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同室操戈

    公元302年底，長安城河間王府內，剛從洛陽匆忙趕回的李含緊急求見河間王司馬顒

    ，未及司馬顒開口詢問，風塵仆仆的李含趕忙說道：“王爺不知，齊王司馬冏現在宛如皇帝，從不上朝，府內設置百官，大臣奏事皆表齊王，太子都要齊王選定，且齊王聲色犬馬，政事荒廢，勸諫之人皆被處罰，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

    李含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去年四月，廢殺趙王司馬倫時，成都王便因齊王攬權而心懷不滿，現在成都王司馬穎聲望甚高，王爺可以矯詔許其皇太弟之位，與之聯絡，司馬穎必然同意，王爺便可與其合兵前往討伐，大事可成！”

    河間王司馬顒沉默半晌道：“愛卿一路奔波辛勞，先往館驛歇息，事關重大，容我思量一日。”

    李含隨即退下， 河間王司馬顒急招張方前來問計，張方道：“李含忠心，其言非虛，齊王無道，可以討之。現在長沙王司馬乂尚在京城，王爺可以在檄文中注明長沙王為內應，誤導齊王，這樣二王必在京城相殘，長沙王勢小，定被齊王誅殺，這樣京城人心更不穩固，王爺必獲漁翁之利。”

    河間王司馬顒擰緊的眉頭舒展開來，道：“聽君一席話，我心豁然開朗！”

    遂命人書寫檄文陳述司馬冏的罪狀，明言在洛陽為官的長沙王司馬乂為內應。並親筆書寫密信，遣心腹之人送往鄴城成都王司馬穎處，司馬穎欣然同意。於是河間王司馬顒和成都王司馬穎，興兵討伐齊王司馬冏，共同進軍洛陽。

    檄文傳至洛陽，齊王司馬冏和長沙王司馬乂皆大驚，齊王遂遣人盡率禁衛軍攻襲司馬乂。

    長沙王司馬乂看到檄文，知道木已成舟，自己危在旦夕，遂召集王府僅有的一百多兵丁 ，訓話道：“齊王愚蠢無道，必中河間王反間計，肯定會竭盡所屬之兵，前來剿滅我們，到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本王猜測此時，齊王大軍已在路上，我們不如趁皇宮空虛，先發製人，擇小路襲擊皇宮，斬殺齊王，興許有生之可能。”

    眾人高聲道：“願死命跟隨王爺。”

    誰曾想到，長沙王司馬乂和這一百多兵丁置死地而後生，同仇敵愾，一舉攻入皇宮，斬殺齊王司馬冏，群臣響應，控製京城，盡殺齊王黨羽，而此時河間王和成都王的大軍尚在途中，司馬乂已經掌管朝政，遂遣使加封二王，二王自知已師出無名，隻得悻悻而回。

    河間王司馬顒回到長安，大罵張方，張方遂遷恨司馬乂。司馬顒仍心有不甘，遂派李含帶人前往洛陽刺殺司馬乂，被司馬乂識破，李含等人被殺，司馬乂為求安定，並未追究。反而司馬顒心中害怕，密約司馬穎造反，司馬穎也不甘心為他人做嫁衣，便相約起兵。

    公元303年夏，司馬顒圖窮匕見，遂令部將張方領兵7萬與司馬穎率領的20多萬大軍共同討伐司馬乂。司馬乂無奈，隻得領兵迎擊。雙方在洛陽城外，連續作戰幾個月，司馬乂膽識過人，數次擊敗司馬顒、司馬穎聯軍，斬殺數萬人。但是，朝廷經過趙王司馬倫，齊王司馬冏的亂政，早已是府庫空空，無糧可用，司馬乂終因戰事太久，糧食缺乏，退守洛陽。不過，司馬乂手下將士知道二王造反，不得人心，都願效死沙場，城中百姓也紛紛拿出家中糧食資助守軍。二王叛軍數次攻城皆無功而返，張方認為戰線過長，糧草轉運困難，難以取勝，日久生變。隨即更加痛恨司馬乂，隻能無奈寫信，建議司馬顒，撤軍回長安，從長計議。就在張方焦急等待司馬顒命令的時候，戰事出現了轉折。

    公元304年初，在朝廷內任職的東海王司馬越看到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心想：司馬顒進城是早晚的事，我屬宗室遠支，地位遠不及其他諸王，何不助叛軍入城，興許會加官進爵，手握大權也未可知啊。

    司馬越隨即勾結一些禁軍將領，趁守城兵士疲憊，連夜密捕司馬乂，打開城門，放叛軍進城，並將司馬乂獻予張方，張方又嫉又恨，遂將司馬乂用火烤死。

    叛軍入城後，司馬顒命張方駐守洛陽，自己仍駐關中，遙控朝廷，加封司馬穎為皇太弟，賜予其大量封地人口，司馬穎實力大增，留下崇信宦官孟玖，作為耳目亦回封地。司馬越也加封高官，留駐朝中，輔助司馬衷處理日常政務。

    此時，豫州刺史劉喬勸諫道：“王爺隻等安排實為不妥，您與成都王皆不在朝中，司馬越乃宗室遠支，心懷不軌，反留朝中，他日有變，王爺鞭長莫及，恐怕功虧一簣！”然而司馬顒大笑，自認手握大權，不以為然。

    若知朝中之事是否如劉喬所言，且看下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