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汽車喇叭鳴笛來得突然猛然驚到眾人。

    保安隊長看清車牌，連忙敬禮致意帶其他幾人回到崗亭，奧迪又動幾步停在林秋跟前，李文斌探出半個身體。

    曾今在這個地方，他也這樣隔著車身向林秋發起愛情衝刺，不過兩人現在都沒心情感懷往事。

    林秋盯著對方沉吟許久才問：“該怎麽稱呼你？李文斌？李總？還是文斌？”語音中戲謔諷刺五味雜陳。

    李文斌摘下金邊昂貴眼鏡，人似乎要正直許多，但英俊相貌中青澀味道早就蕩然無存。

    他無所謂，氣定神閑笑笑說：“以前叫什麽現在就叫什麽吧，你不是一直講，朋友們不要走著走著就散了！”

    “既然這樣！”文斌，那你能不能說清楚？”

    “老廠房地產項目一期利潤決算，你推薦的小事務所為什麽要造假？為什麽你就沒有事先覺察危機把它擋住，讓那假報告堂而皇之在全司公示？”

    林秋質問如連珠炮發出，言辭依舊如往昔鋒利。

    李文斌辯解看似句句在理，“後來不是靠我查清來龍去脈，不但還了職工公道，幹壞事的也被送進了監獄！”

    林秋笑的慘然道：“你說得好，做得對！”隨即悲戚言道：“但薑師傅死了，生命沒有重來，曉磊進去了，人生也沒有重來！”

    李文斌冷血反駁：“自殺？人生就是自己為自己負責，沒人逼他自殺！”言畢久久不語，最後試探道：“貝貝，貝貝現在好吧？”

    林秋黯然神傷道：“她再不理我了！”隨即目光如電盯著對方說：“貝貝畢業後沒上過班，但也看出其中蹊蹺，她懷疑是我們做局陷害曉磊！”

    李文斌麵色雲山霧罩，苦笑道：“她想多了！有時間，我會向她解釋的！”

    見林秋還欲步步緊逼，李文斌左顧言它問：“你來見方彤？”說話時心生恨意，他後來知道林秋曾和方涵有短暫婚姻。

    林秋點點頭，“進不去了，你能幫我嗎？”

    李文斌看看錦江集團森嚴大門說到：“上車吧！”隻是像當年殷勤拉車門場景再沒出現。

    林秋坐在副駕自言自語，“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一條命絕不會雁過無痕，說沒有就沒有了”

    李文斌麵無表情心中巨浪滔天，“滾你媽的人在做天在看，我愛你林秋愛了那麽多年，老天怎麽就看不見，自己容貌不比方涵差，商業才華更是甩他幾條街，憑什麽就要被他羞辱，還被奪去心中愛人，老天怎麽就看不見。”

    林秋不知對方內心溝壑萬千，隻見奧迪急刹在辦公樓前，“到了，你自己去吧！”女孩愣怔驚異老同學忽然言辭冰冷喜怒無常，也未多言甩門離去。

    當久違中央空調溫暖撲麵而來，林秋用身心坦然接住周圍怪異目光，畢竟老廠事件影響太過惡劣，光錦江集團一方就折了三個副總進監獄，並鬧出員工跳樓自殺事件。

    她不斷叮囑自己，“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隨他們看個夠，自己又不是沒穿衣服。”直到接近總裁門前，秘書擋在前麵有點為難，“林總……林姐，方總這會沒空！”

    也是過去高高在上時，從不仗勢欺人結了善緣，林秋懇求：“你就幫我進去通報一聲，若方總不願見我，我立馬就走！絕不讓妹妹為難！”

    秘書看她洗盡鉛華瘦得脫形，瞧著是說不出心痛，幾次端茶送水聽李文斌為方彤沙盤推演，大致明了老廠事件來龍去脈，歎口氣道：“我這就去通報，如果方總不願見你，你可別為難妹妹啊！”

    林秋點頭承諾：“一定！”

    等待時候環視四周感概萬千，秘書再次出來時候表情如釋重負催促：“林姐快進去吧，方總在裏麵等你！”

    其實上次身為高層來這距現在不遠，可看見方彤又在操作咖啡機，林秋沒來由心虛氣短。

    方彤倒很享受運行複雜工序，同時叮嚀：“小秋，你先坐坐，嚐嚐我最新研究意式黑咖啡味道。”

    直到時針“嘀嗒”走去不少時間，方彤才端馬克杯款款嗔怪：“怎麽身體沒好幾天就跑來了，我還說過幾天就來看你！”同時一語雙關點道：“這段時間棘手事多！這你知道！”

    林秋身心苦過黃蓮，不再需要苦咖啡填料，心有餘悸把杯子放回桌麵調侃：“彤姐還是那麽喜歡煮咖啡。”

    同樣是一語雙關！

    方彤爽朗笑說：“搞科研的人都很乏味，我最大娛樂就是健身和煮咖啡，因為隻要設定好參數，就能得到想要狀態。”

    見對方不甚了然，她進而解釋：“比如想讓體脂率降到多少，我就會製定健身計劃，隻要執行到位就會達成目標！又比如煮咖啡，隻要設定分毫不差，就能煮出想要口感的咖啡！”

    林秋想起“前夫”方涵評價眼前之人與她身後歐陽家族，“他們篤信精英思維，智力超群讓他們有與身俱來的優越感，認為除了自己以外，別人都應按部就班，容不得絲毫變量出現。”

    方涵每次說完都會自嘲笑笑，而我就是家族最大變量，是塊他們愛要不要的零部件。

    那時林秋總會同情埋在方涵懷裏，“你才不是別人不要的零部件，你在我這就是不可獲缺的唯一！”

    林秋此刻有毛骨悚然感覺，看對方優雅把瓷杯送到唇邊，林秋話中有話問：“難道參數不會出現變量？”進而又說：“據我所知科學實驗不論事前論證多麽嚴密，條件設置多麽精細，實驗依舊是充滿不可預知過程。”

    方彤本要抿咖啡，聞言放下瓷杯伴隨清脆響聲，簡明扼要回答：“是的！”

    林秋又說：“彤姐做局環環相扣，邏輯嚴明，就是忽略了人都有獨立稟賦，這才是最大變量，薑師傅跳樓自殺沒想到吧？”

    見方彤似笑非笑看著自己，林秋掏出手機放在桌麵聲明：“彤姐，我沒有錄音！”

    見她繼續保持緘默，壓迫氣場在室內慢慢彌漫，林秋咬牙堅持展開分析：“彤姐，也就是在這裏，你教我放權，教我以結果為重，告訴我，你鎮著鄧為國，他不敢亂來……！”林秋笑得近乎咬牙切齒道：“結果真的很重大，多少人的軌跡因而而變！更有人因此丟掉性命……。”說話語氣已有哽噎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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