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4月，中國共產黨領導青島日本紗廠一萬多工人舉行大罷工，4月12日，段祺瑞政府與法國簽訂協議，以金琺琅計算，償還“辛醜條約”賠款。

    5月1日，國共兩黨在廣州召開第二次全國勞動大會，並成立了中華全國總工會。

    5月15日，上海內外棉七廠日本大班率領打手槍殺中國工人、中國共產黨，打傷多人，工人罷工反抗。

    上海學生援助工人，租界巡捕進行逮捕，這更加激起了工人、學生和民族資產階級的憤怒。

    而5月30日，著名的“五卅”慘案，也是由於在上海租界的英國巡捕槍殺工人代表顧正紅等人引發的。

    全國各地都掀起了愛國狂潮，主要以學生工人為主。

    趙文斌也加入了這愛國的大軍中來。

    找到了李相默，知道她一切都好，除了家裏的爹娘，其他的再也沒有牽掛，覺得是時候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

    學生群眾舉著牌子上街大規模遊行，抵抗日本帝國主義的惡行。

    政府再一次出麵武力鎮壓，雙方發生了爭執，很多人被打傷，趙文斌為了救人，也沒有幸免，拖著一身傷回了家，這一刻他特別想李相默。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勝子來找他，他才醒了過來。

    從上次見到李相默之後，趙文斌就從勝子家搬了出來，自己租了一個房子，離著李相默住的那個巷子不算遠，心裏還是惦記著她，想著哪怕遠遠看著她也好。

    “文斌哥，你好好的去參加什麽遊行啊，你看看把自己弄了一身傷回來，圖什麽？”

    勝子翻箱倒櫃的找到了點藥水。

    “你這傷口這麽深，怎麽不找個大夫來看看。”

    勝子一邊低頭幫著趙文斌處理傷口，一邊隨口問道。

    “不是什麽大事，不礙事的。”

    趙文斌擠出了一個笑容，將手從勝子手裏撤了回來，笑了一下。

    “又是為了那個李相默？你既然找到她了，就和她說被，你在北平找了她兩年，吃了多少苦，現在還這麽折騰自己，值得嗎？”

    值得，趙文斌在心裏回答著，為了李相默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見趙文斌出神，勝子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門，去了藥材鋪，買了幾副創傷藥回來給了趙文斌。

    “你呀，早晚把自己折騰死了，懶得管你，我去拉車了，這兩天在家好好呆著吧，我晚上給你帶點飯過來。”

    “不用，勝子，我沒事。”

    趙文斌還想起來，可是身子一動就哪哪都疼，又乖乖的躺了回去。

    “行了，老實呆著吧。”

    勝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拿起炕邊的帽子在身上拍了拍走了。

    勝子走後，趙文斌躺在炕上發呆，眼前依舊是李相默的模樣，心裏一陣難受，將被子蒙在了臉上睡了過去。

    ……

    至從上次那些賭場的人來過一次之後，就隔三差五來要債，李相默不在家，他們就為難朱氏，李福來嚇得躲了起來，連家都不敢回了，朱氏一看這麽下去也不行，和李四商量著他們一家三口先出去躲躲，讓李相默在這兒頂著。

    反正她白天也不在家，那些人找不到人也就算了。

    李四想都沒想就同意，這人天天上門打打殺殺的，他早就受夠了，三人一合計拿了點錢到北平城郊租了一個房子，那裏租金便宜，離著北平城裏也遠，他們應該找不到那裏。

    李相默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人去樓空，家裏的錢一點不剩。

    李四讓前街的一個教書先生替他寫了一個條子，告訴李相默他們先出去躲一陣子，等到過陣子事情壓下來了，他們再回來。

    李相默看著手裏的條子沒有說話，沉默的放在了一邊，整理完屋子開始做飯吃飯，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李四他們也從來沒來過一樣。

    要債的白天賭不到人，就晚上賭，李相默剛賣完餅子回來就看見門口站了好幾個人，人高馬大的手裏還拿著棍子，看著凶巴巴的，那架勢和在舞廳門口見到的黃四差不多。

    李相默猶豫了一下，想要轉身離開，可是這些人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她，他們記得阿生提過李福來有個姐姐，長得還不錯，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丫頭。

    李福來跑了不要緊，把這個姐姐抓走賣了也能值點錢。

    李相默感覺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腳下也快了起來，可是剛走到巷口的轉彎處，這群人就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哎，小姑娘，要去哪啊，這麽著急，怎麽你弟弟跑了，你也要跑，這錢誰還啊。”

    那人一隻手抵住了牆壁，正好擋在了李相默的身前。

    李相默嚇得身子往後退了退，可是發現身後也有人擋著，一下子進退兩難。

    整個人緊繃著，手心全是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辦。

    “抓走。”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李相默被一個男人一把就拽了起來，拖著她往前走，李相默死勁的兩腳蹬地，想要抵住那人的力量，可是除了腳下的鞋發出呲呲的聲音之外，無濟於事。

    趙文斌剛拉車回來就聽見李相默的聲音，扔下車就朝著那方向跑了過去，剛一到巷口就看見李相默被一個人拖在地上。

    血一下子就湧了上來，下一秒他就衝了上去。

    “文斌哥，快跑，快跑。”

    對方有四五個人，趙文斌孤身一人，李相默知道他肯定打不過這些人，急的大聲喊著讓他離開。

    可是趙文斌哪能不管她的死活，衝上來就和這些人拚命。

    這些人雖然都是賭場養的打手，身手也不錯，但是卻沒一個是拚命的，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主兒，這會見到趙文斌不要命的打法，也都有點發蒙。

    “文斌哥，你快走，我求你了，快走，別管我了，求你了，文斌哥。”李相默哭著朝著趙文斌喊道。

    “相默，支持住，我一定會救下你的，一定會。”

    趙文斌打紅了眼，根本不看對麵幾個人，隻要過來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也不管身上挨了多少下，就是一個勁的往李相默那邊衝，就跟一隻受了驚的豹子一樣。

    “文斌哥，你快點離開，我求你了，求你了。”

    李相默死勁的扭動著身體，想要從抓著自己的這個人手裏逃脫，身子朝著趙文斌那邊死勁的衝，可是越是用力那人拽的越緊。

    最後她感覺自己的領子被那人緊緊的拽在手裏，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不禁引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相默，相默，畜生，你放手。”

    趙文斌被四個人圍在中間，根本衝不出來。

    此刻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水浸濕，臉上也是血，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文斌哥，我求你了，求你了，咳咳……”

    李相默癱坐在了地上，苦苦哀求著趙文斌趕緊離開，轉身又朝著抓著自己的那個人死勁的磕頭。

    “大爺，我求你了，放了文斌哥，別打了，我跟你們走，跟你們走，隻要你們放了他，我就跟你們走，求你了，大爺，別在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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