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曦，你可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王子曦愣愣的，顧明是她的現任老板，她知道。

    可是，那個周小涵又是哪一個？這名字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了半天，王子曦才問了出來：“周小涵是誰？”

    她這麽一問，程緩緩也愣了下，看王子曦的神態和語氣，倒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難道，她真的連周小涵是何許人物都不知道？

    可是，如果她們彼此不認識，周小涵又是怎麽知道，父親程文華的死，跟卓然有關的？

    之前，程緩緩一直都認為，那件事是王子曦告訴周小涵的，兩人互相勾結。隻不過王子曦段位沒有人家高，所以被人耍了，為人家做了嫁衣而已。

    但是現在，程緩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

    卓然回到楓林園時，順便帶回了晚上要做的菜。

    他記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燒菜給她吃了。難得今天有空，就燒一桌子菜，好好安慰她一下。

    他回來得有些晚，屋子裏黑漆漆的。他還以為程緩緩不在，慌亂之中，伸手按下門旁的燈掣。

    房間瞬時明亮起來，他回過頭，就看到程緩緩穿著一身家居服，躺在沙發上，正在拿手遮光，有些不悅的說：“幹什麽？”

    “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卓然一邊說，一邊放下手頭上的菜，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了？不舒服？”

    程緩緩搖搖頭：“沒有不舒服，隻是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她在想，當初知道父親的死跟卓然有關的，除了王子曦，就是卓然自己了。

    可是王子曦信誓旦旦的說她不認識周小涵，也根本沒可能把這件事告訴周小涵。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麽卓然呢？

    是他把這件事告訴的周小涵麽？

    當年，卓然跟自己結婚的當天，就去了美國，在那裏一呆就是三年。這三年裏，他有沒有可能跟周小涵說什麽？

    那時候，兩人關係應該也算是不錯的吧？

    青梅竹馬的哥哥妹妹，雖然不能成為戀人，但是彼此之間，還是會有一些信任的吧？

    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眉頭緊鎖，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

    卓然以為她還在為了劇本的事兒煩心，所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頭：“好了，別不開心了，我說過拍劇的事兒我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程緩緩嗯了聲：“我知道了，你去做飯吧。”

    卓然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便起身進了廚房。

    程緩緩重新躺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小白貓的脊背，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便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裏，卓然身上還係著她的那條圍裙，挽著袖口，正在煲湯。

    看到她進來，卓然好心提醒她：“待會兒我要煎魚，可能會有油煙，你要不要到餐廳去等著？”

    “你想趕我出去？”

    “那倒不是”，卓然說：“你不怕被油煙給熏成黃臉婆？”

    “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熏成黃臉婆也無妨”，程緩緩一邊說，一邊拿起案板上的一顆西紅柿，放在掌心裏擺弄著：“我今天忽然想到了我們在四中讀書的時候，周小涵在我們隔壁班……”

    卓然聽她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忍不住朝她看了眼，然後什麽也沒說，便繼續煲自己的湯。

    “張愛玲說過：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說完，程緩緩朝他看了眼，半真半假的問：“卓然，我現在，或者過去，有沒有被你看成蚊子血或者是飯黏子？”

    卓然回過頭，探究似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笑笑：“怎麽忽然問這種傻問題？”

    “就是想問問呢”，程緩緩有些期待的看著他：“卓總，給個答案唄？”

    卓然笑了笑：“這個問題，對於我而言，不啻於讓我去收購全球五百強，排行前三甲的大集團。”

    他看著程緩緩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的樣子，想了想，又說：“初戀就是白月光，娶了就是一輩子。她不會變成蚊子血，隻會變成自己的血液。自己的血液可能出現問題，但是永遠都不可取代，更不能沒有。”

    程緩緩看著他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倒是頗有幾分青春年少時的影子：“卓總，今天情話技能max哦。”

    “那你知道最動聽的情話是什麽嗎？”

    “是什麽？”

    “就是發自內心的真話。”

    程緩緩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眼神裏閃爍著些期待：“那麽，卓總，能再回答我一句真話麽？”

    “你問吧。”

    “如果這個問題你沒有對我說實話，你將永遠失去我，失去一切你想要的。”

    卓然笑笑，這麽多年，他唯一瞞著她的，除了程文華的死因，就是小奕之的事情。

    可是，程緩緩想要問的，似乎不是這兩個，索性，就隨她問吧。

    “你有沒有特別信任過某個人，某個異性？甚至信任到，把你心中深埋的秘密告訴她，把連我都瞞著的秘密去告訴她？”

    卓然看著程緩緩的眼睛，擲地有聲的說：“沒有！我所有的秘密，要麽告訴過你，要麽留在我心裏。”

    “在你跟我吵架，或者說，在你結婚後離開我的那三年呢？”

    “那三年我一個人在美國，除了工作學習，就是跟華人圈的一些朋友在一起。而他們，你都認識的。”

    程緩緩盯著他的眼睛：“卓然，如果你沒有跟我說實話……”

    “如果我沒說實話，我將永遠失去你——這對於我來說，是最惡毒的詛咒，但是我沒有什麽可怕的。”

    程緩緩輕舒口氣，覺著卓然也不像是在欺騙自己。

    她放下手中的西紅柿，想要離開廚房。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卓然開口叫住了。程緩緩回過頭，卓然已經朝她走了過來：“你問我這種問題，恐怕是事出有因吧？發生什麽事兒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