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明白此刻失魂落魄模樣，若沒貝貝在寢室撐腰，天知道會被他們編排成什麽樣子，隻好任憑脆裂小心髒一會冰冷入骨，一會錐心刺痛，漫無目的在二環路走了一圈又一圈，從華燈初上到燈火萬家，眼見戶戶燈火逐步熄滅到夜幕深沉路燈昏暗，當啟明星在樓宇縫隙若影若現，魚肚白天際線後朝霞滿天。

    林秋才被一絲執念引牽，條件反射用鑰匙透開自家房門！

    屋內煙火氣和林秋碎裂身心是冰火兩重天，林母正在廚房給兒子做荷包蛋。

    林聰看都沒看她眼，手中音樂洶湧澎湃，是最新款手機各種鈴音層出不窮。

    林秋心中冷笑橙子皮果然說到做到，第一次見“丈母娘”就出手幾大千的手機。

    林母心虛走近詢問：“小秋，昨晚怎麽沒回家？他……他沒把你怎麽樣吧？”眼神卻是躲躲閃閃。

    林秋眼波如電橫掃似能落葉摧花，“媽……，我昨晚被怎麽樣！你很在乎嗎？”

    林母尷尬反複搓手“還是應該回家，畢竟第一次見麵嘛，不能讓他看輕了咱家！”

    林秋嗤之以鼻“還看輕咱家？”言畢拉椅子坐下，“說吧！為你乖兒子把你女兒賣了多少錢？”

    林母吱吱唔唔無言以對，林聰手中嶄新電話響起。

    林母乘機去接電話，接完電話神情大變吼女兒“你怎麽回事！哪有我們前腳走，你後腳也走，還叫人家大爺！就算你不滿意，也不能駁了人家張阿姨麵子，下次誰還給你介紹？”

    林秋“嗤嗤”冰冷笑完倒像眼睛蛇吐信子，隨即反詰“先不說下次，你這次要我留在那裏幹嘛？”

    林母頓時語塞轉而大聲咒罵“先人祖宗喲，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要拖著這一家！”

    林秋音調同比例放大“林聰是你兒子，我就不是你女兒嗎？”

    母女倆人爭吵聲越來越大，林聰衝過來護著林母“不準欺負我媽！”

    林秋叱責“你是他媽，就不是我媽對吧？今天就在這說清楚。”女孩整夜積攢屈辱、委屈、心寒在此刻總爆發，衝突陡然升級，姐弟倆開始推搡，林聰已是半大小夥，和姐姐力量旗鼓相當，林母急忙橫在中間阻攔，“哐當”紅色存折落在地上。

    母女驚愕停住動作，林聰不明所以媽媽姐姐為何忽然定身，自己也傻呆呆停止動作沒了主見。

    女孩清晨回家再次對媽媽綻放笑容，不過更加寒徹入骨冰冷，林母被凍得呆若木雞，林秋蹲下翻開存折喃喃念叨“五萬？五萬！五萬你就把你女兒賣了！”

    “小秋，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母態度有所軟化。

    “的確不是我想那樣！把我送給橙子皮做小，剩下三年學費也省了！這一來一去又是不少！是吧？媽媽！”林秋冰刀寒劍全是誅心之言，諷刺更進一層“沒開過眼見這麽多錢？昨晚睡覺壓枕頭的吧？早上起床都沒舍得放下？防我還是防林聰啊？”

    林母被女兒逼到角落，聽她繼續挖苦“你當年可是廠花，怎麽說也見過世麵，怎麽？沒見過這麽大筆錢？”

    “啪！”猝不及防！耳光狠狠打在女兒臉龐。

    林秋嘴角微甜，她用手背抹掉血痕淒涼看看，“行……我走！我走。”

    “小秋……！”漸漸紅腫臉龐，林母恨右手突然叛變大腦，她張徨失措沒想通自己怎麽下的手。

    “你走了就別回來！”林聰在旁叫喊！

    林秋逼近林聰“爸爸給我置下的家，你是誰？我憑什麽不回來！”

    說完甩手而去，林母在身後哭喊“小秋……！”

    女孩嘴角血痕猶在，眼神冰涼似已結霜，媽媽呼喊再也喚不起她點點情感波瀾。

    回到學校貝貝已在寢室頤指氣使，見著林秋紅腫臉龐，心疼捧在掌心細細端詳“小秋，給我說誰下的狠手？我叫曉磊帶人操家夥為你報仇。”溫言細語同時，毛毛躁躁翻箱倒櫃找活血化瘀的藥。

    終於在隔壁借藥成功，可閨蜜還目光呆滯不動。

    貝貝隻好擼起袖子親自為她上藥，心情更加焦急“到底誰幹的，你倒是說呀？”

    同室幾個庸脂俗粉竊竊私語“很少見林秋穿新衣，今天身上衣服嶄新款式不錯，肯定男人送的，天下沒有白吃午餐，哪有那麽多便宜好占，這下可好！被人那個了吧！”

    貝貝跳下床雙手叉腰“MMMP，誰他媽敢亂說！有種當著我麵大聲說。”說完掏手機調兵遣將“曉磊，你在哪身邊有沒有兄弟夥！給我帶人操家夥，小秋被人欺負了。”

    林秋胸脯劇烈起伏，凝結成冰鬱氣被閨蜜風風火火消融，她不斷深呼吸鎮壓排山倒海酸楚，貝貝看出情形異常，擔心被庸脂俗粉們說中忙把林秋拉到天台。

    初夏涼風習習沁人心脾，遠近圖書館，宿舍樓盡是癡男怨女流連之所。

    貝貝焦急問到“到的誰打的呀！我的小秋……”

    “哇……”哭聲直上雲霄痛徹心扉，女孩悲啼如受傷小獸，十分鍾後林秋才緩過勁來“是我媽……！”

    貝貝目瞪口呆聽完來龍去脈，拿起手機無力吩咐“曉磊，沒事了，你們都撤了吧！”

    她也不管電話那邊還在“喂喂喂！”

    貝貝無力合上手機，摟住閨蜜靠在自己肩頭，他們那天抽完人生首盒香煙，貝貝終於明白親情生而不同，不可等量齊觀。

    整周時間貝貝沒讓林秋邁出宿舍樓半步，飯菜是她在食堂刷自己卡幫買，全是當天最貴葷菜，林秋才想起已好久沒有連續幾天吃肉！

    筆記是李文斌幫抄通過貝貝傳遞轉送。

    男孩知道林秋遭遇後，心疼不已但又更加卑微自責無能為力。

    當林秋身傷已經恢複，她漫步古老校園陽光燦爛路口，心中陰霾卻連盛夏驕陽都不能穿透，有輛剛上市高檔轎車無聲無息跟在身後，“小秋！”

    後麵有人叫喚，回頭是方彤探出笑臉摘下墨鏡問候“小秋，怎麽好久沒看見你去學生會了？這段時間家教排得很滿嗎？要不要我再為你推薦幾家！”

    林秋撒謊“彤姐，這段時間功課忙，很多家教課時都被我延後了。”

    方彤滿臉遺憾，“喔，還說請你幫教中文！”

    “中文？”林秋疑惑不解。

    “嗯，我弟弟從美國回來渡假，去的時候年紀小，現在語言生疏了，其實也沒什麽好教的，陪著聊天幫助逐步恢複語境就行。”方彤解釋。

    她和方涵差點提早幾年產生交集，就如此陰差陽錯閃過，林秋婉言謝絕“彤姐，不好意思，確實沒時間！”女孩經曆“橙子皮”事件，對有錢人家更加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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