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涵在看到卓然的號碼打進來的時候，還有些怔忡，接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電話是程緩緩打過來的。

    她聽程緩緩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皺了皺眉：“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麽啊？”

    程緩緩籲了口氣，不知道是自己表述不清，還是周小涵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隻好將事情始末跟她說一遍：“我把卓然給刺傷了，現在他被送醫院了。”

    “嚴重嗎？”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小涵早就知道他們感情生變的事情，也一直知道他們不過是表麵的和睦，但是沒有料到在私底下，他們竟然已經到了動刀子的地步了？

    如果真的鬧大了，依著她對卓然的了解，他應該是舍不得動程緩緩一下的，所以他就隻剩下被動挨打的份兒。

    周小涵心裏也擔心著卓然的安危，但是程緩緩這麽說，她又覺得麵子上過不去，脫口說道：“你是他老婆，去醫院照顧他這種事兒，應該你來。”

    程緩緩笑了起來：“你要是稍微努力一把，我馬上就不是他老婆了。裝什麽啊，誰不知道你這麽多年不婚不戀就是因為惦記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哥哥？這麽好的上位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啊。”

    說完，不等她的回答，程緩緩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周小涵聽著電話裏嘟嘟的忙音，猶豫了下，還是起身，離開了在會所一起聚會的幾個閨蜜們，轉身出門，開車去了卓家人經常去的私立醫院裏。

    此時，病房裏。

    卓然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但是傷口仍舊有血絲滲出來。

    因為一路送來，失血過多的緣故，卓然的臉色有些蒼白，連嘴唇都是難看的灰白。被包紮後的傷口，仍舊一抽一抽的疼，他歪在床上，正在猛烈的吸著一支煙，看著頹廢又落魄。

    之前，為了程緩緩備孕的事兒，他已經差不多戒煙戒酒了。被她一剪刀下去，煙就又撿起來了。雖然不能止疼，但是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周小涵進去的時候，他才掐了煙，蹙眉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老婆說你受了傷，一個人在醫院沒人管，所以我來看看。”

    “緩緩跟你說的？”

    周小涵如是說：“她用你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卓然這才想起來，他的手機落在家裏了，沒有帶來醫院。

    周小涵在床頭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緩緩還說……”

    “她現在就是個瘋子”，卓然打斷了她，淡淡的說：“所以她說的那些瘋言瘋語，你大可不必計較。”

    周小涵抿了抿唇，覺得卓然還真是無比了解程緩緩，所以才能如此及時的截住她要說的話。

    她心下微微淒然，起身道：“既然你沒有事兒，那我就先走了”，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卓然在叫她，變回過頭去：“什麽事兒？”

    卓然又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我跟緩緩的事兒，別讓我家裏人知道。”

    周小涵忍不住走回幾步：“要老婆不要命了是不是？”

    卓然笑笑：“緩緩有分寸的，隻是泄憤而已，要命還不至於。”

    況且，她今天說得很明白的，她不想跟他一起死，也不會讓她死，不然就沒有人養她，讓她住這麽豪華的房子了。

    其實一個人有所顧忌也好，怕就怕她豁出去一切，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

    夜晚，程緩緩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對著鏡子吹著頭發。

    正吹著的時候，臥室外頭響起了敲門聲，還有拉斐爾管家的聲音：“太太，卓先生來電話了，方便接聽一下麽？”

    程緩緩猶豫了下，推開門，結果拉斐爾管家手裏的手機：“喂？”

    卓然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完全不像是在跟下午剛剛捅了自己一刀的人說話，反而像是出差在外的男人，再跟妻子報平安一樣的語氣：“在幹什麽？晚上飯吃了麽？”

    “剛洗了澡，在吹頭發”，說到這，程緩緩笑了笑：“剛剛不大不小的報了個仇，所以心情好，把每天多吃了兩碗飯。”

    “哦，那恭喜你。”

    “你呢？”程緩緩問：“死不了吧？”

    “死不了，大概下周可以出院。”

    程緩緩哦了聲，然後微笑了下：“如果你不差錢兒的話，我建議你出去租房住，或者是到酒店去住。最近我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你再上我的床，我可能會控製不住再給你補上一刀。”

    拉斐爾管家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莫名的詭異。

    一個剛洗了澡，模樣漂亮，還穿著一身寶藍色吊帶睡裙的妻子，跟幾個小時前才被她刺傷的丈夫，聊著彼此傷害的話題，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相愛相殺？

    卓然沉默了會兒，才開口道：“家我是肯定要回的，但是作為妻子，你是不是應該過來看看我？”

    程緩緩鼻音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妻子還是免了吧，我現在就是你的犯人。你和我，最好還是你養你的傷，我做我的牢！”

    說著，程緩緩將手機放回到拉斐爾管家的手裏：“我要休息了，卓先生再來電話，也不要打擾我。”

    第二天一早，程緩緩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弄醒了：“太太，您起來了嗎？”

    程緩緩最近肆意而為慣了，沒等到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就被人叫起來，有些起床氣，隨手抓起床頭櫃上的一個擺件兒便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之後，門外的人仍舊沒有走開，反而敲門聲越發急促了：“太太，您睡醒了麽？卓夫人來了，在樓下等著呢，您快點下去吧。”

    程緩緩聽到卓夫人，才動了動眼皮，睜開眼睛，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手機，還不到八點，卓夫人大概是聽說了兒子被自己刺傷的事兒，所以一大早趕來的。

    她對著門口說了聲知道了，就從床上爬起來，到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隨手拿了條長袖連衣裙換上，然後才下樓去。

    樓下，卓夫人坐在沙發上，已經有些焦躁的摔了摔杯子，看到程緩緩下來，頓時按捺不住站起身來：“程緩緩，我問你，卓然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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