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燼親自給我送到了部隊門口，陳首長的車在部隊的門口等我，司徒燼把手提包給我。

    “我周五的時候會過去。”

    我把手提包拿過來，轉身回了車裏，坐到車子裏麵看也不看一眼司徒燼，司徒燼站在門口看著我離開，一直到我們的車子開走很遠，他都沒有從那裏離開。

    “小沈啊，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輸了一場演習，你知道輸給誰了麽？”

    陳首長問我，他是冷不防的，我轉身看著沈首長：“不知道。”

    “江浩天。”

    “司徒燼輸給了江浩天？”

    我奇怪的看著陳首長，這是不存在的可能性，司徒燼會輸給江浩天。

    “多久的事情？”

    “你走了不久後，這件事就發生了。”

    我看著車子的前麵，車子裏麵特別的安靜，後麵坐著三個人，我和陳首長還有他的孫女，另外一個坐在副駕駛上，我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這兩個人都是陳首長家的人，一個是孫子一個是孫女。

    到了陳首長的家門口，陳首長跟我下了車，他的孫女和孫子就先走了，他孫女走的時候頻頻回頭從車裏看我，但他們很快就走遠了。

    陳首長看到他們走了，嗬嗬的笑了起來，和我說：“這丫頭，男的女的都看不出來。

    小沈，我們進去吧。”

    陳首長轉身打算帶著我進去，我卻叫住了陳首長：“陳爺爺。”

    陳首長轉身看著我：“小沈，我知道你是借機會想要逃跑的，可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陪我進去看看我夫人？聽我說說話？

    我夫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很多年我都沒和人提起過她了，我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好吧。”

    陳首長那麽說，我之後跟著他進去，我想，我晚一點走也沒什麽，沒想到進去了卻出不來了。

    陳首長的家裏沒有人，陳首長進門就去大沙發上麵坐著去了，我把手裏的手提包放下，在陳首長的家裏看了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問：“您家裏一個人沒有？”

    “我不喜歡家裏有人，我夫人活著的時候，我家裏就她一個人忙進忙出，兒女們都很忙碌，全都在外麵忙，我每次回家就坐在這裏，因為我剛剛參軍的時候，我家裏的條件很不好，吃飯都吃不上，那個年代說媳婦說不上。

    我爸媽省吃儉用的在一戶人家給我買了一個媳婦。

    我當時在當兵，接到電報我父親病重，我請了假急急忙忙的回了家裏，結果卻是給我娶了一個媳婦。

    我被趕鴨子上架的結了婚，我不和我媳婦一起睡，我爸媽不讓我回部隊，沒辦法了，我仔細的看了看我這個媳婦，長得還算是不錯，所以我就和我這個媳婦睡在一起睡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我才回到部隊。

    後來我就沒回去過，我這個媳婦在家裏照顧我父母，任勞任怨的，還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五六年過去，我在部隊裏立功做了上尉，家裏來電報說我父親病重，我趕忙回去，見了我父親最後一麵，才看到我這個媳婦

    當時我有些不高興，雖然我兒子也很可愛，但是她是個農村的媳婦，我對她有意見，我不願意覺得不合適。

    但是我母親死活的和我說，我家裏要是沒有她，我父母早就死了。

    我想到她也不容易，也沒離婚。

    後來我回到部隊，把錢都給了家裏，但是孩子見到了我之後，總想要來找我，她不敢寫信給我，我母親一遍遍給我寫信。

    後來我母親去世了，我回去奔喪，我看家裏就剩下她，把她帶了過來。

    雖然我沒有離婚，但是來了之後一直分房睡，但是她從來沒有怨言。

    每次我回來，她都給我脫衣服，準備好飯菜，把洗腳水給我端過來，而且我兒子從來不埋怨我，對我也很尊重，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後來我看她也不容易，長得也不差，說話辦事也都很好，跟著我好像是守活寡的。

    於是我三十五歲的那年，和她搬到了一起去住。

    回想起來，那時候我應該已經喜歡我夫人了，隻是我一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比她厲害，其實我才是什麽都不是的那個人，人家是不和我一般見識，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後來我們又生了兩兒子。

    她一直好像是個老媽子一樣的照顧著我，照顧著我的家人，而我還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外麵有點冤枉氣，回到家裏她做什麽我都覺得不對，把脾氣都發在了她的身上，她一聲不肯的那樣子。

    後來我雖然有些懊惱，但是她卻沒當回事的原諒了我。

    從那以後，我經常對她這樣子。

    我一直也不當回事，直到我大兒子大學畢業回家，在書房裏麵看書的時候，聽見我在外麵和她吵，出來十分生氣，問我為什麽要這樣。

    還把她給帶走了，而且我不知道帶到了哪裏去。

    我根本沒當回事，後來我等了五六天，她都沒有回來，我才發現，我很擔心她出事。

    我後來在我老家找到了他們，我才知道，我夫人還有兩個弟弟，還有老母親。

    而我這些年竟然一點不知道。

    我去的時候，我夫人嚇壞了，生怕我責怪她，還和我解釋，她隻是回家看看，並不是生氣什麽的。

    我當時真是羞愧難當啊，我大兒子都二十幾歲了，我還不知道，原來他有外公和外婆，還有舅舅。

    後來我在那邊住了兩天，回憶起年輕的時候，才知道，當時我夫人家裏貧窮，吃不上飯，我父母拿了點錢買了我夫人，而之後我夫人一直沒回去過，但是一直惦記家裏。

    後來她也回家過幾次，但是他家裏都知道我不喜歡她，生怕我和她離婚，一直都不敢讓我知道他們的存在。

    我夫人在家裏省吃儉用，把家裏的廢品變賣了，才能給父母寄回來，家裏的錢那時候也不富裕，她一年也不買幾件衣服穿，而我卻不知道。”

    陳首長說著緩緩閉上眼睛，深情的眼淚從他眼縫裏麵流淌下來，看上去是那般的無力。

    我拿了點紙給陳首長，陳首長拿走紙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我，令人無奈的眼神充滿的懊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