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卻製止了他，她起身到外麵的車上，拿了一個鞋盒子進來，打開給程緩緩看：“剛好我這兒有一雙鞋子，自己穿不下，你試試，如果合適的話就送給你吧。”

    程緩緩看著鞋盒上印著的Gucci的logo，知道價值不菲，便拒絕了：“真的不用了……”

    “試一試嘛”，蘇子衿把鞋盒硬塞給她：“這雙鞋我穿不了，白放著是暴殄天物。你如果合適就給你穿，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慕唯也說：“既然這樣，那你就試試吧。”

    盛情難卻，程緩緩隻好接過那雙鞋，大小剛剛合適，鞋跟不高不低。應該是純羊皮底的，穿在腳上很舒服。

    蘇子衿看著那雙價值不菲的鞋，嚴絲合縫，無比熨帖的包裹住她的雙腳，微微眯了眯眼，那雙鞋，其實是慕唯買來送給她的，尺碼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

    看來，她之前聽說過的，並不是空穴來風。

    慕唯開著車，將程緩緩送到麥琪甜品店門口的停車場，找到她的車，才放她下車。

    程緩緩走之前，回過頭問蘇子衿：“把你的銀行卡賬號發給我吧，這雙鞋就當是我買的，回頭我把錢給你打過去。”

    蘇子衿微微一笑：“你太客氣了，真的不用的。”

    程緩緩也沒有再勉強，直接開車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程緩緩脫下那雙鞋。那的確是一雙嶄新的鞋子，至多隻試穿過一次，榆木的鞋撐子還在。

    鞋子是銀色的小羊皮，上麵綴滿了漂亮的珠鑽，看起來像是一雙水晶鞋。

    程緩緩打開電腦，上了Gucci官網一查，才知道這是Gucci的限量款鞋子，純手工定製，中國內地僅有兩雙。

    當然，價格也很漂亮，小十萬。

    程緩緩看到這個價格，狠狠吸了口涼氣，她的所有積蓄，差不多也就這麽多。

    她雖然嫁給了卓然，但是卓然領完證之後就撇下她出國去了。家裏的物業費保姆費等開銷一直都是卓然在支付，程緩緩等於是白吃他的白住他的，隻有她的車子，還有她自己的日常開銷是自己買單。

    雖然程緩緩的花銷不大，吃的用的也不是很精細，對奢侈品也不那麽熱衷，但是她的工資也不是每個月都有這麽多。

    以前做助理的時候，程緩緩跟一般的上班族一樣，每個月也就拿著幾千塊的薪水，還要承擔自己的日常開銷和人情往來。

    後來升職為主編，才漲了工資，三年來所有積蓄差不多也就這些。

    程緩緩狠狠捶了一把大腿：這麽多錢，簡直是抄家啊！

    不過程緩緩深知拿人手軟，吃人嘴軟的道理。上次拿了卓然的幾千萬去還債，是因為她沒有辦法。如果不拿他的錢去還債，就得去拍A片還高利貸。

    這次，但凡她有一點能力，都不會白拿別人的，尤其蘇子衿的鞋子，很有可能是慕唯買單的，她不想跟慕唯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但是蘇子衿未必知道這件事，她送程緩緩鞋子，是出於善意幫忙，要是直接給蘇子衿打錢，顯得生分，而且程緩緩也沒有她的銀行卡賬號，所以就買了同等價值的，蘇子衿喜歡的品牌鑽石套件兒，用快遞發到了蘇子衿現居住的清水灣別墅區——

    昨天在車上，她聽蘇子衿跟慕唯提過的住址。

    下班的時候，程緩緩打開門，就看到玄關處的鞋架上放著卓然的皮鞋，愣了下，他出院了？

    進屋的時候，果然看到卓然在沙發上坐著看報紙。聽到她的聲音，卓然放下報紙：“下班了。”

    程緩緩嗯了聲，又問：“你傷好利索了麽？可以出院了麽？”

    “本來也不嚴重，就是留院觀察幾天而已”，卓然一邊說，一邊抬手，讓程緩緩坐到自己身邊來：“下周你生日，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提到生日，程緩緩心中悸動了下，她有多久沒有過過生日了呢？

    小時候過生日時，媽媽經常會給她煮長壽麵，細細的麵條，青嫩的菜心，媽媽的手藝每次都能讓她大快朵頤。

    後來媽媽去世，繼母進門，每次大約也就隻有保姆阿姨記得她的生日，然後給她定蛋糕。爸爸每次都是看到蛋糕以後才後知後覺，來不及買禮物，就給她錢，讓她去買自己喜歡的。

    每次爸爸給的錢，程緩緩都照收不誤。反正在這個家裏已經找不到愛了，多拿點錢也沒什麽不對。

    後來爸爸死了，不但沒有愛，連錢都沒有了，她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卓然提起她的生日，讓她頗感意外，自嘲地笑笑：“像我這種……像我這種勞動婦女，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過生日是奢侈！”

    卓然聽著，眯了眯眼，總覺得程緩緩內心裏想說的是：像她這種被拋棄的金牌棄婦，過生日是奢侈。

    以前他們在一起早戀的時候，卓然倒是經常給她過生日。她以前喜歡熱鬧，他就叫上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在KTV裏包房間給她開party，每次都要玩兒到夜深時才送她回去。

    可是之後結了婚，他去了美國，三年沒聯係，她的三個生日也都不了了之。

    她應該是對此心有芥蒂的吧！

    卓然訕笑：“聽你這話，似乎對我頗有怨言呢。”

    程緩緩笑了笑，眉目間一副疏離淡然：“我怎麽敢呢？當年你救我於危難，還幫我還了那麽多的錢，我應該感謝你的。”

    卓然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下意識地收緊，定定地問：“要是我給你這個資本去怨我恨我，是不是你的怨氣都夠殺死我十次了？”

    程緩緩有些意外，沒想到卓然會對這個問題緊追不舍。

    他說的沒有錯，的確，她是怨他，甚至是恨他的。恨他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她的世界，恨他三年前娶了她又拋棄她……

    她恨他恨得心都麻木了，可是他偏偏又回來了，對她百般撩撥！

    卓然看著她一臉憤憤的樣子，覺得再糾結這個問題，兩人極有可能又吵了起來，他先笑了笑：“好了，生日想要什麽禮物？”

    “你要是真的想給我買禮物，最好直接去買不要問我。我無所謂的，反正好久沒有收過禮物了，隨便一件禮物都很開心了。”

    卓然想想，覺得也對，他應該直接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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