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文斌！錦江如有基建工程要搞，可得想起我們喔！，鄉巴佬做綠化使蠻力還是可以的！”

    “呦……！那我們肯定要掙大錢了！”

    “文斌，放心！鄉裏鄉親，能源源不斷做錦江業務，兄弟們不會忘記帶頭大哥的。”

    情緒借著五糧液，被互撩得越來越高！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好像指日可待，他們早放下在高檔酒樓的拘束，滿桌人吃相越來越難看，恨不得單靠目光把漂亮服務員拔得精光才好！

    全是憧憬跟著李文斌能啃錦江大肉的齷齪嘴臉。

    窩囊大半輩子的李父把持不住，“文斌啊！在坐都不出你五服……！”話剛過半就貪婪“吱……”悠長聲調抿口五糧液！

    他模樣很是享受動但非常作粗鄙，然後慢條斯理裝模作樣道：“所以！你得幫大家！做人不能忘本，別以為娶了城裏婆娘，就忘了自己還是農村娃娃，啊……！懂不懂？”

    李文斌沒被酒精徹底搞昏，“婆娘”二字讓他清醒

    方彤是不能、不可、不敢褻瀆！

    李父打著酒嗝繼續囉嗦：“我問你？李文化工作安排好沒？可別忘囉！你能有條件讀書，全靠他背磚掙學費。”

    李文化身體粗壯，年齡不大，背已微微佝僂！

    李文斌看眼弟弟沒脾氣道：“安排好了！進錦江集團IT部！”

    方彤此刻還在加班，事必躬親審閱新進員工名錄，她用紅筆框住李文化三字，然後把筆隨手一扔起身站到窗邊，對麵辦公樓星星點點，很多部門還在加班。

    曾經的董事長室，燈光卻很久再沒亮過！

    方彤沉吟不論綾羅綢緞還是破衣爛衫，要想洗掉人性中底層顏色，還非得數代之功！

    ……

    酒樓氣氛持續高漲！

    有人拍馬屁高喊：“李文化這名字就不一般，多有文化！在IT部擺弄電腦還不是小菜一碟！”

    立即有人另辟蹊徑逢迎：“文化高，文化低，沒球所謂！還不是哥嫂一句話的事！

    他說完這話，對著酒桌主席位滿臉諂媚，“還是咱們文斌牛，娶了城裏有錢婆娘，還把她治得俯首貼耳！”

    漂亮服務員斟酒時，微笑裏的內容豐富！

    這家酒樓老板也是富二代，還是方彤的同學，錦江很多重要宴請都是放在這裏，李文斌驚慌失措阻止：“你們不要亂說！”

    他後悔光顧著擺闊，讓看不起李家爺仨的鄉親，明白何謂三十年河東河西，但忽視這裏同時也是非之地！

    李父可不高興了！他臉上掛不住訓斥：“治婆娘有啥不好說的……。”

    話音未落

    包間外喧嘩聲起，李文斌聽著耳熟推門出去看究竟。

    居然是貝貝身著製服，雙手叉腰，金剛怒目正在高聲咒罵：“你龜兒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灌幾口馬尿就敢來吃老娘豆腐！”

    有個被保安製服的矮個男人蹲在貝貝麵前。

    原來他剛剛喝多從洗手間嘔吐出來，見很有幾分姿色的貝貝路過，居然酒壯慫人膽伸出了鹹豬手。

    此刻肥膩矮小身軀倦在那裏，再加上扁平五官，渾身上下大寫著惡心。

    貝貝罵著同時也在疑惑，她當年跟著曉磊見過不少三山五嶽，怎麽會在這見到集寒酸，卑微，猥瑣於一體的人物。

    她罵完按捺不住好奇：“誰請你在這喝酒？”

    問完瞟見李文斌隱在人群中想溜，立即撥雲見日明了，她拖長熟悉陰陽怪氣聲調問：“李文斌，這是你朋友吧？”

    李文斌沒法，強打精神訕笑：“貝貝！你怎麽會在這，還穿著酒樓製服！”

