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姐，你隱藏得夠深的，這保密工作做得比地下工作者還到位。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已婚人士，虧我當初還一直想著撮合你跟蘇總來著。”

    剛剛Lucy也一直在樓下跟一個娛記交接工作，所以程緩緩跟蘇行止的話她全給聽到了，她一邊給程緩緩衝咖啡，一邊說：“不過可惜了，這個蘇總還真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也很喜歡你。”

    程緩緩雙手捧著咖啡杯，半晌才問道：“你覺得他喜歡我麽？”

    “當然，大家都看得出來啊，不然他幹嘛沒事兒隔三差五的往咱們新聞社跑？有些事打個電話就能說清楚，他還要親自過來，不是衝你來的，還能是什麽別的目的？”

    程緩緩搖頭笑笑，沒有再說話。

    Lucy說卓然喜歡自己，表麵上也的確是這樣，所以他經常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新聞社，製造跟她見麵的機會。還誇她優秀，送她昂貴禮物……

    但這些事情，程緩緩怎麽都無法跟愛，或者是喜歡聯係在一起，甚至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

    蘇行止雖然對她屢屢獻殷勤，但她覺得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隻能是說明他對自己感興趣吧。

    在程緩緩的認知裏，男人女人其實都一樣，麵的自己喜歡的人時，臉紅心跳是難免的。也許人跟人不一樣，有的人成熟一點，有的人鎮靜一點，但也相差不多。

    她至今還記得，當年卓然第一次對她表白的時候，是有一點小結巴的，臉上紅紅的，甚至連對她表白的話語，都是在網上學的很有文采的一段話。

    在之後的一段日子裏，無論他們如何爭吵，冷戰，她也能輕易勾起他的怒火來，或者是讓他瞬間變了臉色。

    總之，他在商場上所表現出的精明圓滑，在自己這裏卻毫無用處。

    程緩緩深諳‘關心則亂’的道理，所以她和卓然，總是能輕易左右了彼此的情緒。

    但是對於蘇行止，程緩緩不覺得是這樣，他過於從容和冷靜，讓程緩緩感受不到他的一點愛意。

    換而言之，在愛情裏張弛有度，遊刃有餘的那一個，才是最可怕的一個。

    這個蘇行止，大概是隻想玩兒刺激吧，可惜他找錯了人，程緩緩不是一條項鏈兩頓西餐就能騙到手的人。

    程緩緩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整理了下思緒，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快中午的時候，程緩緩正猶豫著午餐吃什麽，擱在桌麵上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她拿過手機一看，備注是兩個字：婆婆。

    看到這個，程緩緩的心本能地揪起來，婆婆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麽？眼下不年不節，再加上卓然回來，她也不用回老宅報備，怎麽還給自己打電話？

    程緩緩實在想不到婆婆會有什麽好事兒找自己，但是也不能不接：“喂，媽……”

    “緩緩，你現在有時間嗎？”

    程緩緩不解：“怎麽了？”

    卓夫人的語氣，是一種強忍怒火的平靜：“家裏這邊有點急事，你趕緊回來吧，越快越好。”

    說完，電話掛了。

    這一舉動，程緩緩更加相信，婆婆心情不好，找自己一準兒沒有好事。

    可是她還不能不去，隻能利用午休時間，開車往卓家老宅去。

    程緩緩倒是也想過叫上卓然一起，但是他最近很忙，因為他私自從東京回國的事兒，讓公公很生氣，所以給他額外分配不少工作，程緩緩不太好意思去麻煩他。

    不過程緩緩在路上的時候，又給大姐卓凡打了個電話，旁敲側擊地問了下婆婆家的事兒。

    卓凡今天在中醫館上班，家裏隻有妞妞和外婆小姨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程緩緩心下稍安，掛了電話之後也就沒有再找卓然，而是獨自一人回了婆婆家。

    路上的時候，她還買了些婆婆愛吃的水果，畢竟伸手不打送禮人。

    車子到卓家老宅外頭，程緩緩拎著沉甸甸的水果進門的時候，迎麵就看到周小涵從卓家出來。

    大夏天，又是晌午，陽光最毒的時候，周小涵穿著一件長款的防曬皮膚衣，打著遮陽傘，還戴著一副黑墨鏡。

    看到程緩緩，周小涵的腳步一頓，精心描畫的紅唇唇角上揚，看起來無比的明豔：“緩緩來了。”

    程緩緩嗯了聲：“我來看看媽，你怎麽不多坐一會兒？”

    周小涵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說：“不方便，所以我就先走了，改日再過來。”

    原本這一路上，程緩緩的心已經放回到肚子裏了。可是聽到周小涵的話，心裏又咯噔一下。事情不會這麽巧，自己剛來，周小涵就要走，而且還是頂著晌午的烈日走，似乎是刻意避開什麽似的。

    程緩緩磨磨蹭蹭的進屋，將手上的水果交給張嫂，然後去了堂屋。

    堂屋裏開著冷氣，屋子也冷冷清清的，沒看到卓悅和妞妞，就隻有卓夫人一個人在沙發上坐著，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程緩緩往前走了兩步，含笑道：“媽，您找我？”

    卓夫人抬頭看著她，眼神裏有著說出的淩厲：“程緩緩，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她一揚手，一張A4紙，輕飄飄的飛到程緩緩跟前。她本能地伸手抓住，看到紙上的內容，鬧鍾頓時嗡的一聲炸開了，也頓時理解了，為什麽自己剛才會在外麵遇到周小涵，為什麽周小涵對自己笑得那麽明豔了。

    因為，卓夫人扔給她的，是她三年前做人流手術的檢查報告。

    時隔三年，仍舊被挖了出來，並且送到了卓夫人的手裏。

    見她不語，卓夫人開口道：“我調查過，三年前你懷的那個孩子很健康，你和卓然也沒有什麽遺傳性疾病，所以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作為一個母親，到底為什麽要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程緩緩在心裏無聲的苦笑，還能因為什麽，因為當年她想報複卓然拋棄了自己，所以不惜扼殺了兩人的結晶。

    就是這麽簡單，做的時候幹脆利落，可是到說的時候，卻又難以啟齒。

    尤其是在盼孫心切的卓夫人跟前，程緩緩更是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媽……”

    卓夫人打斷了她：“你做這件事，卓然他知道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