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琿的耳朵好使，清楚地聽到阿七在電話裏答應地不情不願。

    即使反應遲鈍，林婉琿也發現了這位畫師的不對勁。

    錢於瑞將兩人送到辦公室外，兩人離開後立刻關上了房門。

    “奇了怪了，錢於瑞腦袋有坑嗎？”林婉琿走到樓梯拐角處，轉身看了一眼已經大門緊閉的辦公室。

    “一點不關心莉莉。”茶爺下結論道。

    “不止，我覺得他對作畫已經癡迷到不正常的地步。”林婉琿神情嚴肅地說著，“他眼中都是紅血絲，可見許久不睡了，從他身上顏料的硬化程度看，這身衣服他已經穿了至少三天，顏料是墨綠色，他現在畫板上的那副畫，正在上色，也是墨綠色，也就是說他這幾天應該都在畫室中畫這幅畫，一心沉迷作畫，連女兒都不顧了，簡直腦袋有病。”

    最重要的是，還畫的那麽差勁。

    林婉琿在見到錢於瑞之前，對這位畫師很有好感，但是見到之後，好感急劇下降。

    看來有些人還是生活在觸不到的傳說中比較好。

    茶爺將莉莉父母的時候告訴林婉琿，並且猜測，大約是因為父女沒有共同生活過所以才導致關係生疏吧。

    對於錢於瑞的三次婚姻，林婉琿也有所耳聞，據說每次婚姻的維持時間都沒有超過兩年，而前妻離婚的理由也是因為錢於瑞難以相處，以前林婉琿還為這位畫師找過借口，沉迷藝術的藝術家有幾個好相處的呢，大多性子古怪。

    但是古怪絕對不等同於不通人情。

    阿七雖然對錢於瑞不滿，但是知道茶爺與林婉琿是來幫助尋找莉莉的，對他們倒是有耐心。

    畫展的布局很簡單，一個“T”字型，所以很快就轉完了。

    “這次要展出的是地獄變相圖？”茶爺問道，他走到其中一幅畫前，畫中左上方是一片火焰，中間則是兩個藍色的小人，看模樣像是地獄的鬼差，在他們四周則有五六個人，其中一個人被拔了舌頭，，還有五個則是驚恐地站在一邊，似乎正在等待他們即將到來的的酷刑。

    地獄變相圖，曆史上有不少人畫過，錢於瑞的作品讓茶爺感到更為真實，裏麵的人，可以看地十分清楚，連汗毛孔都看的出來，他甚至懷疑這些是用電腦畫的，之後打印出來。

    “是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竟然要把這套圖拿出來做畫展，誰會喜歡看。”阿七找到機會就會說錢於瑞的壞話。

    林婉琿想果然是年輕人，做事不經過大腦，不怕有人把話傳到錢於瑞耳朵裏嗎？

    她走到茶爺旁邊，也細細地觀察期這幅圖。

    “你師父的作品什麽時候這麽寫實了？”

    這哪兒裏像是畫的，都快趕上照片打印了，裏麵人的五官極其真實，根本不想是畫，更像是真人倒影。

    “誰知道，他畫作的時候從來不讓我們看。”阿七撇了撇嘴，他很不喜歡這些畫，太真實了，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不讓你們看？那他怎麽教你們？”林婉琿八卦道，作畫從來不讓人看，是不是也太神秘了。

    阿七冷笑一聲，“他壓根就不教我們，我們三個徒弟其實就是他的勞工，免費的那種，端茶倒水洗顏料，來了幾年了，什麽都沒學會。”

    林婉琿聽完很有深意地看了茶爺一眼，重複道：“免費勞工。”

    茶爺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阿七又抱怨了幾句，之後問他們還想去哪兒，今天隻有他和錢於瑞在，錢於瑞那個瘋子隻會將自己關在畫室，所以茶爺他們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他。

    “錢於瑞最近得罪過什麽人？”莉莉失蹤，而且是在這裏，茶爺猜測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極大，而熟人為什麽會作案？

    要麽是錢，要麽是情。

    莉莉失蹤至今，沒有綁匪要錢，那麽是情債的可能性很大。

    “他得罪的人多了，至於最近，我不清楚。”

    林婉琿：“以前得罪的也成，你說說。”

    阿七掰著手指，說了幾個人，和錢於瑞有生意上往來的人，比如遊戲公司，錢於瑞的鄰居也不喜歡他，因為他從來不會為他人著想，淩晨的時候進出，打擾鄰居休息，還有錢於瑞的幾個競爭對手，總之隻要讓他說，他能說出一大堆。

    茶爺將幾個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他需要一一排查。

    “我想把畫照下來，方便嗎？”茶爺問道。

    “可以，你們隨便，很多人來看畫展都隻照相不買。”阿七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客氣，這些畫上麵都有保護膜，而且即使照下來，打印出來也隻是贗品，隻有真品才會值錢。

