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彤搞不清弟弟葫蘆裏賣什麽藥“當然你好啦，從小混世魔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方涵收住笑容意興闌珊，“是啊，比起有人“機關算盡太聰明”，我命確實算好，怎麽？錦江的事不順？說給我聽聽？”

    兩人血脈相連，方彤剛剛雲淡風輕模樣在別人眼裏是從容，但終究沒能逃過弟弟雙眼。

    方彤這才知道前麵鋪墊是為現在挖苦，丟出句“看來你才是林秋職場導師！”

    輪到方涵一凜，“怎麽回事？”

    後者笑容清風明月，再不理他丟下餐巾離開露台，扔下男子莫名其妙望著向無邊無際大海。

    ……

    林秋拂袖離去後，此刻正疲憊立於窗台之前，她明白粉碎戴維胡挾呂偉“政變”時刻！也從此走向方彤反麵，她想不通方家姐弟手足情深，又怎麽會鬧出剛剛會議室中那幕，想到兒時貧苦成長經曆。

    林秋生出憐憫，總還是要盡自己力量，讓員工們合法權益不受傷害！

    由此及彼進而反思自己……

    當初為讓上下形成合力支持方涵轉型，林秋獻計心上人，憑級別可享受新房優惠政策，這好比是金手銬銬住大家，其實是施放出人性之惡

    方若泉身為錦江教父，在貪婪狂潮下也得順勢讓步。剛剛戴維胡差點故技重施，幸好被自己僥幸擊退，不然深處夾縫之中，己方就進退維穀了！

    敲門聲打斷沉思，王娟滿臉都是劫後餘身走近“幸好，幸好，剛剛得虧你讓他們退避三舍。”

    林秋嫣然一笑“娟姐，請吃飯唄！”

    兩人在古樸老巷深處找到間私房菜，門臉親民價格卻不親民，還不接受臨時登門。

    窗外正絮絮叨叨落著雨夾雪，林秋拖去大衣抱著菜單抿嘴笑“娟姐，你也不用如此破費吧！”

    王娟讓店家熱了壺酒，又點了魚翅鮑魚海參幾道大菜，搭配七碗八碟精致小菜後，被林秋急忙叫停“夠了，夠了，你當是喂豬啊！”隨即拿起電話“薑師傅，我一時半會完不了，你別在車上幹候著了！去找個有空調茶坊吃碗麵等我吧。”

    王娟看在眼裏由衷讚道“瞧你這八麵玲瓏勁，對誰都這麽好呢？”

    林秋端起溫熱黃酒“人世多艱，誰沒幾分苦處呢。”

    後者酒杯一碰“敬往昔，敬明天，敬我們女人不易！”

    林秋顰眉抿酒，苦中帶甜由著味蕾盡在心頭。

    後者放下酒杯抒發感概“公司高層裏就你我是女人，你被頂在老廠分流拆遷最前沿，我被逼著，逼著………！”

    王娟吞吞吐吐欲說害羞！

    古樸包房裏沒第三人在場，林秋點燃手中香煙，風塵味十足放肆說道“有話就說唄！又沒叫你做小姐……。”

    王娟嗔道“你見過這樣又老又胖小姐！”

    林秋替其無奈，“財務這行還真她媽象小姐，學了身本領找公司效力，好比女孩芳華十八尋著人嫁，各種製度就象好女人該有清規戒律，遇見個好男人就象進了間好公司，寫寫算算平平淡淡一輩子其實也挺不錯！”

    說完噴出口煙：“就怕遇上個惡霸，逼良為娼不說，每天還花樣繁多層出不窮，你不變著法去迎合，人家還得說你裝什麽裝，就是學藝不精！”

    王娟感同身受“嗯，嗯！”

    林秋眼神陰晴不定“集團資金鏈始終吃緊，老廠地塊又是快肥肉，戴維胡，呂偉等人想趁火打劫逼你造假不奇怪！”

    見王娟沒否認，她問得直截了當“逼你做低資產價值？降低賠付老廠職工壓力。”

    王娟默認沒吱聲。

    林秋再問“娟姐，你給個小秋實話，正常賠付職工資金有準備嗎？”

    王娟點頭“方總交待專款專戶早就準備好了，因為和職工代表要求有差距，所以還沒發下去，後來戴維胡跑來瞎指揮，雙方意見分歧更大，資金存在那裏一直沒動！”

    “喔……”林秋舒了口氣，她知道那是職工們的生命線，又何嚐不是自己的生命線。

    她就是始終沒想明白，方彤為什麽要介入。

    ……

    室外白雪飄飄，磚瓦房內林秋目光晶晶瑩瑩，溫暖讓她春意盎然無限風流。

    王娟瞅在眼裏，聯想曾懷疑她和方涵關係，當下暗暗誇讚，若自己判斷沒錯，也是對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

    飯後各自散去，本地少有下雪，此刻鵝毛大雪漫天遍野鋪陳，林秋提前下車，延著河邊賞雪向家走去，眼前白茫茫大地真幹淨，女人聯想整日爾虞我詐，摘了支臘梅放在鼻下嗅！

    身旁有人說話“分離聚合皆前定，好一似食盡鳥投林！”

    林秋回身“文斌，你怎麽在這？”

    後者吸了口煙“等你有段時間了！”

    “為什麽不上去等？”林秋看不遠出燈火，自家窗戶也亮著。

    李文斌撒謊“沒事，我也剛到！”

    前後矛盾！

    林秋看看腳下十幾個煙頭，沒刺破對方謊言，林母那樣特定人群言談舉止，親生女兒都難適應，又何苦勉強外人喃！

    兩人隨即並肩而行，前者不說，林秋也不問來意，雪不急不緩下著，兩人隨著河畔綠道彎彎繞繞走了許久，直到河對岸路燈光影在白雪中顯得迷幻，母校在醇厚雪夜中若影若現！

    李文斌才生出聲感慨“哎……！那時多好。”

    沉默既被打破，林秋反駁沒順著對方說“那時好嗎？有時想想是挺好的，但是再一細想，人的記憶最會騙人，它們慣於過濾遺忘悲傷，隻會留下美好！”

    說完仰頭瞟了眼李文斌。

    後者隻覺被素色羊絨大衣包裹女人，脖頸圍著豔麗圍巾，高跟皮靴把雪夜中娉婷身形顯得挺拔修長！美麗風情讓他幾乎說不出一半來意。

    林秋繼續說道“你那時候肉都吃不上幾頓，上次不說你們還不知道我陪酒曆史吧！”

    她又稍稍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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