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輕笑，“文正濤說的韓爵那個女兒，其實是他私生女，之前一直在國外養著，最近可能是聽說韓爵身體不太好，回來爭家產的，還弄了個娛樂公司變著法讓她老爸投錢，到處給韓爵惹事，我之前也聽說了一點，這人百無禁忌太能橫衝直撞，這回犯到黃音書手裏……既然你剛才說我們管不了，那就看戲好了。”

    “啊？沒了？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

    “還想怎麽樣？”

    “韓那個什麽搞出這麽一攤爛事兒給音書這麽大的難堪，就完了？”

    “黃音書什麽時候用你操心？”

    “是不用我操心，那我也不能看著她受委屈呀。”

    “所以？”

    “不就是娛樂公司嗎？成年人做事都明碼標價。”

    “行，明白了。”

    榮青淵喘了口氣，思維跳躍到另外的地方，眉飛色舞的表達了自己想在二環以裏開便利店的意願，宋嘉禾也沒問為什麽，直接打電話給他助理，讓他找幾個地方出來，明天要過去看。

    榮青淵瞳孔地震，“你換新助理了？”

    宋嘉禾也驚呆，“你怎麽知道？”

    “熟人？”

    宋嘉禾的表情往驚悚演變。

    “男的？”

    宋嘉禾服了，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你這腦子開過光嗎？”

    榮青淵捂著腦袋翻白眼，“我是看你想都不想就使喚人，還使喚的這麽溜就猜了，以前你那助理amy小姐，你才舍不得晚了還打電話吩咐這種事。”

    宋嘉禾，“……”

    “Amy小姐呢？”

    “升職了。”

    榮青淵在醫院陪汪綠薇，讓宋嘉禾回去好好休息，第二天下午她就在一個三層的門店前麵見到了宋嘉禾這個新助理，比宋嘉禾還高，俊美非常，不是帥的人仰馬翻，而是美，雖然不如宋嘉禾美的那麽有辨識度，但他有骨子裏透出來的性感，相當勾人。

    他看見榮青淵，整個人表情冷淡的像在給不熟悉的人開追悼會，“你先看看這個，不合適的話我們再去看下一個。”

    “不合適。”榮青淵完這句笑眯眯地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餘歡。”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回答。

    “哦，餘歡。”榮青淵點頭重複了一遍，“你對我有什麽意見？”

    “沒有。”餘歡瞥了她一眼，側過身去。

    “緊張什麽？能不能像我這樣成熟一點？”榮青淵跟到他麵前，狡猾的像隻狐狸，“你得直視我，不然你永遠也贏不了，人嘛，對比自己厲害的人不是仰望崇拜就是討厭嫉妒。

    “……”餘歡接不住了。

    “宋嘉禾呢？”榮青淵看他那表情，挑了挑眉又問。

    “在狗場。”

    “去狗場幹什麽？”

    “……挑狗。”

    一下午餘歡帶榮青淵看了5個地方，最後她選了一個離徐靈昭家近的，雙門兩層，破是破了點，地方夠大，餘歡把手裏拿的文件一股腦交到她手上，“這是畫廊掛靠公司的資料，各種營業需要的證明和執照，時間比較倉促，暫時先這樣其他後續交給我，你看下。”

    榮青淵沒接，擺擺手，“我不用看了，信不過你我還信得過嘉禾，明天音書找的施工隊就能到位，一會兒合夥人過來，你再把合同文件什麽的看一遍。”

    說曹操曹操就到，沈翔輝胳膊不吊著了，月白清風斯斯文文，不說話的時候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小西裝穿的也精致低調。

    榮青淵往他身後望，“人呢？”

    沈翔輝不樂意地斜她一眼，“說什麽呢？我不算人嗎？”

    榮青淵立刻糾正，“你算你算，你就是。”

    沈翔輝仔細琢磨了一下，“這話聽著還是有點別扭。”接著說，“徐靈昭今天不來，他連夜去外地開會了。”

