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家族聚會固定在每月的月初和月末舉行，這月的月初聚會正趕上周五，卻是出了一檔子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家族聚會采取輪流做東，本次聚會地點在程徹大伯程應焱的別墅，前望新公園，後靠老城牆，城市最中心，鬧中取靜。

    宴席由五星級酒店大廚親自上門料理，一桌的孩童，程應焱唯獨問了程思躍味道如何？程思躍脫口而出兩個字：正宗！

    程應焱高興了，不愧是孫子裏最會吃的，知道什麽是正宗的味道。

    飯後，孩子們到樓上遊樂室去玩，大人們坐在樓下沙發上聊天。

    不到一壺茶的功夫，吉落兒小公主牽著弟弟的小手急急下樓來，再看兩個孩子的表情，顯然有事發生。

    程思躍小臉兒漲得通紅，嘴裏憤憤道：“思司哥哥是個腦殘，思司哥哥是個腦殘！”

    程應焱發自內心的喜歡弟弟的這個小孫子，往日愛說愛笑，萌寶寶的不得了，今天罕見的生了氣，好像還是被自己孫子氣的，便立馬招手叫小家夥過來問個究竟。

    “思躍，到大爺爺這裏來，誰惹你生氣了，大爺爺給你出氣。”

    程思躍依言走到程應焱麵前，並沒像其他小孩子一般的告狀，隻是嘴裏依然念道：“思司哥哥是個腦殘！”看來著實氣得不輕。

    程應焱見小家夥小臉兒緊繃著，不願說出事情原委，看來這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這時正好程衝吸完煙從外麵進來，於是沉下臉來指揮兒子：“去，把思司叫下來！”

    程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父親發話，他隻能立馬上樓叫人。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估計兒子這次又闖禍了。

    程思騰原本在一樓書房看書，忽聽門口有細碎的聲音，便放下書走了過來。打開門的一瞬間，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刺痛了。

    隻見吉落兒小公主淨白如玉的小臉兒上滿臉的淚痕，還低低啜泣著。

    “寶貝妹妹，怎麽了？”程思騰長這麽大最見不得的就是寶貝妹妹的眼淚，看著就心疼。

    “哥哥！”吉落兒在門開後一下子撲到了程思騰身上，然後繼續無聲的流著眼淚。

    “告訴哥哥，到底怎麽了？誰欺負你了？”程思騰從沒見妹妹如此傷心過。

    “落兒，怎麽了？”在書房旁邊房間和程家幾個兄弟談事情的程徹聽到聲音後也走了出來，上前抱起女兒柔聲問道。

    吉落兒抬起小手抹了一把模糊的雙眼道：“爸爸！落兒再也不喜歡思司哥哥了。”話落，將小腦袋靠在爸爸肩頭，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落兒不哭，告訴爸爸，發生了什麽事？”程徹輕哄著女兒，然後眼神和大兒子程思騰交匯，兩父子瞬間同一個答案：程思司。

    這邊，程思司已經被叫下樓來，身後還跟著程家其他小孩。

    和程應森的內斂、沉穩不同，程應焱性子急，惹急了就會發脾氣，身為家族裏這一輩的大哥，在家族裏的號召力完全是靠吼的。

    “程思司，說說，你幹了什麽好事？”此刻，程應焱一嗓子的質問將今日別墅裏程家的男女老少都喚到了一樓大廳。

    程思司不敢太靠近爺爺，下樓後就一直垂著頭站著。身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胖墩墩的，個子卻比程思騰矮了一頭。

    馮薩薩飯後陪公公婆婆去別墅後麵的小花園散步，是最後一撥回到一樓大廳的。見小兒子小臉兒氣嘟嘟的，而女兒哭得小臉蛋兒都紅了，這才知道出了事情。

    程應森和肖雅見出去散個步的工夫，回來小孫子和孫女就傷心成這般模樣，真真是心疼不已。向來波瀾不驚的程應森都無法淡定，更何況不管不顧的肖雅。“哎喲，我的寶貝們，這是怎麽啦？”

    “思司，還不老實說，你剛剛對思躍和落兒做了什麽？”程應焱平時也是將自己孫子寵在心尖兒上的，而此時，卻是動了真氣。孩子可以寵，但是不能不管教，如果真是思司做錯了，他自然不會偏袒。就怕這一偏袒，害了他一輩子。

    程思司忍不住又把小胖脖子縮了縮，頭低得更低了，嘴唇上下猶猶豫豫地動了動，但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今日聚會，程家大家族老老少少幾十口人。此時一樓大廳的氣氛，毫不誇張地說，如冰凍三尺。

    “思司哥哥剛剛和思躍下棋輸了，思躍不讓思司哥哥毀棋，思司哥哥就說思騰哥哥不是思躍媽媽生的。”尷尬的沉寂忽然被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打破了。

    有人打破沉寂，就有人補充經過。

    小男孩話音一落，剛剛同在樓上遊戲室的其他小孩兒便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事情的經過，雖是各說各的，但大人們聽了一會兒就全明白了，這事的確是因程思司輸棋之後“惱羞成怒”而起。

    俗話說“願賭服輸”，而程思司是“願賭不服輸”。

    “沒出息，你怎麽就那麽輸不起？”程思司的媽媽恨鐵不成鋼地用食指點了下程思司低垂的腦袋。

    程思司內心萬分委屈，胖臉漲得通紅，被媽媽數落後，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反駁道：“我說的是實話啊，思騰本來就不是思躍媽媽生的嘛！”說實話還有錯了？這是什麽道理？

    一旁的吉落兒和程思躍聽到程思司又如此說，本來稍稍平息的情緒又洶湧上來。

    “哥哥就是媽媽的兒子！思司哥哥是腦殘！”程思躍雙眼通紅，小嘴巴氣得嘟了起來。誰都不能說哥哥不是媽媽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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