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夏子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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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出來,她微張著嘴唇,牙齒被染紅,可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她不怕死,隻怕臨死也沒能給他一個答案。
抬手撫上肖寂有些冰冷的臉,望著他含淚的黑眸,一臉驚慌和害怕。
“子涵,不說了,我們不說了,先去醫院,先去醫院,等你好了再說,好不好?”
他一把將夏子涵緊緊摟在懷中,下顎抵著她的眉心,不斷地收緊雙手,目光瞟向窗外飛快掠過的樹木,心緒複雜。
“會沒事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到醫院就好的,沒事,沒事……”
肖寂的聲音沙啞深沉,渾身都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不安地抱著夏子涵,越抱越緊,生怕下一秒她就會離開自己。
聽著他的心跳聲,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夏子涵忽然覺得好知足。
一時間,後悔不懂得珍惜的自己。
她搖搖頭,虛弱地說:“沒時間了,我不想把心裏的話都帶走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答案嗎?”
“不要,我不要,我現在不要你的答案,我要你以後再告訴我,不要現在,不要現在。”
肖寂同樣搖頭,害怕她說出來,她就要撒手人寰。
隻要她不說,那她就不會離開。
他固執地這樣認為,堅決不讓夏子涵講出那個答案。
現如今,答案對他一點都不重要,隻要她每天生龍活虎。
“肖寂,我……”
“不要說,不要說,隻要你不說,就不會離開我。”
夏子涵滿足一笑,已是別無所求。
“肖寂,我知道我犯下了許多的罪,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我都不後悔,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早一點,早一點認清自己的心。”
“肖寂,我喜歡你。”
夏子涵用盡渾身的力氣,終於不再欺騙自己,終於給了肖寂一個準確的答複。
兩人相遇的每個瞬間都在腦海中回旋,以最快的速度閃過,卻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肖寂,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沒有別人。
我隻是爭強好勝,隻是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終究還是受到懲罰。
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找到一個真心對待的人,過好接下來的人生。
眼睛緩緩閉上,唇角帶著淺淺的微笑,撫摸在肖寂臉上的手逐漸沒了力氣,軟軟地垂下。
肖寂側眸,模糊的視線中看見那隻垂下的手,抬手欲抓住,卻抓了個空。
仿佛在告訴他,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抓住夏子涵流逝的生命。
就這樣,夏子涵靜靜地躺在肖寂的懷中,沒了呼吸。
肖寂立馬鬆開懷中的人兒,雙手抓緊她的肩膀,看著她後仰的腦袋,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身體,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子涵,子涵,你醒醒,醒醒。夏子涵,你醒來好不好?醒來好不好?”
夏子涵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無論肖寂怎麽搖晃怎麽哭喊都沒有動靜。
明顯感受到她的體溫不如平常那般熱,慌張地把她揉進身體,不停地給她搓著後背,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麵色平靜得可怕,嗓子早已沙啞,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嘴裏自欺欺人地說:
“你想睡覺對不對?沒事,你先睡,等到了醫院我就,我就叫醒你。你就睡一會,一會就好,我叫你你一定要醒過來,你看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不怕不怕,我會讓你暖和的,不冷,不冷,我們不冷……”
正在開車的薄正逸聽到肖寂的聲音,緊蹙著眉頭,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的肖寂。
他緊緊地抱著夏子涵,衣服已經褶皺得不成樣子,側臉貼著夏子涵的額頭,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強忍著不願流下。
再看向夏子涵,腹部的匕首插得很深,整把匕首沾染了鮮血,周圍的衣服被血液浸紅,觸目驚心。
夏子涵失血過多,走了。
而抱著她的那個男人,傳聞中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卻是一臉癡情,不相信她的離去,嘴裏不停地安慰著夏子涵。
這個男人,一定很愛這個女人。
薄正逸的心莫名其妙一疼,眼底氤氳著點點濕意。
一向眼淚不輕彈的鐵血男兒,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他知道人已經去了,可他還是踩了油門,不管不顧地快速將車子開往市區醫院。
不知道過了多久,肖寂終於相信懷中的人已經離去,眼淚也不再往下落,隻是輕輕柔柔地吻了吻夏子涵的發間。
一雙黑色的眼眸已經沒有了光亮,剩下的隻有無邊無際的空洞和黑暗。
他輕輕地搖晃著身子,如同哄小孩般拍著夏子涵的後背,薄唇輕啟:
“薄警官,我們不去醫院了,把我們送回家吧,回我們的家。子涵,我帶你回家,回家,我們回家。”
薄正逸回頭看了一眼肖寂,問了地址後轉向開往肖寂和夏子涵一直住的地方。
另一邊,夏子涵被捕的消息很快傳入雲初的耳中,她終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隨之而來的另外一個消息便是,夏子涵在逮捕過程中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當聽到夏子涵死了的時候,她該高興的,大仇終得報。
可一時間,她的眼裏竟然流露出了一點悲傷,整個人甚至有些緩不過來。
顧之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立馬想到肖寂,心裏暗叫不好,轉身就往外走。
雲初見此,連忙跟了上去,兩人開車來到夏子涵和肖寂所住的小區。
剛下車,肖寂的車緩緩停在她們的車後,雲初和顧之深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隻見車門緩緩打開,肖寂抱著身染鮮血的夏子涵,目視前方,麵無表情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如此沉重,仿佛身上戴了千斤枷鎖,目光空洞,神形寂潦,宛若一具行屍走肉,已然沒有了靈魂,
雲初身子一個踉蹌,後退了一步,顧之深立馬伸手扶住她。
目光落在肖寂懷中斷氣的夏子涵,一條粗細不同的血線從嘴角蔓延到耳後以及脖頸,刺激著雲初的眼球。
她無力地張了張嘴,說了一句:“她,真的死了。”
心裏既然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也沒有風平浪靜,反而泛著圈圈漣漪。
肖寂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經過顧之深和雲初的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冷漠地說:
“你們來做什麽?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斷氣嗎?我很確定的告訴你們,她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