可以幫助你啊，可是我……我不會拍照的，不上相的……”
    “你不需要會什麽，隻要站在鏡頭前，像平日裏一樣，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我來。”
    頓了頓，男人又說：“你放心好了，店鋪裏的大師們手藝可好了，再說了，現在的ps技術，會美白美化的。”
    張思源說完，忽然傾身向前，然後對她伸出手來，安琪一怔，下意識的就要避開，他的指尖卻落在她鬢邊的頭發上。
    “頭發有點亂了……都怪我剛才開車，窗戶沒有關好。”
    他的聲音那麽低，他的手指尖是滾燙的，他微微傾著身子，所以他的呼吸離她那麽近。
    當男人的指腹擦著她的頭發的那一刻，安琪隻感覺從發絲到身體裏像是流竄了電流，全身都發麻。
    “安琪，你用的什麽洗發水，頭發很順滑呢。”
    “我用的一個洗發水很不錯，不貴，而且很滋潤，我回去送你幾瓶。”
    張思源再次抓了一下頭發，王安琪一顫，不小心將桌子旁邊的茶水打翻了，猝不及防，一大半都灑在男人的身上。
    他自來都是襯衫都一絲不苟的人，幹淨到每一根頭發絲都毫無瑕疵，可是現在，她把他弄的這樣髒。
    張思源肯定煩躁死了。
    沒有想到，男人隻是飛快地站起身，避開茶漬，然後拿起餐巾紙擦了擦。
    做完這一切，還抬起眸子，笑嘻嘻地看著她。
    “啊，對不起，我不小心的，回去我幫你清洗幹淨。”
    “沒事，大不了不要就好了。”
    張思源絲毫不顧身上的髒亂，他眼眸沉沉，唇角緊繃，麵上是撥雲詭譎的莫測，頎長的身軀繞過桌子，西褲下肌肉遒勁的雙腿邁開來。
    隻是兩步，再次站到安琪跟前。
    王安琪嚇壞了，哽咽著往後退，“真的賠償。”
    張思源的眼眸卻那麽深，深的仿佛是萬丈深淵，要吞噬掉麵前的女人。
    他麵上的神色她揣摩不透，隻是覺得害怕，害怕極了呢。
    想要奪路而逃，可他步步逼近，直到她的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再也沒有退路。
    他卻仍是上前。
    突然這麽深沉的表情，讓王安琪嚇的哆嗦，眼淚從長睫上顫動著滾下來，卻像是打在他的心口上。
    他不知道他是中了邪，還是發了瘋，很不對勁起來。
    原該保持距離的那個人，卻一次一次的，要他想要靠近。
    “思源，別生氣了，對不起……”
    王安琪垂下眸子，可他越發逼近，直到他的胸膛快要貼著她，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曖昧。
    “安琪。”
    他念她的名字，唇齒碰在一起，又輕輕分開。
    王安琪睜大水汪汪的眼睛，抬頭看著男人，他那麽高，她要揚著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張思源的視線裏，先是她濕漉漉的眼瞳，然後，是她白玉般的臉龐上飛起的紅霞，最後，才是她細細顫抖著的，微啟的小口。
    不得不說，王安琪的唇生得那樣的好看。
    色澤是天然的粉嘟嘟，唇珠一點，誘著人親上去……
    “安琪……”
    他又低低的喚她，雙手撐在她臉側，一點一點的低下頭來。
    氣氛真是好得沒有話說，陡然之間，房間裏的溫度都升高了。
    就連正拿著畫冊要進來的工作人員，都很有眼見力地後退三尺，躡手躡腳地站遠一點。
    王安琪心底有什麽東西，頃刻之間灰飛煙滅了。
    她承認，這一切都是攝影棚的光線太溫暖闖的禍。
    那個瞬間，她忽然閉了眼，纖長的睫毛垂下來，擋住了她眼底的霧氣和光彩。
    可他的氣息卻忽然遠了，她不願放棄，依然倔強的閉著眼。
    一秒鍾，三秒鍾，一分鍾，兩分鍾……
    周遭強烈的男性氣息，蕩然無存。
    是不是，連張思源都感覺到她的放縱，又開始嫌棄她了呢？
    不敢睜開眼睛看男人的表情，隻是，王安琪的眼淚，嘩啦落了下來。
    好久，她才睜開眼，看到他柔柔地看著自己，眸子深深的。
    “其實，你也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
    她克製住了，把所有快要泛濫的情感，盡數吞回肚中去。
    這麽做法，隻是為了測試她嗎？
    她清楚的知道，她再不會如今日一樣了。
    剛嘟起嘴，準備轉身離開，沒有想到，男人的大手一把捧住了她的臉頰，輕輕地親了下來。
    張思源閉上眼，眼前卻又浮出她閉著眼仰著臉，等他吻上去的樣子。
    真是美極了！
    王安琪一怔，終於有了回應。
    窗子外的天陰沉沉的，也多變起來。
    不過片刻，雨點猛烈的敲在玻璃上，頃刻間，天地之間變的一片模糊。
    聽見雨的響聲，兩個人回過神來，眼神還膠在對方身上。
