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婷急了，哭著哀求母親：“媽，媽，您千萬不敢這樣做呀，您這樣做女兒就要坐牢了，梅梅姐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她的醫療費用就要咱們全部負擔了！我也是一時衝動呀，媽！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已經在改了，我下來對梅梅姐好點，現在這個情況就挺好，您不敢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呀，媽！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我可是您唯一的女兒呀！”

    張曉婷母親退後幾步，跌坐在床上，哭著說：“你做事真讓媽寒心呀，你以為你能瞞哄過去嗎？紙是包不住火的！那小李的爸媽已經想揭發你了，你知道嗎？”

    張曉婷驚駭得張大了嘴：“她是怎麽知道的？”

    張曉婷母親：“人家看到你踮著腳尖走路了，人家已經猜到了你腳上抹了油故意讓她滑到的。”

    張曉婷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她原本以為她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人識破了。

    張曉婷母親兩步衝過來，又要拉張曉婷起來：“走，去向梅梅他們道歉，然後去自首！”

    張曉婷著急地說：“媽，不行呀。咱們再想想好嗎？媽，我求你了，為女兒考慮考慮吧！女兒現在還一事無成，就這樣進了監獄，後半輩子沒法活了。”

    張曉婷哭得非常傷悲。

    張曉婷母親也哭了：“你以為媽不心疼你嗎？媽不替你想嗎？你是媽的女兒呀！可是，這事瞞不住呀，孩子！梅梅爸做了一輩子生意，你現在讓他花了那麽多錢，他能輕而易舉地咽下這口氣嗎？他最終會起訴咱們的，到時候也會牽扯到小李，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你現在不去自首，到時候就是罪加一等了！現在，趕緊和媽去向你梅梅姐道歉，爭取她的原諒，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張曉婷：“媽，不可能，我川海叔到時候不會告咱們的，我梅梅姐會替咱們說話的。”

    張曉婷母親生氣地說：“你不要再抱僥幸心裏了。做生意的人把錢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到時候再讓他們知道實情，他們恨死你。起來，跟媽去向他們道歉。”

    張曉婷掙紮著：“我不去。我不想坐牢。不行了，我們可以逃跑呀！”

    張曉婷母親堅決地說：“走。你不要再想那些歪門邪道了，從現在起你得光明磊落地做人！”

    張曉婷母親拉著張曉婷朝外走。

    張曉婷掙紮著：“媽，我求你了，你放了我行嗎？”

    張曉婷母親不說話，隻是死拉著張曉婷朝外走。張曉婷想掙紮，可是她根本就不是母親的對手。

    下了樓，走上了大街，張曉婷蹲在地上不起來。

    張曉婷母親氣憤地對女兒說：“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你知道嗎？你隻有爭取他們的原諒，看法院能不能對你輕判？”

    張曉婷哭著說：“他們不會原諒我的，我對他們傷害那麽大！”

    張曉婷母親厲聲說：“就算他們不原諒你，隻要你真誠道歉，法官也會原諒你的，你沒聽說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有幾名路人奔著他們走過來了。

    張曉婷母親忍著淚命令女兒說：“起來，你不嫌丟人，媽還嫌丟人呢！”

    張曉婷又站了起來，默默地跟著母親走。

    張曉婷母親說：“聽媽的話，現在就想著給人家道歉。既然咱們已經做錯了，就安安心心的承認錯誤，勇敢地把責任承擔起來。你隻有這樣做，媽下來向他們求情才有用。”

    張曉婷：“媽，我覺得還是逃跑好。跑到一個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咱們安安寧寧地過日子，我再不做傻事，我好好孝敬您。”

    張曉婷母親：“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咱們鎮裏哪幾個販毒的，哪一個跑成功了？現在公安係統全國聯網，不管你出現在哪裏，公安都會找到你，這農村的爺爺奶奶都知道，你不知道嗎？你能跑到哪去？孩子，好好反思，做一個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人！”

    張曉婷忽然蹲在了地上，哭喊著說：“我為什麽要害她？她對我這麽好，我為什麽要害她，為什麽？”

    張曉婷忽然掄起她的另外一隻手，啪啪啪地向自己的臉龐抽去：“梅梅姐還說我勇於承擔責任，我是勇於承擔責任嗎？我是膽小鬼，我懦弱，我就是個畜生！”

    張曉婷母親心疼起女兒來，又抓住女兒的另外一隻手說：“好了，知道自己的錯就行了。把自己的真心拿出來，好好向人家道歉，看人家怎麽對待你。”

    張曉婷不再鬧了，乖乖地跟著母親向醫院走去。

    病房裏，醫生正在為柳佳梅換藥。

    趙枝紅和姚娜站在一邊看著。

    這一次醫生沒有避開大家，這樣，大家正好可以看到柳佳梅身上那駭人的傷口，還有柳佳梅那百般忍耐又忍不住的痛苦呻吟。

    換藥的過程有點漫長，折磨著柳佳梅也折磨著大家。

    醫生終於為柳佳梅換完了藥，開始收拾醫療器具。

    趙枝紅含淚問醫生：“大夫，我女兒下邊還得幾次手術呀？”

    “至少還得三四次吧。”

    醫生說，說完拿起醫療器具走了。

    趙枝紅呆呆地看著醫生走出了病房，這時她注意到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張曉婷和她的母親，隨即，她氣咻咻地對張曉婷說：“都是你把我女兒害的，你看她現在成什麽樣子了？她以前多漂亮呀！”

    張曉婷嘴唇顫抖著，她似乎極力忍受著自己的淚水，可是淚水還是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阿姨，對不起。”

    趙枝紅：“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呀？你能讓我女兒恢複到原樣嗎？你對她的傷害要多大呀！”

    柳佳梅艱難地在病床上挪了挪身子，然後為張曉婷求情道：“媽，不要怪婷婷了，這就是個意外，你這樣怪她，她心裏該多難受呀！”

    趙枝紅懟女兒道：“你隻替她想，你想沒想過你比她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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