    貝貝懶得回答繼續奚落：“李文斌！你厲害了呀！都能在這請貴客吃飯了。”

    她加重語氣強調：“貴客”二字，進而嘲諷：“是花自己錢吧？呆會不會要開發票拿回去報銷吧！”

    說完根本不理李文斌告饒目光，小鋼炮般朗聲冷嘲熱諷道：“剛剛聽說來了群超凡脫俗貴客，個個都是麵如美玉，目如朗星，長身玉立，舉手投足都是大人物做派。”

    說完瞧著近旁烏煙瘴氣包間，貝貝刻薄反話挖苦，“看來就是你們了！”

    經理著急趕來隔開兩人，“王貝貝！你怎麽和李總說話的！”盛傳李文斌將成方家乘龍快婿，經理必須得滅火。

    貝貝橫眉轉身就走。

    李文斌瞅眼蹲在地上同鄉，自己都厭惡得作嘔，但也得把經理拉到一邊告誡：“是我朋友，教育教育就行了！”

    經理察言觀色，“了然，了然……我馬上叫保安放人”

    李文斌又說：“剛才那位女士……！”

    經理會錯意擠眉弄眼巴結，“哦，本集團新招出納，是不是請她來包間陪李總幾杯？”

    李文斌趕緊擺手拜托：“她是我大學同學，還望你多多關照！”

    “啊！好……。”經理頓時熄滅剛剛被小出納輕視的怒火！

    ……

    李文斌在插曲後臉色陰沉，眾人老實收斂不少，宴席了無生趣匆匆結束！

    貝貝直到下班都沒等來經理訓斥，路過李文斌等人剛剛猜拳行令包間，正是林秋當年請大家歡聚場所。

    大學統共兩位摯友，一人得意忘形彈冠相慶，另一人落魄不知身在何處！

    貝貝雖然大咧咧，但生活會教會她思索！

    在這讓人輾轉反側夜晚……！

    方涵在路虎車內一隻接一隻抽著香煙。

    林秋靠在飄窗繼續搜索招聘信息。

    方彤終於準備下班出現在走廊，打著嗬欠小秘書緊隨其後。

    李文斌放司機回家獨自在河畔行走，

    貝貝正在公交車上，著急回父母家接孩子”

    ……

    幾天後。

    林聰笨手笨腳幫姐姐打理新租公寓，挺擔心說：“姐，你就住這裏？這裏是城中村怕治安不太好！”

    林秋俯身倒掉髒水寬慰道：“說過多少次了，是我不回家住的，你和媽不要想多了！雖然還剩下點錢……。”她笑笑自嘲道：“本來想捐給寺廟，但人家不要我，那就得節約點，畢竟還不知道下份工作在哪裏呢”

    林聰猶豫不決許久，終於囁嚅著講：“姐，我欠你個正式道歉！”

    往事確實不堪回首，可傷痕已結疤再無血淋淋傷口。

    林秋欣慰弟弟能勇敢麵對當年錯誤，於是開朗答應：“好！我今天正式接受你的道歉。”完了語調悠悠，“其實你也很苦，那時候腦病把你折磨得夠嗆！”

    林聰摸摸腦袋像在思考，“我那時好像真的很笨！”

    林秋“哈哈”大笑說：“什麽叫好像很笨！是確實很笨好不好！”言畢右手好爽搭在弟弟肩頭，欣慰讚許：“林聰！但是你成熟了……”

    林聰興致勃勃誇耀：“當初在公司走廊，看見所有人都對你點頭問好，我覺得神氣極了，才明白就算起點不高，原來也可以達到。”

    林秋神情黯淡下來，“錦江的事不要再提了！”

    林聰“哦”自知失言，但還不甘心說出心裏話來，“姐，我再就一句，你一定會東山再起，前程遠大！”

    林秋“噗呲”笑笑：“好！那就一言為定，托你吉言！”

    午飯在樓下大排檔用餐，林秋舉手投足都很自然！

    聽林聰感概：“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她莞爾一笑說：“我又不是生而富貴人物，談不上屈和伸！你忘了小時候媽都把肉讓給你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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