    “這麽急？”

    “我還沒問你呢，他這厭世到一定程度觸底反彈了還是你騙他喝了什麽迷魂湯藥？突然戰鬥力爆表驚得我才緩過神，一天天真不知道想幹什麽。”

    榮青淵岔開話題，“現在簽吧，反正也沒有什麽儀式，我一會兒也不打算跟你一起吃合夥飯，我還得去找宋嘉禾。”

    餘歡把合同文件遞給沈翔輝，沈翔輝的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幾秒鍾，“你是法務？”

    “我是助理。”

    他轉向榮青淵問，“你的助理？”

    “要不起。”榮青淵憋了個痛苦的表情，搖頭擺手，“我可沒有什麽助理，隻有一個經紀人。”

    他瞧著樂了，“簽完了，就這麽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餘歡看沈翔輝走遠了問榮青淵，“你們很熟？”

    榮青淵把東西收進文件夾往他懷裏一拍，心情頗好繞著屋子走了一圈，“熟啊，怎麽不熟，他找人把我紅料黑料扒了個底朝天，我當然得禮尚往來，可以說非常熟了。”

    餘歡聽了也沒表情，“嘉禾在我那，你也去好了。”

    榮青淵忍不住吐了個槽，翻白眼，“看你這不情不願的樣子。”

    路上，她想起來一件事，側過身問餘歡，“你跟宋嘉禾認識多久了？”

    “差一個月零2天23年。”

    “你怎麽想來做他助理？”

    “這是我的職責和任務。”

    “那你認識既白嗎？”

    餘歡一轉方向盤靠邊踩住刹車，臉色鐵青，鼻尖都冒汗了，“你怎麽知道他？”

    榮青淵嚇得貼著車門，不明所以，“我本來不知道啊，是他自己來找我的。”

    “找你？他找你幹什麽？”餘歡眼睛都瞪圓了，“跟你說什麽了？你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意外倒是有，不過沒大礙。”榮青淵回憶了一下，當時也沒怎麽害怕，這幾個人還能對付，起碼脫身沒問題，她直起身說，“他跟宋嘉禾長得挺像的，但是宋嘉禾不想看見他。”

    餘歡一臉活見閻王的表情，警告道，“你以後千萬別在宋嘉禾麵前提起這個人。”

    榮青淵聳聳肩，攤手。

    宋嘉禾誰都不想提，這會兒在客廳裏逗狗玩呢，一看榮青淵來了，忙朝她招手，“小淵小淵小淵快快快，小奶狗！”

    餘歡這個倒黴的，聽見這疊聲腳下一趔趄‘咣“的一聲撞門框了，頓時眼冒金星，暈，特別暈。

    這一聲巨響把榮青淵都聽愣了，慌慌張張地趕緊朝宋嘉禾跑過去，宋嘉禾已經笑的坐在地上起不來了，邊笑邊罵，“能不能小心點，你那眼睛是裝飾品啊？”

    餘歡捂著眼睛，沒抽出空來理他。

    榮青淵看地上這隻小柯基跟大老鼠似的，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有點不敢上前了，太小了吧一捏就會死掉，“這麽小一隻，剛生出來的嗎？”

    宋嘉禾摸摸狗腦袋，“人家都能吃狗糧了。”

    “你輕點摸。”

    “你摸一下。”宋嘉禾抓著她的手摸了一下小不點柯基的耳朵，然後抱著小狗塞進了她懷裏。

    這一抱壞了，榮青淵高興的不行，不肯放，宋嘉禾去洗了手，把泡好備著的紅茶端過來又捧了個果盤，坐在她旁邊，戴上手套一邊聊天一邊給她剝山竹，還整齊的碼在小玻璃盤裏。

    餘歡腦子清醒了，全程觀看下來表情堪稱迷，腿一軟也直接給他跪了，宋大少你可真行，在外麵囂張的別人看見你都恨不得倒退3米，合著全在這裝大尾巴狼了。

    他一臉生無可戀，整個人處在三觀盡毀有待重建的心理蕭索期中，自己上樓去了。

    小奶狗肉呼呼的，可把榮青淵喜歡慘了，宋嘉禾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你給它取個名字，就現在。”

