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嬌生慣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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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怒急攻心,酒勁兒再一次衝上了腦門兒,有天旋地轉的眩暈感,人常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的情緒與醉酒程度有關,如同她此刻,酒的後勁兒徹底上來了,忽然全身癱軟的往地上倒去。

    溫颯寒自然而然的將她攬進了懷裏,他轉臉看向顧名城,眯起的眼睛掠過一絲狠戾,“回去告訴姓沈的,有筆帳,我還沒找她算。”

    溫颯寒將梵音打橫抱起,經過顧名城身邊時,他重重撞擊了一下顧名城的肩膀,冷聲,“如果不是有人護著,你死的不止一兩回,你從我這裏拿走的,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暴雨席卷了這座城市,淅淅瀝瀝的雨聲密集的敲打在窗框上,有厚重的滂沱感,顧名城鐵青的麵色如止水般的湖麵,似是情緒的裂隙,眼底的冰霜有銳利的棱角。

    舒豐一直尷尬的站在男廁一旁的提示牌前,本是陪顧少爺來衛生間的,沒想到會碰上這麽一出活春宮,格子間裏的撞擊聲和詆毀顧名城的曖昧浪語,聽的舒豐心驚膽戰,他下意識退了出去,那些年他一直在國外作為陶喬的家仆,對頌梵音並無多的了解,直到回國後,才對顧名城和頌梵音之間的事情多有耳聞,七年的朝夕相處,就算沒有愛情,總該有親情了,可這兩人自從離開烏鎮以後,便像是完全陌生的兩人,若說兩人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舒豐是萬萬不相信的,越是形同陌路,便證明越是有問題,此刻又逢著這麽尷尬的事情。

    手機鈴聲突兀的傳來,顧名城在原地站了很久,當第三通響鈴傳來時,他接了電話,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穩溫潤,全無情緒的波動,“嗯,在回家的路上,下雨堵車,半個小時。”

    雨似是又大了一些,尚小苔在一樓吃了一頓自助餐的功夫,回來就不見梵音的影子了,那些政要們差不多都已離席,問服務員她徒弟去哪兒了,服務員出於對顧客隱私的保護,不肯告知她。

    她將酒店裏裏外外找了一遍,都沒有影子,打電話也沒人接,早知道就不要聽徒弟說什麽讓她候在外麵,就應該跟著徒弟去包廂裏待著!她隻當梵音先行回了家,可是到家以後,卻發現梵音並沒有回來,一直等到後半夜也不見人影,電話打不通,不對啊,她徒弟從沒有夜不歸宿過,就算加班,也會提前告知她的,淩晨三點的時候,尚小苔越想越不對勁,從床上一躍而起,火急火燎的給殷睿打電話。

    可是殷睿一直不接,這家夥的電話十打九不通,關鍵時候永遠找不到人!又死哪兒去了!

    此時,梵音被溫颯寒徑直抱回了家,溫祈開門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長成了O型直愣愣的靠邊站,目瞪口呆的看著溫颯寒將梵音抱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溫祈下意識揉了揉眼睛,見鬼了不成?他二哥居然帶女人回家?他二哥從來不會帶女人回家!聽三姐說,二哥中學時期,還在澳門讀書,雖然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是常事,經常看到他的跑車裏有學生妹,幾乎不帶重樣的,一天換一個,女人雖多,但從沒有帶女人回家過,也沒有女人往家裏打過電話,沒人敢來家裏找他。

    偶有一次,一個非常清純漂亮的姑娘來家裏找他二哥,說是約好了帶她去兜風,但是他二哥放了人鴿子,沒出現,於是姑娘就找上門來。

    據說當時少年時期的溫颯寒下了樓,徑直拎著妹子上了車,不知道兩人發生過什麽,從那以後,溫家人再也沒有見過那妹子了,溫家老三特意去學校打聽過,說是妹子第二天哭著去學校,當天就轉學了。

    於是一家人都知道,溫颯寒不管在外麵怎麽胡鬧,哪怕是在外麵養了女人,那也是外麵的單獨住所。

    他從不會把外麵的女人往家裏帶,這是禁忌,溫祈跟溫颯寒住了這麽些年,從沒見過家裏出現過外人,永遠都隻有他和溫颯寒兩人,外加一個做飯的阿姨,和一個家政阿姨。

    但這兩個阿姨不住家,定點過來,幹完活兒就走。

    溫祈戰戰兢兢的來到溫颯寒的臥室前,貼著耳朵聽,二哥在裏麵幹嘛?該不會帶女人回來打炮吧,正聽的認真……

    溫颯寒猛的拉開了房門,瞧著溫祈這幅人小鬼大的樣子,緊了緊眉,“準備熱水去。”

    “噢。”今晚有些不同尋常,搞不好二哥又發什麽瘋,不能惹他,不能惹他,溫祈乖乖的將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放著放著,他又覺得不對勁,不對不對不對,這浴室是二哥的,浴缸是二哥的,浴霸也是二哥的,平時他想用,二哥都不讓他用,單獨讓他用另一個衛間……

