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緩緩會在這裏呆多久，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留下來吃飯。

    但拉斐爾還是很熱情的準備了果盤和酸梅湯：“過來吃點東西吧，消消暑。”

    程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抱著皮特坐在沙發上，順便打量了一下卓然的這棟公寓。

    自打離婚，從這裏搬出去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現在，這裏跟離婚前似乎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裝修擺設還是那麽素淨寡淡。收拾得很整齊，卻沒有煙火氣。

    很華麗，很舒適，但就是不像是一個家。

    唯一讓人覺得溫馨的，大概就是客廳裏多了許多的風信子和水仙花，多到跟整間屋子的裝修都有些不協調了。

    程緩緩唏噓了下，說：“客廳裏擺這麽多的水仙和風信子不好看，少放一些就夠了，凡事適可而止。”

    卓然嗯了聲，手上擺弄著皮特喜歡玩兒的一個毛線球球：“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可是你以前並不喜歡這些花的，再說，萬一你未來的老婆不喜歡，到時候你還是要扔的。”

    卓然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晚上我還有事兒”，程緩緩看了眼牆角的落地鍾，站起身：“卓然，我該走了。”

    卓然抬頭看著她：“去約會麽？”

    程緩緩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認：“隨你怎麽想吧。”

    卓然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了會兒，然後才起身，到隔壁的儲物間裏拿出兩個寵物的小籠子，讓她把小白和皮特放進去帶走。

    之後，卓然拎著兩個小家夥，送程緩緩下樓。

    進電梯的時候，程緩緩也不知怎麽的，身子一歪，失重般的朝他倒過來：“啊……”

    卓然來不及細想，扔了手裏的兩隻萌寵，伸開雙臂便抱住了她。

    程緩緩的雙手，也出於本能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來保持自己的平衡。

    卓然覺著，她的那雙小手，把自己的心髒也給牢牢抓在手裏了。

    她瘦了許多，夏季的衣服又很薄，抱著她，像是抱著一堆骨架。

    卓然吸了口氣，看著她被卡在電梯縫隙裏的高跟鞋的鞋跟，有些哭笑不得：“程緩緩，你的高跟鞋，還真是多災多難，不是被卡在下水井裏，就是被卡進電梯縫裏。”

    程緩緩抓著他的手臂，用力蹬了蹬腿，試圖將高跟鞋從電梯縫隙裏解救出來。

    可是那鞋跟兒就像是在電梯縫裏生根了一樣，紋絲不動，反而把鞋子給甩脫了。

    程緩緩窘得滿麵通紅，有些氣餒的用那隻赤腳往高跟鞋上踢了踢：“我怎麽會倒黴到這個份兒上？”

    “好了別掙紮了，回頭我叫物業過來修電梯”，卓然一邊說，一邊拉著她的手，繞到自己的腦後，索性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往屋子裏走去。

    程緩緩嚇了一跳：“卓然，你幹嘛？”

    “你的鞋子卡在那兒，電梯下不去，你總不能光著腳離開這兒。”

    卓然一邊說，一邊已經將她抱回了屋子裏，放到沙發上：“你坐著別動，我去給你找一雙鞋子。”

    說著，便快速上樓去了。

    從兩個人的衣櫥裏，他找出了一個鞋盒子，捧著下來，放到她跟前的茶幾上打開：“你先穿著這雙吧。”

    程緩緩伸手將那雙嶄新的高跟鞋拿過來，37碼半的鞋子，大紅的顏色，很嫵媚，很性感。

    這雙高跟鞋，是在兩人造出小奕之的那晚上買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送給她。

    所以卓然記得，自己一直欠她一雙高跟鞋。

    程緩緩拿起鞋子，原本是想穿的，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把鞋子放了回去，笑了笑：“算了，這雙鞋子不便宜，我還是問拉斐爾借一雙吧。”

    “沒什麽”，卓然說：“你盡管拿去穿好了，37碼半的鞋子，你穿著應該很合腳。”

    程緩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可是這雙高跟鞋，是你買來討某個美女歡心的吧，我沒那麽不識趣。”

    說著，把鞋子放回原處，還幫忙把蓋子蓋上了。

    做完這一切，手還沒有收回來，就已經被卓然給按住了，他說：“向來都是美女討我歡心，但是，我還沒有討過哪個美女歡心。”

    停了一會兒，卓然又說：“當然，某人除外！”

    程緩緩怔了下，繼續裝傻充愣，笑道：“也對，畢竟你那麽優秀，自然又很多女人趨之若鶩……”

    一邊說，一邊嚐試著把手從他手下抽了出來。

    卓然一點點任由著她的手背，從自己的手心滑過，卻俯身抓住了她的小腿，從盒子裏拿出那雙高跟鞋，單膝跪地，不顧她的反對，幫她穿好：

    “這雙鞋，原本就是買給你的，是你的尺碼，也是你很喜歡的紅色。”

    程緩緩低頭看著那雙鞋，喃喃道：“可是鞋子這種東西，可不是亂送的。”

    “我並沒有亂送”，卓然抬起頭來，與她四目相對：“程緩緩，你在跟我玩兒欲擒故縱是不是？”

    程緩緩心底微微一慌，定了定神，說：“卓然，你誤會了，我沒有……”

    卓然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才說：“好，你說沒有就沒有。”

    然後，才鬆開了她的小腿。

    程緩緩終於解放了自己的雙腿，被卓然看得有些不自然了，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電梯已經修好了，她一左一右拎著自己的兩個萌寵一起進去，剛要下樓，電梯門卻又被從外麵打開了。

    卓然雙手扒在電梯門上：“程緩緩，你的電話，是你自己主動給我留下，還是我自己去調查？”

    程緩緩覺得一顆心在腔子裏噗通噗通亂跳，都要跳出來了，伸手便按了下電梯關門鍵，將卓然那張臉阻隔在門外。

    幸好，沒有被他看到自己麵紅耳赤的樣子。

    外麵，是B市特有的桑拿天。

    程緩緩鑽進自己的車裏，把兩隻寵物放到後排座上，車內空調開到了最低檔，仍然耐不住身體裏的燥熱。

    她想，論起撩桃花這種事兒，似乎卓然比她技高一籌，他才是行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