    茶爺請林婉琿幫忙，把這幾幅畫都照下來。

    “你去幹嘛？”林婉琿不愉快地問道。

    “我去看監控錄像，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收集完證據，還得趕回家。”

    在外麵，所說的回家就是回付費者聯盟。

    林婉琿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以往她每次接的任務，前期都是由嶽淩接手，茶爺和蘇非調查，但是因為她有了戒指，所以才能參與前期工作，沒想到這就是前期工作。

    如果調查不出來他們要哪兒找莉莉，那麽她就可以晚幾天去怨氣漂流瓶了。

    林婉琿拿著手機將展廳裏的畫都照下來，心裏想著如何推遲出任務，想來想去，發現如果不盡快完成任務，就找不到莉莉，如果莉莉因為她的延遲而無法獲救的話，她會後悔一輩子。

    所以，還是得趕緊幹活。

    阿七帶著茶爺去看了監控，畫麵很清晰，莉莉在五點十五分的時候走進展廳，之後再也沒有出來，但是展廳中的監控並沒有看到莉莉。

    “哎，這裏有一套地獄變相圖的照片，你們拷走吧。”阿七在電腦裏找監控視頻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文件夾，裏麵是正是地獄變相圖的照片。

    “肯定是我二師姐的，她一心想學畫畫，可是師父不教，所以她經常會把畫照下來，自己慢慢研究。”

    茶爺將照片還有視頻拷進硬盤，之後將展廳和四周的建築查看了一遍。

    這裏沒有其他通道，莉莉不可能從其他地方出來。

    也就是說，莉莉消失的地方就是展廳。

    林婉琿和茶爺返回付費者聯盟，林婉琿作為一個沒有身份證的鬼，實在不方便在外留宿。

    茶爺晚上需要睡覺，林婉琿則一直是可愛的鬼鬼，大晚上窩在沙發上追劇。

    因為看到動情的地方，林婉琿哭地妝都花了，以至於蘇非進來後，差點被嚇地尖叫。

    “小婉，你知道什麽叫鬼哭狼嚎嗎？”

    蘇非最近幾天心情不好，打算喝點酒消消愁，結果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哭花臉的林婉琿。

    “你怎麽一點不感動？男主為了女主竟然被壞人打了一槍，好感動，嗚嗚嗚。”

    林婉琿一手拿著抽紙，一手不住地擦著眼淚，為什麽電視劇裏的男主角都這麽好呢？要是有個男人為了她連命都不要，她一定會以身相許的！

    蘇非看了一眼電視屏幕，他對這些騙女孩子眼淚的電視劇提不起興趣，不過……

    “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看這個？”蘇非問道。

    “當然了。”聽到蘇非的問題就知道他是個鋼鐵直男，林婉琿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前幾天還問她，喜歡什麽樣的唇膏，笑話，唇膏還分什麽樣的嗎，結果這家夥說，女孩子不都喜歡唇膏包包嗎，林婉琿反應了半天，才想到，他說的是口紅！

    “小婉，我想問你個事兒。”蘇非討好地拿過紙巾盒，捧在手上，方便林婉琿從裏麵抽出紙來。

    “你說。”林婉琿的眼睛一直盯著電視，一眨都不眨。

    “要是惹女孩子生氣了，怎麽做她才會不生氣呢？”蘇非現在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送包包送口紅啊。”林婉琿很想再次給他一個白眼，上次不是說了嗎，這是萬能的答案。

    “你別這麽敷衍。”蘇非不死心地繼續問，“說的具體一點，有心意一點，有用一點。”

    “怎麽沒心意了，包包口紅滿是心意。”林婉琿作為一個從來沒有被人追過的女孩，其實她不知道怎麽追女孩子，但是她有在各種營銷號裏看到過。

    “你快省省吧，要是女孩子這麽好追，世界上還會有這麽多單身漢嗎？”蘇非有些失望，作為付費者聯盟唯二的女生，看來林婉琿是幫不上忙的，“算了算了，你這個單身狗大約也是沒有好辦法的，讓我獨自一個人忍受煎熬吧。”

    蘇非頹廢地躺倒在沙發上，嘴裏碎碎念，“懟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早知道要被冷落，就不跟嶽淩賭氣了，說什麽女生就是閑得無聊，間接性神經質，現在好了，嶽淩已經兩天沒和他說話了。

    林婉琿終於察覺，蘇非是真的遇到感情問題了，視線從電視屏幕上轉移到蘇非的臉上。

    “你追誰呢？誰和你談戀愛了？快告訴我！”來付費者聯盟這麽久，還沒見過蘇非女朋友呢，她太粗心了，戀愛中的男男女女總需要更多關懷，她不應該打擊蘇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