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眼眶泛出淚花，環視包房豪華陳設說著“也就兩三年前，我們那時還能擼起袖子在街邊燙著火鍋唱起歌，怎麽吃飯地方越高檔，越沒了爽朗快活味道！”

    李文斌接言“壘起七星灶，銅鍋煮紅湯”仰脖又是一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吟詩模樣有當年係草講演風範。

    林秋溫柔勸誡“文斌，慢慢喝，不夠再拿，但是悠著點！好嗎？”

    李文斌醉眼迷離望向女子，她仿佛當年青蔥校園白玉無瑕，笑顏如花！

    但他不理扭頭向著另一旁“貝貝，告訴你為什麽沒味道，“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人心都變了，你最敬愛的粉蒸排骨味道還能不變？”

    貝貝還擊“你才敬愛粉蒸排骨呢！你還敬愛豬大腸！”

    林秋紅酒也沒少喝，麵頰卻僅僅微醺，又聽李文斌說“貝貝啊，你懷念粉蒸排骨味道，人家林總可未必這樣想喲！”

    林秋倒酒點煙，微笑請服務生關門離開，隨後才問“文斌，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對方人醉心不醉說“貝貝文理不通，但剛才吟誦“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雖辭不達意但歪打正著，林總，小秋，古來征戰幾人回啊！”

    林秋吸煙！

    在煙灰明滅之間聲聲冷笑，“不就是說我出身卑微，不要企圖心太強，太過癡心妄想嗎？”

    想到小時候聽姨奶奶評點自己麵相“小女孩這麽清秀，卻不在大戶人家，怕是以後走得坎坷喲。”

    林秋狠狠滅掉煙頭，仰脖喝下大杯酒，然後用紙巾拭去嘴角殘留血紅，才指著貝貝“你！出生小康之家，從小父母雙全，溫馨成長，沒心沒肺長到今天才被曉磊挫折一下，就跑來和我“為賦新詞強說愁”，排骨味變了嗎？告訴你！能吃就行，從小到大豬肉多少錢一斤你知道嗎？我他媽在菜市場撿老菜幫子時候你在幹嘛？你在哭著鬧著找爸爸要洋娃娃。”

    “小秋……。”貝貝酒勁有點被嚇醒了！

    林秋沒理回頭看李文斌繼續“你是苦，苦水裏泡大，你沒了媽但還有爸，你們父子三人血濃於水，相依為命，從小大到知不知道什麽叫寄人籬下？”

    後者啞口無言。

    林秋起身擋開貝貝勸阻，又為自己斟滿紅酒，幹杯姿態豪氣雲天，隨即左手扶住桌麵，右手杯口朝下，沒絲毫酒液落在潔白桌麵，貝貝不由自主“天啦！不知道你這麽能喝！”

    林秋嫣然一笑“能喝嗎？你們都不知道吧，大學時為籌學費，我在歌城陪唱，為了保住這身清白，我曲意逢迎多少惡心中年男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辱？你們知道嗎？我他媽從沒賣身求榮！你們愛信不信……！”

    腦海浮現當年那幕，方彤臉龐驚慌關切，將自己模糊視野全部占據，“林秋……”呼喊聲從天邊慢慢飄來。她禁不住悲從心來，用手捂嘴強壓心底泛起酸楚，眼神依舊如椎堅毅，再次推開貝貝阻攔，又把酒杯倒滿要和李文斌碰杯“別不說話啊，小秋幹掉，李經理隨意！”

    說完毫不喝盡，完了把酒杯扔到桌麵“叮當”聲後，林秋音調恣意放肆“怎麽就把自己喝不醉喃！”

    女子明目皓齒，雙眼黑白分明，臉頰微紅發帶鬆散，滿頭烏絲波浪披肩傾斜而下，酒精隻讓她儀態萬方，仍然不見絲毫醉意。

    見李文斌拖泥帶水不端杯。

    林秋又說“出身不能改！我他媽想洗去我身上烙印又怎麽了。”進而悠悠看著男子清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我還就不回了，我不後悔！”

    李文斌憤而喝完甩手離席。

    貝貝目瞪口呆“怎麽了啊！我滿身委屈還來不及向你們傾述喃。”

    林秋頹然坐下用手捂嘴，幾度哽咽似有隔世經年，女人心裏知道，青春時代彼此念想種子，曆經風雨幾度彩虹，終究是幼苗沒能發芽成愛情，今天她把幼苗也連根鏟除了。

    貝貝還在喃喃“李文斌這人也真是，心裏有話就說嘛，難得今天有機會大家把話說開，他倒好，悶葫蘆一樣，還扭身就走了！”

    林秋苦笑“他就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神隨之黯淡下來“貝貝，我爸爸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你知道的！”

    “嗯……！”語調讓貝貝心疼

    “李文斌滿足不了我對相伴終生男人的幻想，你能理解嗎？”林秋又問。

    貝貝想起小區門口遭遇送別事件，點點頭說“我懂！”

    林秋眼眸再次晶晶閃亮“今天借機捅破吧！你再也不必為我們操心，我愛著方涵，我覺得強勢就是男人該有模樣，這樣才能為女人遮風擋雨。”

    貝貝早懷疑兩人有染，對方此刻和盤托出，她用手摸林秋額頭，鑒別她是發燒說胡話，還是人不醉心醉的酒話，嘴裏也沒閑著：“他呢？愛你嗎？”

    林秋不置可否搖頭點頭“可能……也許愛吧……！”女人口吻不似剛剛篤定。進而又問“你戀愛經驗豐富，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他有女友，我愛他也不至錯得離譜吧？”

    貝貝母性崩發把好友攬進懷裏“不至於，不至於！。”隨即聯想和曉磊少年愛情到如今千瘡萬口模樣，“嗤”一聲冷笑……。

    笑聲繼續時候門被推開，曉磊扶著李文斌闖進來，他把後者放入遠處座位說到：“同學聚會挺得意盡歡嘛，我剛走到酒樓門口，就看見他在人家門口哇哇吐。”說完怯怯看貝貝“呀，還有五糧液啊！”

    貝貝沒接茬變得冷若冰霜。

    曉磊轉向林秋求助“小秋，我們應酬戴維胡那晚，貝貝誤會我和女人鬼混，你可得為我證明說句公道話！”

    見貝貝目不轉睛望著自己，林秋點頭“是啊，我們在一起。”

    貝貝臉色略鬆轉眼看李文斌又在找酒“哎呀，你都喝成這樣還喝，好了，好了，我陪你喝。”

    林秋轉臉和曉磊相視而笑，知道他這一關算是過了！

    酒局重新開始，這次是貝貝和李文斌推杯換盞，林秋低頭聽曉磊悄聲匯報戴維胡念念不忘強拆動議，話語終了她從手包裏摸出銀行卡，不動聲色碰碰曉磊臂膀，自己先行起身離開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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