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病人之前的病例，還有CT片子來看，應該是一年前病人出車禍的時候，腦幹嚴重受損。之後，病人應該是沒有按時間去醫院複查，而且長期用腦過度和熬夜，作息時間不規律，才會造成記憶力減退和昏厥。”

    辦公室裏，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翻看著手中的病例，又看著CT片子：“剛剛我看到病人的額頭上還有一處傷口，但是沒有經過好好處理，應該也是病發的一種誘因……”

    蘇行止沒有興趣聽他在這裏掉書袋，有些焦躁的打斷了他：“我隻想知道這種現象會持續多久，有沒有辦法治療！”

    “病人的記憶力會越來越差，遺忘掉的內容也會越來越多。如果條件許可的話，可以做一個開顱手術，但是成功率並不高，不足三成。”

    不足三成……

    蘇行止在心裏默默咋摸著這四個字，不足三成，就意味著，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意味著程緩緩很有可能下不來手術台。

    想到一年以前的那場車禍，蘇行止會覺得無比內疚。

    那次，雖然他是被人利用，但是還是連累了她。她的車禍比他要眼中N倍，而且傷到了頭部。

    不但如此，她還失去了懷胎十月的寶寶。

    而且，那段時間也是她最消沉，跟卓然的關係最僵的時候，沒有複查過，病後也沒有修養幾天，就出國讀書去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程緩緩還在睡著，而且睡得很香很平穩。

    蘇行止在床頭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時，程緩緩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不高，程緩緩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蘇行止伸手拿過她的手機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沒有備注。

    他沒有接，而是幫她調了靜音，讓她休息得好一點。

    B市，楓林園。

    卓然聽著耳邊，手機因為長時間沒有被接聽而自動掛斷的聲音，有些愣神。

    他用最初的手機號碼給程緩緩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再打幾次之後，手機裏提示的是正在通話中，很明顯是程緩緩把他的號碼屏蔽掉了。

    之後，他又換了個號碼，打過去仍舊無人接聽。

    卓然又拿起跟前茶幾上的報紙，看著上麵的醒目標題，還有他懷抱著著小寶寶的照片，眯了眯眼……

    剛好他的緋聞一出現，程緩緩就失聯了，這兩件事，不可能毫無關聯。

    卓然暫時沒有去大理，第二天，他去了趟公司，料理一些瑣事，然後又去了一趟西風工作室，跟池姐了解一下程緩緩的近況。

    池姐說程緩緩前幾天回工作室拿了個合同範本，之後就又回大理寫劇本了，這兩天她也沒有聯係她，不太知道她的近況。

    當著卓然的麵，池姐還用自己的手機給程緩緩打了個電話，這次是手機關機。

    從西風工作室出來，卓然剛回到自己的車上，就接到了母親卓夫人的電話：

    “卓然啊，你在哪裏？我現在在麗娜安會所跟朋友一起喝下午茶，你過來接我一下吧。”

    卓然正是有些心煩意亂的時候，說：“我現在手邊有點事兒，走不開，讓司機過去接你一下吧。”

    “還是你自己過來吧”，卓夫人說：“我跟朋友在一起喝茶，剛好你也見見。”

    這麽一說，豬肉案就明白了，八成現在，卓夫人跟顧筠在一起。

    剛好，他也有話要跟顧筠說，所以就開車去了卓夫人所在的會所。

    私人會所，環境很優雅。室內舉架高，而且空曠，栽種了許多高大的綠植來填充，音響裏還放著悠揚的樂曲。

    卓然往前走幾步，果然就看到卓夫人跟著顧筠坐在一起，跟前的桌子上放著咖啡壺和各種點心，兩人相談甚歡。

    他還沒開口，卓夫人就已經看到他了，衝他擺擺手：“卓然，在這裏。”

    “媽，顧小姐”，卓然打起精神來，一邊打招呼，一邊朝著她們走過去：“怎麽忽然想起一起喝下午茶來了？”

    “老早就有些懷念這家會所的下午茶了”，卓夫人搶先說，又似乎有些怨懟似的：“可是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沒有伴兒，怪尷尬的。顧小姐不嫌棄我人老，願意陪我出來坐坐，所以就來了。”

    卓然在母親卓夫人這一側坐下來，抬眼看了看顧筠，似笑非笑道：“顧小姐很有心呢。”

    顧筠意識到他話中有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隨後微笑：“談不上有心，就隻是陪伯母喝喝下午茶而已。”

    “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兒，你卻想到了，這就已經很有心了。”

    卓夫人不知內情，但是也隱約覺察到，他們都在各自打著啞謎，所以說：“卓然，顧小姐專門抽時間出來陪我喝下午茶，你可要幫我好好感謝她。”

    說完，她隨便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會所，把時間和空間都讓給了他們。

    卓夫人走後，卓然才直截了當的問了句：“我去法國的這幾天，你都做什麽了？”

    “正常工作，正常生活”，顧筠說：“不然呢，你以為我會做什麽？”

    “我聽說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還讚助了好幾家傳媒公司？”

    “是啊”，顧筠對此直言不諱：“未來，顧氏有可能會打入B市市場，而且，顧氏和天卓未來的合作，也需要媒體造勢，所以讚助幾家傳媒公司，到時候用起來才能得心應手。”

    說著，她抬眼看著卓然：“不過，卓然，你消息倒是靈通，連這個都知道了？”

    “可是你讚助的那幾家傳媒公司，貌似沒有就顧氏和天卓的合作做任何的推廣宣傳，反而在外傳揚我的八卦。”

    顧筠笑：“天卓需要推廣，你本人也需要一些熱度！”

    “可是我需要的熱度，不需要你來給！”

    卓然的麵色漸漸陰沉下來：“顧筠，我們之間，隻是普普通通的合作夥伴。如果你再將手伸到我的私生活中來，我們可能連合作夥伴都當不成了！”

    他一向不是好脾氣的人，對於女士，偶爾會給三分薄麵。

    但是這個顧筠，明顯是踩著梯子爬上來了，讓卓然忍無可忍。

    他覺得，自己應該拿出一點態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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