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拜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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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尤甜甜蜷坐在床上,周圍昏黑一片,隻有電視機裏還在激昂地播放著諜戰片,故事到了反派人物登場了,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計劃,躲在附近等著抓兩個人的“現行”。
“不,我不能讓你死!”
槍聲四起的電視鬧的她腦袋亂哄哄地發脹,從旁邊抓起了遙控器,尤甜甜關掉了電視,客廳裏更加暗了。
“因為彼此了解所以也知道什麽樣的話可以直抵心髒的傷害到對方嗎?”歐洋覺得這句話頗有幾分深意,默念了一道,一邊端起了秦嫂為兩人準備的花果茶,茶的含量極少的,入口隻嚐得到各色水果混雜在一起酸酸甜甜的味道。
“甜甜,你真應該嚐嚐這花果茶的味道,不隻是顏色好看。”噙著笑意將玻璃茶壺裏淺淺的橘紅色的茶湯倒了些許在精致的白釉底繪荷花的小瓷杯裏,茶香彌漫了出來。
“好了,別生氣了,快嚐嚐吧。”
尤甜甜倒不是生氣,隻是這段時間,實在是紛紛擾擾地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原本可以溫溫吞吞在接下來的漫長時光裏一個個輪番上陣的事情,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起朝她湧過來。
就好像深陷泥潭,她越掙紮不過是陷得越深和越泥點四濺的狼狽。
心上重重地壓了什麽東西似的喘不過氣來,幹什麽事都沒有什麽力氣,也不想遷就或者退讓些什麽,反而有種置身事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自暴自棄。
抿了一口花果茶,是她的味覺出現問題了嗎?並不覺得今天的花果茶有多好喝,反而有股子奇怪的味道,秦嫂今天怎麽了?
“不好喝嗎?”歐洋看她隻嚐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奇怪地問道。
“味道怪怪的。”
“那裏怪怪的?花果茶有益於你調順調順心情,你最近如此悶燥,也有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不必太介懷,過段時間就會好的。”歐洋說著,又將她置於桌上的花果茶端了起來,重新遞給了她。
“或許吧。”尤甜甜牽強地笑了笑,接過了花茶,溫度恰到好處的,幹脆一飲而盡了。
“多虧了歐洋小姐這段時間的探訪,夫人的食欲都變好了,這都快五個月大了,夫人還如此瘦,真是叫人擔心。”
“秦嫂,你還說,你往日裏泡的果茶味道都極好的,今日是怎麽回事?有股奇怪的味道。”尤甜甜笑嗔了一句。
“怎麽會?”秦嫂皺了皺眉,重新拿起了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
“我覺得味道沒什麽奇怪的。”歐洋說著又舉起茶杯喝了一口,秦嫂將茶杯中的茶喝了,也覺得沒什麽不同,“夫人,這和我之前煮的花果茶並沒有什麽區別的呀。”
“是嗎?那或許是因為孕期,我連味覺都發生了一點變化吧。”尤甜甜苦澀地笑了笑。
正說著,女傭敲門進來。
“夫人,祝家的人來了。”
祝家!
尤甜甜臉色立即變了,秦嫂攙扶起她,兩個人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卻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坐在桌邊的歐洋,輕巧地將尤甜甜位子上的茶杯拿了起來,抽了一張紙巾細細地將杯壁擦拭幹淨。
茶壺裏的花果茶當然沒有問題了,她也隻是在她的杯子裏撒了點藥罷了。
歐洋將茶杯慢慢放了回去,才不緊不慢地往門外走去。
“甜甜。”
“三叔!”尤甜甜眼眶一下子溫熱起來,隻是下一秒,從他身後走出了另外一個身影,尤甜甜的臉色立即變了,原本因為悲傷而發紅的眼睛頓時變得狠厲起來。
“差別待遇不用這麽明顯吧?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模樣。”祝敬山臉上是玩世不恭的嗤笑。
“大哥,別說了!”三叔歎了口氣,又麵向甜甜,“爸是上個星期下葬的,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要。”尤甜甜點了點頭,旋即換了一套純黑色的套裙,將頭發高高的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一張小臉蒼白,眉眼都是淡淡的沒什麽顏色。
“夫人,還是等我先跟少爺說一聲吧?”秦嫂有些猶豫。
“不用告訴,”她話說到一半,愣了一下,“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話,你想怎樣就隨便。”
冷淡地說完,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她多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看自己了,整個人瘦了一圈,隻有肚子在變大,摸了摸已經初具規模的肚子,看著鏡子裏紅彤彤的雙眼,強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歐洋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見。”和她打完招呼,尤甜甜頭也不回地上了祝家的車。
“孩子幾個月了?”祝敬山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與你無關。”尤甜甜警惕性地看了他一眼,護著肚子往座位裏麵又靠了靠,盡量遠離他的。
“怎麽就與我無關了呢?你叫祝豐德一聲爺爺,叫我弟弟一聲叔,這孩子豈不和我也算得上輩分?”他戲謔地笑了一聲,這一聲激怒了尤甜甜,或者不是因為這個,總之祝敬山在她麵前做什麽都會惹她不快。
“你最好不要拿這個開玩笑,也請你離我的孩子遠一點。”想著等下還要去見爺爺,尤甜甜不想在這裏鬧不愉快,祝敬山這樣的人,她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不過說起來也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火急火燎地把老爺子氣死了,我還沒這麽快就能回國。”'他卻絲毫不在意的,對著前視鏡撥了撥額前的頭發。
“你!”尤甜甜氣得渾身發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爺爺的兒子!
“大哥,我們是去見爸爸,你就少說兩句吧。”三叔看起來很是無奈,尤甜甜想到祝敬山這遭突然回來,隻怕家裏也是一團亂糟的。
肚子裏還懷著寶寶,這已經是第幾趟來陵園了?尤甜甜心中一陣哀戚,靜默地跟在兩人後麵,一步步走到了祝豐德的墓前。
掃墓,上香,一係列禮儀做下來,尤甜甜站在兩人後麵,她已經是被剔除祝家的人了,能夠到墓前已是不易,根本就沒有資格拜墳的。
“來,甜甜。”三叔卻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甜甜,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可是爸他,他是真的,把你視如己出了。”三叔長歎了口氣。
她的眼淚瞬間就來了,直勾勾地盯著黑色的墓碑上,爺爺的小張黑白照片,照片的的他還是那樣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然而,已經再也見不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