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隔壁總算清靜傳出媽媽勻淨呼吸。

    林秋摸出五百壓在飯桌，隨即悄無聲息掩門離去。

    林母幾小時後看見紅彤彤鈔票，麵色複雜揣進兜裏，片刻猶豫之後提起菜籃關門離去。

    次日李文斌在階梯教室專心自習，左右兩旁是他為林秋和貝貝占的位置，男孩未雨綢繆免得大咧咧貝貝中間一坐，他就又不能湊近林秋交流功課了，討論時候雖不至於耳鬢廝磨，但男孩已對此非常滿足。

    貝貝此刻被拖著前行，嘴裏絮絮叨叨“自什麽習，昨天和曉磊蹦迪回家晚了，今天又一天課，我睡眠不足想回寢室！”然後湊近林秋“我的小秋秋每天就知讀書學習打工掙錢，沒去過這些地方吧？下次帶你去……啊？”

    她哪知道閨蜜早在歡場中行走。

    林秋麵頰通紅幸有夜幕掩護，同時暗暗揣摩如果告訴對方：“我在那種地方上班好久了！”機智如貝貝會如何反應。

    心事重重時候娉娉婷婷進門，貝貝更是攪起陣陣香風，男生紛紛抬頭看向兩位美女。

    李文斌急打手勢示意分走通道左右，如此這樣才能挨著林秋。

    但換成是貝貝拖著林秋，對他理都不理，湊近後不由紛說“往裏坐，讓我坐中間，嘻嘻……方便我左右逢源聊天。”然後毫不在意別人欲哭無淚表情，坐下就捅李文斌胳膊“喂，係草！去過迪吧沒？沒去過姐姐帶你去。”

    進而上下端詳麵前男生“哈哈，看你長得人模狗樣，幹脆讓曉磊介紹你去當鴨子。”

    李文斌望著林秋說話“小秋，可別被你閨蜜帶壞了，小心她把你帶出去賣了，你還幫著數錢！”

    林秋支支吾吾“怎麽會。”手忙腳亂打開筆記本掩飾心虛氣短。

    前方有個男生大聲喊：“林秋，有人找！”

    林秋抬頭看林母抱著茶缸，同時用眼神四處尋找自己，女孩隻好猶疑著慢慢起身等來者越來越近，發現媽媽來前梳洗整理過自己，依稀還有年輕時代美麗。

    當兩人終於靠近，林秋警覺道：“媽媽，你找我有什麽事？”

    林母溫和笑笑“知道你喜歡吃牛肉哨子，昨天你走得急沒帶上，大熱天家裏冰箱效果不好，就給你送過來了，和同學們分著吃了吧。”

    林秋“哦……”後，不知如何回應。

    母女倆不尷不尬僵持，倒是貝貝自來熟為兩人破冰，“阿姨，我是貝貝，是小秋室友兼好閨蜜！”然後摟著後者脖頸指李文斌“他也是我們好朋友！”

    李文斌隨即應聲“阿姨好！”

    搪瓷茶缸交接完畢，林母局促回答“好，好，大家都好！”隨即深深看眼林秋後轉身離去。

    林秋揭開茶缸牛肉香撲鼻而來……！

    回寢室路上，貝貝摟著林秋胳膊湊近耳朵悄悄問：“我覺得你媽不象賣女兒那種人呀！”

    林秋作了個比喻“若自己人生是部曆史，那上次沐浴母愛溫暖，得追朔到三皇五帝時期！”

    貝貝自小蜜糖泡大，邏輯思維明顯不夠用，哪能明白如此深奧話語。

    林秋別有心思，是五百元換來懷裏牛肉哨子，還是母女情再次被喚醒？

    這是兩人關係史上難得小陽春，溫暖和煦萬物生長，曾被敲碎心靈開始緩慢複原，如果能持續下去，女孩後來未必坐高管辦公室發號施令，興許是下班就匆匆趕回家相夫教子別樣人生。