    “哢嚓！”
    “好極了，剛才的狀態，被我抓拍到了。”
    攝影師迪克人未到聲先到，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羞得滿臉通紅的兩個人。
    趁著王安琪不好意思垂下眸子的瞬間，迪克朝著張思源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豎起了大拇指，表示很欣賞，更表示讚許張思源選擇女朋友的眼光很到位。
    “我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拍了。”
    迪克笑著對工作人員說：“好，你們準備帶新人進去換衣服，換好之後，立馬開始。”
    “新人？”王安琪一驚，詫異地看著迪克。
    “你們第一次來攝影棚啊，不是新人還是舊人？”
    王安琪很無語，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我該化妝換衣服了……”
    王安琪趕緊站起身，原本就等在門外的化妝師和服裝師進來配合她挑選衣服。
    張思源定定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沒再多說什麽，抬步出了休息室。
    王安琪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去了航空公司，又跟著公司的美女們一起化妝和保養，肌膚真是毫無瑕疵的。
    化妝師一邊上妝，一邊連連的稱讚，王安琪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一套衣服是清朝時期的，所以妝容很複古，眉毛被修的婉轉細長，眼線畫的末端微翹，發髻是繁瑣的清末閨秀盤發式，一身豔粉紫的寬袖窄腰的長裙，鵝黃柳綠的色澤，將她襯的嬌媚非凡，看一眼就醉了人。
    第一次做這樣的打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女人也不由得癡了。
    讀書的時候，班上的女同學都去拍攝了幾個朝代的藝術照，她本來就是養女，養母自然不可能為了她去花費這個錢，所以，她隻有羨慕看著的份。
    沒有想到，她隻是那日經過大戲台的時候，無意中提及過一次，張思源就暗暗地記在心裏了。
    世間，哪一個女人沒有愛美的心思呢？
    “天啊，客人啊，您真是太美了……”
    王安琪羞赧地垂下眸子，抿起嘴笑了笑，酒窩深深，更添嬌美，化妝師看得心髒突突直跳，心裏卻讚賞，今天的一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啊。
    拍攝了幾個場景，迪克說：“你們下次預約再來一次吧，我今天還有一個大顧客等著呢。”
    “安琪，都怪我臨時起意，也沒有和迪克事先約好，你看……”
    王安琪很理解，笑著點點頭：“換好衣服，我們都先回去，謝謝迪克了。”
    迪克讚許地笑起來：“你放心，我保證你們看見出來的樣片，死纏爛打要我繼續多拍攝幾套的。”
    這麽一說，王安琪就知道不用擔心ps的問題了。
    從攝影棚出來，上了車，喬滿聽著窗外的雨聲，喃喃地說：“一層秋雨一層涼啊，今兒個這個雨下下來了，明天肯定又要降溫幾度呢。”
    “怎麽了，看你搓手呢，是不是現在就覺得有點冷啊？”
    男人問完，伸出手抓住了女人的手。
    溫度還好，並沒有冷冰冰的。
    隻是，這麽一握住，就再也不想鬆開了。
    王安琪一怔，剛準備縮回自己的手，就感覺男人的氣息逼近了。
    張思源側著身子，左手抓住女人的手，右手伸出去托住女人的後腦勺，輕輕地獻上了自己的嘴唇。
    女人有點抗拒，使勁往後仰。
    沒有想到，張思源的吻，卻越來越強勢。
    他幹脆把她整個人推在車座上，微微起身逼近，讓她更緊的靠近自己，讓他能更深地吻下去。
    這一次，他吻得有些粗魯，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拆吃入腹。
    隻是一個吻而已，他卻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一樣的躁動難安。
    這麽多年了，他的生活，單調得很。
    盡管很多次，他和霍英麒說笑，和一幫兄弟吹牛，其實，他並沒有女人的。唯一談過的女朋友，還是大學時期的學姐，一畢業就失戀了。
    這麽久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她這樣，輕易就把他點燃。
