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寒風裏麵跟著朝著那邊走，林可叫我上車，我走到車上從另一邊上車，一路看著那些人穿越地上的雪地，飛快的在路上奔跑。

    電視裏麵的運動員我見過，那些人跑算什麽，如果看到了這些戰士們的跑，我想他們也會為之震撼。

    到了山下，有個圍欄，那一步誰要是邁出去，就會立馬走人，所以他們就站在那邊站著。

    送人的老兵們還是通融的，車子到了下麵交接的時候故意拖延一會，讓那些人還有機會跑下車和戰友們說話。

    有的再也忍不住哭，幹脆轉身回車裏，直到車子離開，又降下車窗朝著外麵揮手。

    林可說：“嫂子，是不是覺得很殘忍？”

    “有些。”

    林可笑了笑：“我們送的人成千上萬，都習以為常了。”

    “可是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都哭的那麽慘。”

    “他們是人，當然要哭。”

    林可說著叫人開車帶我回去，但是心情不好，坐了一半的車子就下來了，裹了裹大衣，走了回去。

    我回去的時候，司徒燼還是老樣子，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的在營帳的外麵等著我回去。

    我走過去司徒燼問我：“幹什麽去了？”

    “去送那些人了。”

    “閑心不小。”司徒燼把我的衣服弄了弄：“煮了點湯，喝湯。”

    進了門兩個孩子正大快朵頤，吃著羊骨頭，喝著羊湯，對於有人走的事情根本不在意。

    我是吃不下，坐下看著他們，司徒燼洗了洗手，去到一邊坐下，一起吃。

    雨兒問我：“媽媽不吃？”

    “你們吃吧，你們一天大魚大肉的，就不膩？”我隨口問，雨兒說：“吃飽了才能鍛煉，才能當兵。”

    “當兵能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要走？”

    “我不走，我長大要當兵，當爸爸一樣的兵。”

    “長大了再說吧。”

    “長大了當兵。”

    “……”

    我沒回答，沒什麽想說的，這兩個孩子被查毒的不輕。

    “爸爸說，隻有英雄才能留在最危險的地方。”

    雨兒咬了一口羊肉下來，喝了一口湯，吃的滿嘴油汁。

    我好笑：“你休想。”

    雨兒鬱悶的看了一眼司徒燼，司徒燼立刻說：“去洗洗手，打完了吃。”

    “哦。”

    司徒燼看了我一眼，兩個孩子立刻從一邊下來，洗了洗小手，擦了擦嘴，回來把外衣脫了，對著要打架。

    雲兒不動，雨兒先撲了過去，兩個孩子立刻打了起來，在地上滾著摔跤。

    我立刻走了過去：“起來！”

    兩個孩子聽我聲音不對，立刻停下了，跟著兩個孩子一起起身站了起來，有些畏懼的後退了一些。

    我看著他們：“誰叫你們打架的？”

    “爸爸。”

    雨兒看了一眼司徒燼，我看著司徒燼：“你讓的？”

    “他們這個年紀，應該練習近身搏擊了。”

    司徒燼把手放下，很認真。

    “明天我就走了，帶著他們。”

    “幹什麽？”

    司徒燼起身過來，我推了他一下：“別碰我，我不會讓我兒子成為你這樣的人，他們都去當兵了，我怎麽辦？”

    “我管你。”

    “笑話，你會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

    “你！”

    ……

    司徒燼啞口無言，我看了一眼兩個孩子：“你們太小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今天是唯一的一次，你們再打架，我就把你分開，一個送給姓周的，一個送給姓王的，再也不見麵，叫你們打！”

    說完我把門口的盆子扔掉，一腳踹飛了，也沒穿衣服就走了。

    兩個孩子要追我，司徒燼立刻說：“爸爸去，你們兩個等著。”

    我出了門也沒走遠，外麵有些冷，我能去哪裏。

    司徒燼從後麵走來，把外套給我披上，我推了一下，司徒燼走到我前麵，一邊沒好氣的看我，一邊給我穿衣服。

    “你到底怕什麽？”

    我冷不防看著司徒燼：“你為什麽讓他們兄弟打架？”

    “沒有為什麽，有什麽人比他們更了解對方，我小時候也是從這麽打過來的，我也是整天和人摔跤，沈冰初就是我摔跤的對象，後來我們也好好的，我現在不是沒有被打死麽？”

    “你說的好聽，萬一反目成仇了呢？”

    我瞪著司徒燼，他摸了摸我的臉，我氣不過踹了他一腳，他拉了我一下：“沒玩呢？”

    “我要回去，呆不下去了。”

    “他們是男孩，就算不出去打架，也要會打架，不然有天給人欺負怎麽辦？”

    “你想的還挺周全的，那麽多的孩子都不會打架，我也沒看見哪個孩子出去吃虧了，你在跟我開玩笑麽？”

    “看我像是在開玩笑麽？你兒子，你以為將來是什麽人？普通的學生，還是普通的職員？睡沒睡醒？”

    我看著司徒燼，忽然沒了反應。

    普寧的話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他說翻雲覆雨，翻雲覆雨是什麽意思？

    我一直不敢大意。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可是有了阿來的前車之鑒，我不敢半點掉以輕心。

    這兩個孩子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我不能讓他們有事。

    司徒燼歎了一口氣。

    “上輩子不知道造什麽孽了，這輩子遇見你這麽個女人，想要睡個覺都能一波三折，如今有了孩子，一天破事不斷。

    我是他們親爹，我能害他們？”

    司徒燼憋著火發不出來，指了指營帳的那邊，拉著我回去。

    我們回到裏麵，兩個孩子忙著跑了過來，雨兒說：“媽媽，以後我不和哥哥打架了。”

    “你知道就好，哥哥什麽事情都讓著你，平常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給你，你還找他打架，你對得起他麽？”

    “對不起。”

    “雲兒，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我也打弟弟了。”

    “那你也不對，以後弟弟打你，你告訴媽媽，媽媽會打他，但是你不能打他，他是弟弟，你都打他，那別人要怎麽欺負他？”

    “嗯，記住了！”

    兩個孩子相互看看，一起看著司徒燼，看的司徒燼挑了挑眉，一臉無語。

    “都是我的錯。”

    司徒燼去洗了個手，坐下去吃肉喝湯了，但是營帳裏麵太冷了，回來都不好吃了，司徒燼下來又弄了一下，他們三個吃飽喝足，才收拾了一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