    溫祈咽了口水,總不能讓二哥的女人用他的衛間吧,這樣以來,二哥會不會認為他搶他的女人啊,短短三十秒的時間,溫祈就腦補了一場手足之間的情感大戲。

    “磨磨唧唧的幹什麽!”溫颯寒皺眉來到衛生間。

    “啊?噢噢,好了好了。”溫祈趕緊把水放在最大,把浴缸放滿水之後,飛快的跑出了浴室。

    溫颯寒皺著眉,抱著梵音從臥室走出來,“眼睛閉上。”

    “哦。”溫祈傻愣愣的閉上眼睛。

    溫颯寒大步踏進浴室,順手帶上了浴室的門,將梵音丟進了溫熱的浴缸裏,不到半個小時,他將梵音衝洗幹淨以後,用浴袍將梵音包起來走出浴室,見溫祈這小子還在門口站著,他緊了緊眉頭說,“滾去睡覺。”

    “哦……”溫祈呆愣愣的應了聲,目瞪口呆的見溫颯寒把那個白頭發的女人包成了粽子似得抱進了臥室。

    那個白頭發女人……是不是就是宴會上把他二哥打了一頓的女人啊。

    溫祈偷瞄了一眼衛生間,滿地都是女人的衣物,小家夥嚇得一溜煙兒跑進了臥房關上了門,乖乖,不得了,二哥最近很反常啊,經常在家抱著手機莫名奇妙的笑,反複看著那個白發女人摔打他的那個畫麵,二哥是不是氣瘋了啊?明明從不聽歌的人,最近在家居然開始放歌聽了。

    二哥是不是瘋了啊。

    繼續跟他住下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可是到了半夜的時候,溫祈剛剛入睡,溫颯寒便來到溫祈的房間,跟他擠一張床。

    溫祈再一次驚醒,驚恐地問,“二哥,你幹嘛?”

    溫颯寒說,“別說話,睡覺。”

    這聲音為什麽帶著笑意啊,怎麽還有點心滿意足的感覺呢?二哥是不是真的瘋了啊,溫祈哪裏敢睡了,自打被家裏人趕來跟溫颯寒一起住以後,二哥從來不讓他跟他一起睡,兩人同一個屋簷下,各住各的,衛生間也各用各的,頭一次破天荒的溫颯寒,跑來跟他弟弟睡。

    小小年紀的溫祈,睜著眼睛過了一夜,品嚐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的滋味,靈魂的恐懼。

    雨下了一夜,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漸漸變小了,叮叮咚咚的拍打在遮雨棚上,如人的心情說不出的愜意輕快,天還沒亮,溫颯寒便起床,打電話叫做飯的阿姨過來。

    溫祈盤腿坐在床上,睜著熊貓眼瞪著眼前的惡魔,真的是一夜都沒能入睡,二哥翻來覆去的折騰,硬生生的折磨了他一夜,溫祈默默在背後無聲的嘟囔了一句,最後說,“二哥,你要叫阿姨過來做早餐嗎?”

    溫颯寒沒理他。

    溫祈習慣性了在家裏被溫颯寒忽視,他自言自語的說,“阿姨做的飯有什麽意思,你應該親手給我二嫂做飯啊,你看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追女人都是這麽追的。”

    溫颯寒正站在門口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聽及此,猛的轉臉看向溫祈。

    溫祈嚇得臉色一白。

    溫颯寒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唇角一勾,那句二嫂似乎讓他很受用,他難得對溫祈露出了一絲嘉許式的微笑,“有道理。”

    做飯說的容易,可是他這種吃飯恨不得讓人喂的男人,哪裏知道飯是怎麽熟的,從小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溫祈更是不懂了。

    兩個都是嬌生慣養的爺,被人伺候慣了。

    來到廚房,將所有食材拿出來之後,兩人大眼瞪小眼。

    溫颯寒將筆記本電腦放在廚房,調出廚藝視頻,現學現做。

    他指揮溫祈挑菜,洗菜,切菜。

    他負責抄菜,期間,鍋忽然冒火,他沒留心,差點將鍋都扔了。

    溫祈鄙視的看著他,“二哥,你怎麽像個女人一樣,被嚇成這樣。”

    溫颯寒一瞪眼,溫祈就不敢說話了。

    一切都沒那麽容易,兩人手忙腳亂,風風火火,現學現賣,煲了一鍋煮糊了的粥,烤箱裏烤了一份又黑又硬的麵包,算作早餐。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期間兩人最少失敗了五六次。

    溫祈看了眼衛生間說,“二哥,二嫂的衣服就那麽扔在地上麽?濕淋淋的她怎麽穿啊,你要不把她衣服洗了吧,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二嫂肯定會很感動的。”

    溫颯寒一聽,凝神半晌,一本正經的看著溫祈說,“有道理。”

    於是一個從來沒有洗衣服經驗的男人,拿著女人的外套,內衣,鞋子,站在衛生間裏,麵臨了人生中第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完全無從下手。

    他擼起袖子,將外套內衣鞋子都扔進了水池裏,非常像模像樣又認真的洗了一通,洗完以後,齊齊丟進了洗衣機裏風幹。

    有些衣服是不能手洗的,亦不能用洗衣機洗的,隻能幹洗。

    不然衣服會變形到沒了樣子。

    那衣服從洗衣機裏出爐以後,便皺皺巴巴的,兩人又拿出熨鬥熨,不出意外,將好端端的一件衣服熨的這裏糊一塊,那裏黑一塊,最後成了破布衫。

    高跟鞋也在洗衣機裏甩變了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