    但曆史沒有如果！人生更沒如果！

    時隔一年林秋與人生中最黑暗那天不期而遇，沒人能想到小陽春後是電閃雷鳴淒風苦雨。

    林秋後來如此定義曆史，那天！女孩的青春戛然而止。

    在風暴來臨前奏，林聰經過一年恢複，已能自如行動，除了激素藥物讓人肥胖，人還有點呆傻，林家表麵上看歲月靜好波瀾不驚。

    林秋為了不被同學發現兼職，都是周末打扮換裝從家出發，林母瞧見也沒多想，以為女孩年紀大了，和叫李文斌帥氣小夥談上戀愛！

    林家所在地段是城市最老工礦宿舍區，曾經紅極一時，可如今若說窮還治安差，人們首先就會想到這裏！

    大學的林秋不再似大一時候瘦弱，每周穿著“工裝”在小巷固定出沒，婷婷芳華美麗讓許多下崗男工回頭，但也引來地痞流氓注意。

    這片有個大流氓綽號“齙牙齒”，平時喪盡天良的事不敢幹，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做，至從注意林秋性感美麗每周都會路經此地，他便偷偷跟蹤，又打聽出林家孤兒寡母並無強援後，終於決定幹票大的。

    於是截住天天無所事事在街麵遊蕩林聰，林聰又胖又傻在同齡人中交不到朋友，忽然有齙牙齒動不動就好酒好肉招待，林家傻兒子感激涕零叫他以身相許都願意。

    但人家齙牙齒想要的是林秋身體，猛喝啤酒又塞大塊豬頭肉後在自己嘴裏，含混不清問林聰：“小林，老子給你當姐夫如何？”

    林聰喜道：“好呀，好呀，這就沒人敢欺負我了。”好在傻得並不徹底“可是你這長相，我姐肯定肯定看不上你。”

    “哎喲喂……！”林聰呲牙咧嘴被齙牙齒拉著耳朵悄悄話，完了接住對方遞來藥片，又見淫光四射大齙牙下麵肥厚舌頭上下翻轉“想不想我當你姐夫，就看你敢不敢……！”

    口臭迎麵撲來，林聰幾乎被熏暈，忙不迭點頭“大哥，我幹！”

    齙牙齒淫笑“事成之後叫我姐夫！”

    暑假和機會同時到來，林母和幾個老姐妹去山裏廉價農家樂消暑渡假，留下姐弟倆獨自在家。

    那天非常悶熱，天上黑雲密布，空氣裏濕度極高，天氣預報雷陣雨就要來到，林秋在廚房忙進忙出準備晚餐，約好貝貝他們今天在家聚餐。

    貝貝此刻正踢蹲在地上修車曉磊，同時焦躁問到：“喂喂喂，你這破麵包到底行不行呀，我和小秋說好早點去幫忙的。”

    曉磊顛著獻媚微笑仰頭看女友甜臉“快了，快了啊！”

    貝貝“嗤”聲表達輕蔑埋怨“快了，快了，你說無數次了？”眼白一翻轉頭“文斌，我們打車走！”

    然後回頭曉磊“你知道地方，車修好快點來啊。”說完拉上李文斌風風火火跑向路口。

    曉磊眼看貝貝雌雄莫辨拉著李文斌手腕搶出租，苦著臉大喊“李文斌，她牽你就讓她牽啊？還不快給我甩開！”

    同時在逼仄單元樓！

    林秋破天荒見弟弟遞來杯水，為珍惜小陽春來之不易局麵，接過杯子全部喝完，很快天旋地轉以為自己中暑，她跌跌撞撞衝回臥房倒頭就睡，朦朧中依稀察覺，窗外天空有道閃電劃過，陽春時代正式落幕，至暗時刻猙獰拖住林秋手腕。父親好像站在窗台“小秋，小秋，快醒醒，現在不是睡覺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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