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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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東海卻平靜地直視著他,耳邊寂靜一片,隻聽得到血管裏血液汩汩流過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想過挑戰您的權威。”良久歐東海才開口,“我隻是比起以前更加了解您了。”

    歐俊廖一怔,對著的高爾夫球杆鬆了鬆。

    歐東海微微一笑。“總裁,我也不想背叛歐氏集團,畢竟我也是集團的一份子。曾經我也以為你是真心把我當兄弟的,但是我現在卻看清了你。你從來就瞧不上我!”

    “歐東海,我是真的沒想到你能禽獸到這個地步。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的膽子。”

    “出去吧,你收拾東西趕緊離開!”歐俊廖收了高爾夫球杆,轉過身不再看歐東海一眼。這是他給這個所謂的親戚最後的一點顏麵。歐東海毫不猶豫的就收拾東西離開了,他對這裏從來就沒有任何眷念。

    歐俊廖想了想還是打開了手機,撥通了段奕思的電話。

    從黑色到亮屏隻花了二十秒的時間,段奕思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這種感覺大概有一點奇怪,又怕收到他的消息,又害怕收不到他的消息。她陷入了一個無法自圓其說的怪圈裏。

    係統還沒有反應過來,信號格才剛剛滿了,手機突然嗡了一聲,下一秒,“歐俊廖”三個字就出現在了手機正中央的來電顯示。

    呼吸變得急促,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前麵,又搖了搖頭低下眼睛看手機,劃了接聽,有些心虛地放到耳邊。“喂?”

    那頭卻一時沒有說話的聲音,隻有吐氣呼氣的輕微聲響,段奕思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音。

    這輛車隔音效果好得驚人,好到她坐在車內,幾乎聽不到車旁飛速而過的其他車輛的聲音,而他時輕時重並不穩定的呼吸聲就像一塊塊掉入平靜水塘中的或大或小的石塊,聲聲入耳,音音動心。

    她不知道問什麽酸澀的感覺就這樣湧上了心頭,她忽然想起了什麽。

    “俊廖,”她輕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眼眶就熱了,喉嚨也有些哽咽。

    “說愛我。”歐俊廖卻更快地打斷了她,聲音有些嘶啞和幹澀。

    “俊廖…俊廖…”而她,除了一遍一遍重複他的名字之外,再也說不出一個多餘的字,身體慢慢弓下去,頭深深地埋下去,貼近自己的腿,整個人蜷成一團,左手緊緊蜷著,感受指甲深陷進手掌心的絲絲縷縷的痛感,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縷清自己的情緒。

    本來是可以的。

    但是這個時候為什麽,海綿浸滿了水然後無限膨脹,她心裏的某個情感也在唇舌間呼喚他名字的每一時每一刻慢慢慢慢膨脹。

    “奕思,不管多久,我等你回家。我永遠都愛你。”歐俊廖靠在辦公室的休息室門旁邊,愣愣地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在電話裏接通,他聽到她小心翼翼的那一聲“喂”時,本來滿腔的怒火不知怎麽煙消雲散,握著手機,無數次嘴唇翕動,好幾次張開嘴想說些什麽,最終都捏著門板,生生咽了回去。

    歐俊廖好像察覺到了段奕思可能是快要想起倉庫所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段奕思能不能麵對。但是今天夏禾打電話告訴歐俊廖時,特意囑咐過他不要給段奕思壓力,要給她希望。

    “總裁,今個兒還有時間找我喝酒?”張豐毅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歐俊廖家的院子裏,這是秋天裏一個少有的晴朗夜空,二分的月亮遙遠的掛在天邊。

    雖然現在公司的情況很危急,但是下班時間就是下班時間。兩個人經常私下也會出來喝喝酒,張豐毅在私下就完全是把歐俊廖當成朋友來對待的。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起打拚一起成長的好兄弟。兩人其實大學就認識,隻是後麵就失去了聯係。偶然又在安氏集團碰了麵,歐俊廖自然是會給張豐毅一個博出路的機會。

    院子裏還架了燒烤架,炭火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和肥羊肉肉滋滋冒油的聲音交匯在一起,寥寥升起的煙帶著熱暈,好像無形中驅散了秋夜的寒意。

    歐俊廖就坐在院子的台階上,旁邊壘了幾箱白啤,地下散落了成堆的空罐子,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了,這會子正打開一罐灌進嘴裏,剛打開的罐口還因為啤酒裏二氧化碳的膨脹,白沫泛了出來,麥芽的香氣彌漫在燒烤的風味中。

    張豐毅挑了挑眉毛,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很少再看歐俊廖這樣悶不做聲地喝啤酒了,這是最少年的排遣憂難的做法。

    自己提了一罐啤酒走到他旁邊坐下。“我們兄弟倆多久沒這麽一起瓊瑤了?”他還記得大學那會,他和俊廖兩個人在學校的體育場裏喝的酩酊大醉,隻是俊廖這個人著實無趣,就算是喝酒都不會讓自己十足十的嘴,總留著三分清醒四分理智,好收拾他們留下的殘局。

    也正是因為有俊廖這個後盾,另外的人才更可以肆無忌憚。

    但是他這一刻突然發現,發現歐俊廖變了,他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冷靜冷漠從容自若。

    “你說我做的對嗎?”歐俊廖灌了一口啤酒,把字詞連在一起說了出來。

    “什麽?”他有些發怔,因為俊廖的樣子實在是不像在問他的意見,更像是醉酒後無意識地自言自語。

    “每次,每次我都會說她是我最重要的,沒有什麽比她在我心目中更具重要地位。但是,這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幫她。”歐俊廖自嘲地笑了笑,白日裏鋒利的眼神都因為醉意上湧而變得柔和模糊。

    他其實還沒有大醉,選擇啤酒而不是其他的原因也可以說是不想太快就醉,想趁著這欲醉未醉的狀態毫無保留也無所顧忌地說任何自己想說的話,腦子裏想任何想要想的人。

    然後就算有什麽狼狽後果,也都推給酒精催化。少年的時候,總是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

    後來他大了一些繼承了家族,擁有了常人所沒有的財勢和地位,更覺得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但是現實往往卻太快應驗,給他所有一切的家族,也是最不能成全他的家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