    在他的吻逐漸變的綿密，王安琪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得飛快。
    她繃緊的身體已經到了僵硬的地步。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剛才在攝影棚，如果不是雨點聲音太大，怕是他們還會親下去。
    那個氣氛實在是太好了，兩個人都很投入。
    或許，此刻的張思源又想起了剛才的場景吧？
    王安琪閉了眼，淚卻滾滾而下。
    這一次，是激動和幸福的眼淚。
    張思源一點點地清醒過來，緩緩支起了身子，看著那個默默流淚的女孩兒。
    他以為王安琪還是不願意。
    “安琪，我喜歡你，我會等著你接受我。”
    王安琪一點一點掙紮著坐起來，試探著要下車，張思源卻伸手按住她，他開口，嗓子有些嘶啞：“安琪，我送你回去……”
    男人繃緊的唇角在隱隱的顫抖，那一雙眸子裏，有潮水一樣洶湧的感情在呢。
    剛才，隔著他薄薄的襯衫，隔著她一層柔軟的衣裙，他能清晰敏銳的感覺到她的美好。
    “安琪……”
    “做什麽？”
    “很晚了，今天，我可不可以在你那裏睡？”
    看見王安琪瞪著自己，他又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睡客房。”
    “那個房子是你的，是隨時都可以回來的。”
    隻要近水樓台，肯定可以先得月的。
    張思源一想到這裏，就止不住笑了起來。
    “安琪啊……”
    “做什麽？”
    “沒有什麽，隻是覺得你的名字太好聽了，忍不住想要多喊幾次。”
    “思源，我看你今夜有點不對勁。”
    男人沒有回話，隻顧傻兮兮地笑著。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讓他這個一向以冷靜自居的大男人，變得情商智商完全不在線起來。
    很快就回到了醫院宿舍小區。
    停好了車，他開了車門，下車，走到副駕駛這邊，朝著女人伸開雙臂。
    在小區裏啊，這麽多鄰居注視著。
    太羞人了，王安琪別過臉去，不肯看他。
    張思源才不管不遠處跳著廣場舞的大媽們，伸手把她抱起來，下頜抵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輕輕蹭著：“舍不得讓你走路。”
    她細細地抖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眼底有水霧彌漫開來。
    “你說，我好不好？”
    他低低的詢問著，卻又在問出口的那一瞬忍不住的蹙緊了眉。
    真想她也是那麽深愛他，那該有多好。
    剛才接吻，感覺她很熟練，應該不是第一次。
    不知道的是，她的第一次接吻，給了誰？
    難道是王思睿嗎？
    想到這裏，男人倏然的收緊了手指，眼底的赤色已經彌漫到無遮無掩，胸腔裏漲滿了說不出的情緒，似乎是怒氣更多，卻又似是酸澀更濃。
    他們之間，是青梅竹馬，還有割舍不斷的養育之恩在裏麵，那一份濃烈的感情，他該如何參與進去呢？
    安琪吃痛，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張思源緩緩放開手，捧住她的臉要她看著自己，眼底卻一片暮色沉沉：“以後，不許再和他私下見麵。”
    “他？”
    “你這一次受傷的事，我會盡快解決。”
    “又來了，你真是瘋狂了。”
    王安琪轉過身子，抬起手把頭發上的皮筋摘下來。
    她用手指把頭發梳理了一通，又編成辮子，裙子上散亂的盤扣扣好，總算把自己弄的不那麽狼狽了，這才對他開口：“別鬧了，放我下來吧。”
    他向來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可這一次，卻是他自己招來了麻煩。
    張思源放下女人，準備摸摸她的頭發，安琪偏頭躲開，沒有回應。
    “好了，我不說了。”
    男人真是想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偏偏嘴巴忍不住。
    王安琪安靜地往前走，她不想回憶什麽傷感的事情。
    張思源很懊惱，急忙伸手拉住了她。
    他的唇角繃緊，神色裏漸漸帶了說不上的怪異，好一會兒，他方才開了口：“安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任何事情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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