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平靜道：“思騰很寵弟弟。”話雖簡單，意思卻再明白不過，要是不怕得罪你外孫，你就盡管攆人。

    李哲有些後悔打這通電話，剛剛被小魔鬼氣得要吐血，這會兒被小魔鬼的爹氣得要斷氣。哼，這父子倆，沒一個好的。不行，他怎麽也得把這口氣給氣回去。

    “你不是在E國投了個鑽石礦嗎？別以為哪裏都是你家，隨便撒個種子就能長出金蛋，這回不知多少人等著看你的好戲，不出半月就讓你知道什麽是雞飛蛋打，弄不好傾家蕩產也說不定。”

    程徹聯想到E國當前的政局，似有所悟，“多謝提醒！”

    “誰提醒你了？我這明明是看熱鬧你好不好？真是沒辦法溝通，不說了，掛了！”李哲“啪”地掛了電話，真是越想越生氣，一點兒都不讓人有成就感，明明是嘲諷都聽不出來，還說什麽‘多謝提醒’，真是心大。

    程徹盯著掛斷的電話沒有兩秒，立即撥出林凡的號碼。

    “正程集團”最忙的人不是程大總裁，而是二十四小時機不離手的總裁特助林凡，鈴聲響過一聲就被接了起來。“老大！”

    一個念頭起落的時間，程徹已把可能發生的事情快速梳理了一遍。“林凡，馬上派人暗中查下E國那邊是否有異動，如有危機，立即通知E國財團所有成員召開視頻會議，事先告之他們，現在不是向我獅子大開口的時候，如果事情得以順利解決，一切都好說。如果無力挽回，誰都脫不了幹係。”

    程徹雖然還不知道即將爆發的危機從何而來，但能被李哲重視就不會是小事，盡管這是個別扭的提醒。

    “明白老大，我這就聯絡安排。”林凡睡意全無，立即起床做事。

    掛斷程徹電話氣還沒喘勻的李哲沒等坐到椅子上去消消氣，書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李哲從桌上雪鬆木煙盒裏抽出根雪茄，抬頭應聲道：“進！”

    書房門沒有被推開，敲門聲依舊，敲得不急不緩。

    李哲瞬間火大，哪個耳聾的把他的話當耳旁風？讓進不進，這是要鬧哪樣？於是，氣衝衝地大步走到門口，用力拉開房門，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了門外仰頭嘻笑的小魔鬼。“外公，我夠不到你的門把手。”

    李哲瞪眼道：“你又有什麽事？”

    “外公，我們講睡前故事吧！”

    “睡前故事？你一個男孩子聽什麽睡前故事。”

    “時代不同了，男孩女孩都要聽睡前故事。”程思躍懷裏抱著剛剛出版上市的“貓女王”第六部，這可是親親媽咪的新出爐的大作，他還沒有看完。

    “我不會講，你找別人去。”李哲走回書房，準備點雪茄。

    程思躍倒騰著小腿跟了進來，“外公，您的雪茄也給我一根。”

    李哲夾雪茄的手被氣得抖了抖，“你個小屁孩，要雪茄幹什麽？”

    程思躍耐心解釋道：“我吸外公的二手雪茄跟我自己抽一根是一樣的，都有可能患上口腔癌、舌癌、咽喉癌……”

    李哲實在聽不下去，簡直忍無可忍，你怎麽那麽多事？於是，動用帕瓦羅蒂之音大聲喊道：“埃布爾！”

    “在，主人！”分秒必在的敬業管家埃布爾及時出現。

    李哲揮手道：“趕快把這個小魔鬼帶走！一秒都不要耽誤。”

    “是，主人！”埃布爾彎腰抱起程思躍，“思躍少爺，我帶您去臥室，您的臥室有七個小矮人……”

    程思躍瞬間被吸引，“小矮人？”

    “是的。”

    “七個？”

    “是的，七個。”

    聲音漸行漸遠，耳根終於清靜。

    李哲坐到書房的靠背椅上正準備劃根火柴點上雪茄，耳邊卻突然冒出小魔鬼的聲音：口腔癌、舌癌、咽喉癌……

    都是什麽鬼？

    享受一根雪茄的心情瞬間沒了，李哲憤憤地把那根雪茄投進了垃圾桶。

    對於被趕出書房，程二少一點都沒有心情不好，反而跟臥室裏的七個小矮人機器人玩得不亦樂乎。

    七個小矮人機器人是程思騰親自參與設計為弟弟獨家定製，七個小矮人英、法、德、俄、韓、日、泰七種語言；語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曆史、地理七門課程；象棋、圍棋、軍棋、跳棋、五子棋、橋牌、麻將七項競技……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這是今年程思騰送給弟弟的聖誕禮物，還有兩天就聖誕節，知道外公脾氣不好，為了哄弟弟開心，提前將禮物送出，讓弟弟開封驗貨。

    果然，程二少收到哥哥提前而至的聖誕禮物，興奮得深夜才睡，至於外公的那個什麽壞脾氣，啊，在見到七個小矮人的時候，記憶就跑光光了。

    第二天一早，程思躍高高興興地跟哥哥姐姐下樓陪新外公吃早餐。

    對，在程思躍這裏，李哲是剛認識的脾氣不怎麽好、愛像小孩子一樣鬧別扭、愛生氣撒嬌的新外公。

    不知道自己被程二少如此定義為新外公的李哲坐在首位一臉的不解：那個小魔鬼怎麽還沒走？他昨晚是不是已經攆過人了？怎麽連胡子動一下都知道他要吩咐什麽的埃布爾都不明白他的心意了？哎，哎，不對，大廚那是什麽表情？小魔鬼剛剛評價了兩句麵包和火腿就把他高興成那個樣子，他做的麵包和火腿有那麽好吃嗎？

    程思躍有多活潑，程思騰就有多沉默，兩兄弟一動一靜，截然相反。

    李哲想跟親外孫聯絡聯絡感情，都沒有開口的衝動。

    長得好看的小姑娘也不像小魔鬼那樣話嘮，問什麽都禮貌回答，不問話就靜靜地進餐。

    哪像小魔鬼，“外公，我給你講個豬和狼的故事……”

    誰要聽豬和狼的故事！

    就這樣，在李哲的鬱悶不解中，美味的早餐美味的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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