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奔跑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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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的來說我把事情厲害都說了一遍,把孩子身體狀況也說了一遍,但是司徒燼好像沒聽見我說什麽一樣,壓根就不理會我,不管我說些什麽。

    車子到了山上,司徒燼推開車門下車,一邊兩個人立刻下車,可能是害怕兩個孩子凍著了,棉大衣立刻給裹了上來,司徒燼抱住一個,虎子抱住一個,一起進了營帳裏麵。

    放下兩個孩子,司徒燼捏了捏雨兒:“冷不冷?”

    “不冷!”

    雨兒說謊,溫室裏的花朵,出來了不相信不怕暴風雨,他說不冷就是想要留在山上。

    理由大概是為了自己有個威風凜凜的爸爸。

    但是他不可能一直跟在司徒燼的身邊,這一點我很清楚。

    隻是年紀小小的雨兒並不承認這一點,說什麽都要留在這裏,司徒燼薄唇微翹:“好樣的,是我司徒燼的兒子。”

    司徒燼隨後把另外一個雲兒也抱起來放到了上,打開了棉大衣問:“冷麽?”

    “不冷!”

    雨兒都說不冷了,那雲兒肯定也會說不冷,要是說他冷,太沒麵子了。

    “真不錯!”

    司徒燼捏了捏雲兒的小臉蛋,雲兒的腰板挺起來,筆直筆直的。

    我站在一邊握著大衣,司徒燼回頭看了我一眼:“男人是不配當逃兵的,我司徒燼的兒子也絕不能當逃兵,士可殺不可辱,寧死不屈。

    沒出息的人才會逃跑!”

    “……”

    罵我呢?

    我看著司徒燼剛硬的臉,他說:“我兒子不能當逃兵。”

    “爸爸,我不是逃兵。”

    雨兒立刻說,已經不是要翻臉無情的那時候了,雲兒垂著眸子想了想,跟著說:“我也不是逃兵。”

    營帳裏麵還有很多的人,林可也在。

    林可和我說:“嫂子,我們這邊到了冬天就不訓練了,你留下來,跟著頭玩幾天吧。”

    我回頭看著林可,我真後悔,怎麽就相信了林可的話了,後來我才知道,林可說了根本不算。

    不過司徒燼給兩個孩子弄了兩套很暖和的羽絨連體服,聽他們說一點不冷。

    兩個孩子當天高興的穿上,跑出去玩了,不一會跑回來,和我說太熱了,不能在外麵穿羽絨服,非要穿別的,衣服換下來了,兩個孩子又跑了出去,我出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跟著司徒燼訓練別的兵,司徒燼昂首挺胸,他們也昂首挺胸,小小年紀的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想要像是司徒燼一樣有多麽不容易。

    司徒燼身上雖然沒有很大的傷患,但是小傷小患卻不計其數。

    這都是遭罪的事,他們還樂此不疲。

    男孩子,有什麽好?為什麽我生的不是兩個女孩,像是我這樣的那該多好?

    忽然想起我母親來了,那個叫李雲夢的女人。

    當年她也像是我一樣,含辛茹苦的撫養著兩個女兒,隻是那時候太不容易了。

    還丟了一個。

    回頭想想,如果不是因為丟了一個我,或許她不會那麽早的離開這個世界。

    她先是去了心愛的男人,之後失去了一個女兒,在找了那麽久找不到的情況下,她覺得沒有臉去見沈家的人吧。

    看兩個孩子樂此不疲的跟著司徒燼去訓練了,我才轉身回了營帳裏麵,沒什麽事把我這兩個月來畫的畫整理了一下,準備開一個大型畫展,把所有作品都展出去。

    這些東西希望能換來微薄的利潤,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我休息了兩三天,照顧兩個孩子也確實很累,之後又開始了之前的生活,但是司徒燼給我安排了一個工作,每天上山找草藥,收集可以抗寒的藥物,弄回來之後煮成暖氣血的水,給戰士們和。

    山上的環境惡略,如果什麽都不做,很難熬到寒冬的時候。

    不過還是有成效的,所有的人,還沒聽說有人感冒的。

    不過該走的還是要走,一個沒有留下。

    今天開會,又要送走一些人了,誰都不想走,站在隊伍裏麵一個個迎著寒風,繃著臉,目光嚴肅,等待著最後的審判,司徒燼站在最前麵,手裏握著一個本子,寒風中,司徒燼穿的很單薄,一身訓練的衣服,嚴肅而冷漠。

    我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司徒燼,看的久了,忽然覺得也不那麽討人厭了,不過比起阿來來,我還是喜歡阿來多一點。

    誰叫司徒燼的脾氣太壞了!

    司徒燼低頭翻了幾頁手裏的本子,這次走的大概有二十人,現在山上的新兵隻剩下二百人了,還有一百人要走,但是是分階段性的。

    司徒燼看了一會,本子放到身後,拍拍腿:“李瀟,王力,周德勝……”

    一個接著一個人往外麵跑,沒有多久,外麵站了二十個人,司徒燼把手裏的本子交給一邊的林可,走到這二十個人的麵前,立正稍息,和對方敬禮。

    對方也立刻敬禮。

    司徒燼親手給對方整理了軍容,從帽子,帽簷,到衣服衣領,身上的每個地方。

    以此下來,到最後一個。

    司徒燼下令:“全體敬禮!”

    所有的戰士們,立刻稍息立正,然後敬禮,大聲喊著:“一路保重!”

    那二十個人齊齊轉身朝著身後的戰友們敬禮,有人把他們的行李送到他們的身邊,一人一個背包,一個手拉杆的箱子,他們忍著眼淚,沒有人哭,但是雙眼都是紅的。

    其他的高聲唱著送戰友,那種場麵看的人心裏不是滋味。

    他們不能和自己的戰友抱一下,在這裏是不允許的,司徒燼代表了一切。

    他們忍不住的時候雙眼發直,仰起頭看著天空,把眼淚逼回去。

    寒風呼嘯著,卻吹不冷他們心,他們拉著行李,背起背包,轉身繞過戰友們,陸續上車。

    等他們走了,司徒燼還要訓話,每個人都筆直的站著,直到司徒燼說可以休息了,那些人立刻風一樣朝著山下跑過去,去送他們的戰友。

    那是一種殘忍,一種這個世界上麵,叫人不能忍受的殘忍,無聲的殘忍。

    如同歌裏唱的那樣,路漫漫,霧蒙蒙……

    他們跑的快的能追上,跑的不快的,就在地上摔跟頭,人在怎麽跑也跑不過四個輪子的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