    榮青淵一聽這個來了精神，輕皺眉思考狀，“叫……榛子怎麽樣？”

    宋嘉禾忍著笑斥道，“貞子？拍個午夜凶鈴給你看好不好？”

    榮青淵手支著腦袋，“……要不叫栗子？”

    “糖炒的還是水煮的？”

    “那叫鬆子？”

    “你思維已經進入了一個就知道吃的怪圈。”

    “不想了，我不要想了這個太難了。”榮青淵攤手往沙發背上一靠，小奶狗晃晃悠悠的跑過去往宋嘉禾身上爬，“欸？它怎麽這麽喜歡你？”

    宋嘉禾得意地說，“因為我長得好看。”

    “……”榮青淵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緩緩扭頭看著他，“這個我是承認的，但是這種話你讓別人來說不行嗎？”

    宋嘉禾仍然得意，“再想一個，最後一個。”

    榮青淵眼珠一轉，“就叫杏仁兒吧。”

    宋嘉禾認真想了想，笑道，“杏仁兒好，花兒總在杏仁裏。”

    餘歡在樓上打電話讓他們倆上去吃飯，宋嘉禾輕車熟路的帶榮青淵上樓，樓上更大一些，有個大的露台，這裏是餘歡自己的住處，風格很騷氣，有點工業複古和日式男前風的感覺，牆磚裸露色調也比較暗，入眼的物件卻都精致，看應該是淘來收藏的。

    而且他自己會做飯，這廚藝能達到在家招待客人的程度，可見是個真正對生活有要求的人。

    榮青淵在得到主人同意以後逛了一圈，客廳和露台上有大片茂盛的綠植，還有開的正好的鬱金香，一隻大殼烏龜正慢吞吞的從花盆後麵爬出來，她饒有興致等它爬到自己旁邊，就在這時候杏仁兒興衝衝的跑過來，四蹄並攏蹲在了龜殼上跟個球似的，仰頭討好地看著她，並伸出了舌頭。

    榮青淵，“……”

    宋嘉禾看餘歡馬上要繃不住打雷閃電，趕緊過來把杏仁兒給拎走了，嘴裏還教訓這，“你不能和榮青淵一樣知道嗎，你可以隨她但不是這麽個隨法，剛才要不是我攔著你餘叔都要把你燉了！”

    榮青淵哼一聲踢了他一腳，宋嘉禾一個閃身沒躲過去挨了一下，她轉個彎拐出他的視線，順著這個方向往前走是客廳通往書房的窄廊，兩側牆上是滿滿的照片，人像居多，大約都是餘歡的攝影作品。

    一一看過去，末尾角落裏有張餘歡和宋嘉禾的合照，一下抓住了她的眼球。

    照片上兩人都很嫩，二十來歲的樣子，穿著得體的BckTie卻隨意地坐在一棵橘子樹下，橘子成熟黃澄澄的掛滿枝頭，異常的生機勃勃。

    宋嘉禾頭發有些長，發梢微卷，容顏鮮嫩、豔麗逼人，不知道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正恣意張揚的大笑，笑的頭虛靠在餘歡的肩膀上。

    餘歡俊美非常，他微微側頭看著宋嘉禾，眼裏的笑意要溢出來，嘴角卻隻是微微翹起，夕陽餘暉比橙黃的橘子多了份華麗的質感，也多了份轉瞬即逝的靜謐，淡淡一點映在他的側臉，又莫名有些惆悵。

    宋嘉禾過來叫榮青淵去餐廳，瞧她站在那出神問，“看什麽呢？”

    榮青淵眼睛都沒舍得移開，指了指，“這張照片。”

    宋嘉禾過去站在她身後，看完笑了，“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我都不記得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