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害怕一個人，可是有時候，她也會覺得厭倦。

    畢竟，她跟這個男人糾糾纏纏，已經快十年了，期間還夾雜著她失去的兩個寶寶。

    最初回國時，報複這個報複那個，大殺四方的‘雄心壯誌’，似乎也被時間給磨滅了。

    她寧願把更多的時間都放在工作上，相比起來，其他的都是小事兒。

    “卓然”，程緩緩又強調了一遍：“我真的累！”

    “程緩緩！”

    卓然念著她的名字，一字一頓地說：“你累了也好，倦了也罷，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

    “所以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就是在為你及時止損啊。”

    卓然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眉心曲折成川，隨後，他又像是很好笑似的看著她：“這麽說來，我倒是要感激你咯？”

    “唔，隨便你……”

    程緩緩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卓然給抓了過去。

    她的肩膀被卓然狠狠攥著，身體也被迫緊貼在卓然的胸口，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呼吸，還有他上下翻動的喉結。

    看來他生氣了，而且貌似好氣得不輕呢。

    程緩緩站在他的對麵，即便低著頭，也能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強大氣場，壓迫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試圖伸手推開他，卻反而激怒了他。

    他握著她肩膀的手越發用力，另隻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冷冷的說：“程緩緩，你不要欺人太甚！”

    程緩緩深吸口氣：“就當過去是我自己犯賤行不行？”

    “不行！”

    卓然說：“雖然是你起的頭，但是你沒有資格說結束！”

    程緩緩似乎被他說得來了脾氣：“那我要是自己想要結束呢？”

    “我說了，你沒有這個資格”，卓然看著她氣得有些漲紅的小臉，似乎氣消了些，用指腹輕撫著她的紅唇：“你不能嫁給別人，就如同，我也不能娶別人，懂麽？”

    程緩緩看著他的眼睛，問：“為什麽？”

    “如果我說，我手裏還有一張底牌，你會相信麽？”

    “什麽底牌？”

    “當然是能夠牽製住你的底牌”，卓然嘴角掛著笑，看著她眼裏的惶惑，繼續說：“你可以離開我，甚至去跟別的男人戀愛結婚，但是隻要我亮出這張底牌，你還是會乖乖的回到我身邊來的。”

    程緩緩更加不懂，可是她也知道，卓然並不是個喜歡威脅別人的人，他說有的東西，就一定會有。

    可是……

    “到底是什麽？”

    “你想知道？”

    程緩緩喃喃道重複了一遍：“到底是什麽？”

    卓然想了一會兒，說：“下周是我爸的生日，你陪我一起回卓家老宅，見一見那些親朋好友吧。”

    “我為什麽要回去？我以什麽身份回去？”

    “我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妻”，卓然猶豫了下，接著說：“如果你覺得這兩種身份都不夠光彩的話，我們也可以先去把證領了。”

    程緩緩有些固執的看著他：“卓然，你最好先把話給我說清楚！”

    卓然伸手刮了刮她的臉頰，語氣低沉，卻又有磁性：“乖，不要跟我討價還價，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程緩緩看著他，心中越來越疑惑，他手中的底牌，到底會是什麽樣的。

    到現在，程緩緩已經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孩子，她不知道，卓然手裏還有什麽底牌，可以讓自己乖乖就範的。

    晚上，卓然給她做了紅燒排骨，因為她從不吃糖醋的東西。

    不過卓然帶來的那瓶醋，倒是被他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這瓶醋可以作為紀念，紀念我為你千裏赴戎機，順便也讓你來日大方一點。”

    程緩緩握著筷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甚至是一句謊言，他就拋下手頭上的工作，從B市飛過來了。

    至於支撐他這麽做的動力……

    程緩緩想，這大約就是愛吧。

    除了這個，程緩緩也想不到別的了。

    飯後，卓然收拾了碗筷，又準備回程了。

    程緩緩站在門口，看著他收拾東西，沉吟了下，說：“過幾天你就不用再來了，太麻煩了，一大半的時間都在飛機上渡過了。”

    卓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那你的劇本要什麽時候才能寫完呢？”

    “有點卡情節，所以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程緩緩沉默了會兒，又說：“下周我自己回B市，你不用過來接我。”

    卓然嗯了聲，粗略算來，下周跟顧氏的合作應該也完成個七七八八了，所以他說：“也好，我爸生日的禮物，我就幫你準備了，你直接訂機票回B市就好了。”

    “可是，我回去，就是為了看你的那張底牌的。”

    程緩緩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說：“我希望你口中的底牌，不是一句玩笑話，也不是一句空話。”

    卓然收拾東西的手略停了停，然後說：“如果我爸生日那天，你要是不去的話，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他把話說得這麽嚇人，程緩緩就算是不想回去，也沒有那個膽量了，她不願意去冒險。

    卓然收拾好行李，有些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坐車離開了。

    回到B市，卓然在一家咖啡廳裏看到了顧筠。

    比起初次見麵時的一身中性風西裝，這次顧筠的裝扮明顯多了幾分女人味兒：

    一身品紅色修身長裙，領口開得有些款，露出大片的白皮膚，優雅的天鵝頸上還戴著一條鉑金項鏈。

    她看到卓然，語氣裏便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嬌俏：“卓總，我合作了這麽假公司，還是第一次在合同簽訂之前，就被人晾在這裏的！”

    卓然笑笑：“抱歉，前天有點私事兒，所以臨時去了一趟大理。”

    顧筠眯了眯眼，嘴角仍舊掛著笑意：“是去見某個紅顏麽？”

    卓然抬頭看著她：“顧小姐對我的私事兒很感興趣？”

    “並不是”，顧筠笑笑：“對一些年輕有為的人來說，金錢和美人的排位，總是不分先後的，所以如果卓總為了某個女人，而將我們的合作拋諸腦後的話，我也不覺得驚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