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草木皆兵

    公元383年11月底，前秦大將苻融聽聞梁成洛澗慘敗被殺的消息，趕忙撤回圍攻硤石大軍，撤回壽陽。

    此時，得知東晉兵寡糧少而到壽陽的前秦皇帝苻堅，見苻融率軍退回壽陽，十分不解，問道：“賢弟如何帶兵而回？”

    苻融趕忙回答道：“皇上有所不知，吾之前得知晉將謝玄帶兵八萬西進，且硤石之兵，兵少而無糧，然而不知為何，梁成卻丟失洛澗，其慘敗被殺，吾不知謝玄虛實，不敢冒進，所以收兵趕回壽陽，請皇兄定奪。”

    苻堅沉思許久道：“朕也知晉兵僅有八萬餘人，而梁成統兵五萬，不至於慘敗如此！”

    忽然，有兵士來報：“啟奏皇上，晉將謝玄領兵已至淝水東岸，登上城牆便可望其軍營！”

    苻堅大驚，說道：“謝玄進兵如此迅速，必然胸有成竹，皇弟與朕前去觀望。”

    苻堅隨即帶領苻融及若幹侍衛，登上壽陽城頭，遠遠望見晉軍駐紮於八公山上，營帳井然有序，隱約見營中操練，軍陣齊整，將士精銳，這時微風襲來，八公山上草木搖曳，影影綽綽，颯颯作響，夾雜謝玄兵營中士卒喊殺之聲，苻堅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千軍萬馬，心中不由得一驚，回頭對苻融說道：“謝玄所部乃朕之勁敵，兵士如此之多，怎能說其兵少！”

    苻融唯唯諾諾，不敢作聲，苻堅又對其說道：“朕觀謝玄所帶之軍，兵精將勇，可等大軍匯合，再圖討伐，現速命全軍沿淝水畔紮營，防其渡水襲營。”

    苻融隨即領命，率軍沿淝水西岸紮營，使得謝玄無法渡水求戰。

    東晉大將謝玄在大帳中，也已觀察到苻堅大軍沿淝水紮營，自己率軍無法渡河，隻能隔岸與其對峙，無法迅速與之決戰，隨即在營中反複踱步，思考如何速戰速決。

    謝玄知道，一旦前秦大軍匯集，自己這八萬將士簡直就是螳臂當車，思前想後，謝玄並無太好計策，隻得派使者前往壽陽，讓使者用言辭激怒苻堅，看其是否能下令移陣再戰。

    壽陽城苻堅大營中，苻堅聽聞謝玄遣使前來，趕忙召見，使者見到苻堅，傲慢的對其說道說:“皇上率百萬大軍深入吾境，反而臨水紮營，此乃長久固守之計，莫非皇上懼怕王師所向披靡，並不願與吾軍速戰速決。如果下令後移軍陣少許，使王師渡水列陣，再決勝負，皇上以為如何?”

    苻堅聽完使者所言，沉思片刻，隨即大怒道：“朕擁百萬雄師，豈怕爾等偏安小國之弱旅，汝可回去告訴謝玄，朕不日便移陣與其決一雌雄！”

    使者冷笑道：“如此甚好，吾現回營，將此事稟報吾家將軍！”

    使者拱拱手，便轉身離去，趕回謝玄大營。

    苻堅見使者已走，急招眾文武，說道：“方才謝玄遣使而來，約朕下令移陣少許，以做其渡水列陣之地，諸愛卿以為如何？”

    諸將紛紛上表反對，道：“吾軍兵士甚眾，移陣之事，難以操控，且晉軍士氣正盛，恐其有詐！”

    這時，朱序上奏道：“微臣去過謝玄大營，其營帳甚多，但營內兵士不足半數，其號稱八萬，無非四、五萬人而已，攻克洛澗，乃梁成無能，今皇上坐鎮壽陽，擁兵近三十餘萬，其有詐亦無兵而用！”

    苻融又上奏道：“皇上可將計就計，移陣少許，待謝玄領兵半渡之時，可趁機派騎兵擊之，必然大勝！”

    苻堅大笑道：“賢弟跟朕所想一致，明日便可移陣，朕現命賢弟統領騎兵，若謝玄渡水，正可攻其半渡！”

    這時，使者已經回到謝玄營中，將苻堅同意後撤一事告訴於其，然而謝玄依然愁眉不展，心想：苻堅大軍終究三十餘萬，吾不知其何時移陣，且移陣之後，是否會攻吾之半渡，一切未知，現在隻能靜觀其變。謝玄想到這裏，隨即命人密切注視淝水對岸苻堅大營動向。

    次日，前秦皇帝苻堅身穿華麗龍袍，乘坐裝飾絢麗之雲母車，由眾侍衛護衛前往淝水岸邊，苻融一身戎裝，帶領精銳騎兵，嚴陣以待，此時，前秦三十萬士卒已然撤收營帳，列好軍陣，隻等皇帝一聲令下，苻堅看到士卒刀出鞘，弓上箭，心中無限歡喜，心想：此戰誌在必得，隻等朕下令移陣，便可大勝。

    苻堅乘坐雲母車來到軍陣中心，高高在上，左右環視，見己方兵士一望無際，回頭又見苻融帶領騎兵在軍陣之後蓄勢待發，滿心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便高聲下令—全軍後撤。

    命令一下，整個軍陣如地動山搖一般。先是緩慢向後移動，不過由於很多士卒隻知撤退，卻不知何因，而且整個前秦大軍臨時征發民眾居多，本不願死戰，見皇上下令撤退，當然欣喜萬分，軍陣後撤速度逐漸加快，即使有士卒知道後撤用意，步速稍慢，也被後麵之軍士推搡後撤，諸將夾雜其中，指揮嗬斥之聲，慢慢不起作用。

    大戰一觸即發，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